“林相深謀遠慮,葉玄佩服。”葉玄對著林若甫行了一禮,問道:“可是如果到那時,太子依舊與我為敵,我該如何?”
林若甫聞言后,唇角微翹,一個笑容緩緩地展開,輕聲說道:“自古以來,皇室爭斗甚多。太子雖是儲君,但歷朝歷代的儲君何其多?只要不是帝王,一切便都會有變化。”說著又拿起桌子剩余的幾幅字畫,放在了燭火上。
火光在紙的燃燒下,顯得愈發明亮,過了片刻,所有字畫都已經變成了灰燼。
“自此以后,林珙已經成為過去,你便是下一代林府的接班人!我這一生所欠婉兒甚多,你要好生待她!”
說完之后,眼神中最后的一點不舍也被堅定所替代。
葉玄微感驚愕,感覺林若甫神情不像作偽,心中也被一種莫名的責任感所充斥著。
燭光照耀在他帥氣的臉頰上,輕聲說道:“放心吧,只要我活著,還沒有誰敢傷害她。”
林若甫笑著點了點頭,他突然覺得有這樣一個才子女婿也算不錯,至少幫他青史留名了不是。
正在這時,葉玄的耳朵微微一動,屋外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進來,道:“相爺,候公公求見,說是太子殿下已調查清楚殺害二公子的真兇,請相爺和葉公子進宮一敘!”
林若甫聞言后,心中一陣火熱,他站起身來繞著桌子走了兩圈,眼光漸趨堅定,他下定了決心,雙眼里暴出兩道精光,卻是片刻即逝,冷冷開口道:“走,我倒要看看太子究竟查出了什么真兇。”
葉玄心中一驚,說實話他也很好奇這個真兇到底是誰。不過這一去無論結果如何,但至少有一點他可以確定,他和范閑的不白之冤可以洗白了。
“是!”
.....
皇宮御內,全長大約又十幾里路,寬達兩百步左右,也就是三百米左右。
慶國的強大與繁榮在皇宮里隨處可見,一排又一排的鐵甲士兵在這里不停地巡邏著,巨大的城門樓給人一種莊嚴無比的感覺。
葉玄看著這周圍熟悉的一幕幕,心中不今有些感慨,要知道滿朝上下的文武百官,不是誰都能有這份榮幸的。有的官員甚至一輩子都不見得能有一次進宮的機會,而他自己在短短一周的時間里,居然來皇宮了三次,有一天甚至直接來了兩次。
“葉公子....葉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中暑了?需不需要老奴幫你請個御醫看看?”
聽著這幾聲呼喊,葉玄心頭一動,看著眼前的候公公,這才恍然大悟了起來,小聲解釋道:“剛才想些東西有些出神了,抱歉!抱歉!”
林若甫聞言后,皺了皺眉,嚴肅的臉上閃過一絲追憶,淡淡的說道:“今日的事情不少,若身體上有什么不適,盡管和候公公說,免得落下了病根。”
葉玄心頭一陣感動,連忙回道:“謝過林相關心,我的身體并無大礙!”
聽見他這番客氣話,林若甫心頭有些不喜,我都準備把女兒嫁給你了,你還叫我林相。但轉念一想,年輕人的面皮自然要薄些,再說皇宮禁內,到底還是張揚了些。
想到這里,林若甫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在與婉兒未成婚之前,你便先叫我伯父,不吃虧!”
葉玄點了點頭,道:“是,伯父!”
....
過了片刻,三人來到一處偏殿,這個偏殿位居于慶帝寢宮的右邊,離后花園很近。走得越近,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撲面而來。
看著這個不知名的偏殿,葉玄心中頓時有些疑惑,不過轉念一想便也釋然了。牛欄街刺殺和林珙被殺一案畢竟算不上公事。更何況北齊和慶國之間,戰事再起,慶國高層官員公子多次遇刺,而且宰相府的二公子在自家府內被人刺殺致死,面上到底有些不太好看。
慶帝如此做法,倒還真有那么點兒息事寧人的意思。
想到這里,葉玄偷偷瞄了林若甫一眼,發現對方臉上除了那抹消抹不去的恨意,其他倒也沒有什么。在莊嚴無比的皇宮深處,一處小小的偏殿即將迎來現在,乃至于未來慶國權勢最強幾個人,倒不知這算不算是蓬蓽生輝。
三人進入偏殿,葉玄遠遠便看到了慶帝。他就這樣隨意坐在一把椅子上,身穿白色便服,比四周站著的幾人要低些,但那股睥睨天下的氣勢卻像是坐在世界的最高端,俯視著腳下的萬千臣民。
葉玄掃視了周圍一圈,發現來的都是熟人。有范閑、長公主、太子、二皇子,以及陳萍萍和影子。除了陳萍萍坐在輪椅耷拉著雙眼之外,其他人都默默注視著坐在椅子上的慶帝。
眼前的一幕讓他想起一句話,伴君如伴虎!
林若甫見狀恭敬行了一禮,哽咽說道:“微臣林若甫,拜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