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國,御書房內。
慶帝的目光再次投到葉玄的身上,饒有興趣的問道:“你想見他們嗎?”
葉玄苦笑了一聲,他對太子和長公主二人并無懼意,見不見自然無所謂,冷冷道:“臣已是戴罪之身,一切自然由陛下定奪!”
慶帝聽了葉玄這般回答,原本嚴肅的臉色也得到緩解,高聲道:“來人,傳長公主覲見!”
不等候公公起身,又補充道:“范閑捉拿北齊暗探有功,封為太常寺協律郎!候公公,順帶送他出宮,如果有人要見他,不要阻攔!”
候公公連忙站起身來,恭敬行了一禮,道:“是,范公子這邊請吧!”說著,手指微微抬起指了一下殿外的方向。
范閑臉色大變,外面此時太子正在跪著,到時候恐怕還沒出宮門,怕是就已經太子給攔下了吧!但此時此刻除了這一條路,又別無選擇。林珙雖不是他所殺,但是現場留下的證據以及昨夜發生的事,都給自己留下了太多的疑點。
過了片刻,范閑才緩緩道:“謝過陛下!”
話音剛落,便轉身向殿外走去。走到了葉玄的身旁,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小聲道:“老葉,你保重!”
葉玄心頭突然涌起一抹感動,目送著范閑的身影,這個朋友他沒白交,他頓時有些感謝自己之前做出的這個選擇。
不過他是慶帝和葉輕眉的孩子,所謂虎毒不食子。在沒有觸犯慶帝底線的情況下,他不會向范閑出手。至于太子,他雖然是儲君,但沒有猖狂到明面上和慶帝博弈的地步,這點葉玄倒是不必擔心。
......
過了一會兒,候公公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大殿上,只是與剛才不同,身邊多了一個中年婦人,身穿黑色長裙,清新脫俗的容貌給人一種遺世獨立的感覺。
不到片刻的工夫兒,候公公便帶著中年貴婦走到了慶帝面前,恭敬道:“陛下,長公主殿下帶到!”
候公公的話音剛落,長公主便行禮道:“臣參見陛下!”
“來人,賜座!”慶帝厭惡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候公公聞言后,連忙從旁邊搬來一把凳子,放在了長公主的旁邊。
長公主看著站在一旁的葉玄,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閃過一抹嘲諷的意味,轉瞬即逝。
“謝陛下!”說罷,便坐了下去。
從長公主進到大殿,葉玄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自然也捕捉到了那抹嘲諷的意味。
慶帝將二人的神情收入眼底,笑了笑,輕聲道:“葉玄與婉兒私會,作為婉兒的生母你怎么看?”
長公主聞言后臉色大變,臉上又恢復了那副哀哀戚戚的樣子,道:“陛下,婉兒這孩子我雖見她不多,但也是個性子執拗的人。只是這婚約一事,并非她所愿,葉玄又把她的病給治好了,這才有了現在的事。”
說到最后,長公主拖長了幾分語調,讓人聽了之后,多了幾分別樣的意味。
葉玄聽了長公主這番話,心中一驚,她說的這段話看似沒有章程,其實大有玄機。
慶帝突然安排婚事,在父母雙方,也就是長公主和林相都不知道的情況,本就有違人意。林婉兒心生不滿,乃至于想要退婚都是理所應當的。雖然是抗旨不尊,但身為皇室血脈,慶帝最多也就是呵斥幾句,僅僅讓她閉門思過幾天。
而他雖然治好了婉兒的病,本是一件好事,但在長公主的口中,多少有那么點兒挾恩圖報的意思。
長公主擦掉眼淚,接著一臉無辜的說道:“婉兒從小就患有肺癆,這件事她也有錯,也不能全怪葉玄。前些日子,我讀到一句古文有些捉摸不透,便請曾先生和張學士來給我答疑解惑。”
頓了一下,又說道:“他們二人都對葉玄贊不絕口,說他是慶國文壇的希望,民間更傳言葉玄受到天上的仙人指點,這才有了詩會和醉仙居上的那幾首詩詞。如此算來,還是我家婉兒高攀了!”
慶帝也是最煩她這副哀哀戚戚的樣子,滿臉不高興說道:“那你說這事兒怎么辦?總不能就這么不了了之吧?”
長公主嘆了一聲氣,幽幽道:“現如今我朝盼文運,如求甘霖。以葉玄之才,如果用國法來處置他實在有些苛刻。臣提議,讓葉玄七步成詩一首,一共五首。”
“題材都由陛下來出,詩的好壞也由陛下評定,若他真有詩仙之才,便饒過他這一次。若作不出,到那時再治他的罪,也為時不晚!”
這一席話剛落,滿堂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