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超兇
“嘿！頭兒，竟然只有七個人來？東斜街和南斜街加起來八個巡警，竟然只有七個人來？”
伍爾夫驚訝得眼底冒出兇光，“海明威沒有來？頭兒，我敢保證已經通知到了所有人，我手下的小家伙們不會犯錯。可是海明威，我親愛的海明威.格林兄弟沒有來？那就是說…我彈起來梆梆動聽的一塊銀英鎊沒有白扔？兄弟們有活干了！”
丟在油火里的銀英鎊只是個記號，就好像麥克曾經看到過的炮火轟隆中，無數的印第安人帶著珠玉、瑪瑙和黃金飾品瘋狂逃跑一樣——這是用血與火還有銀英鎊弄出的一種極其委婉的涵義。等同于說如果有人背叛了麥克，更底下的兄弟們就可以上位了；而如果沒有，麥克也有活交給他們做，同時給予圣誕節吃火雞一樣豐富的獎賞。
可是麥克沒有想到的是：海明威沒有來。他的兄弟，僅次于茱莉亞和西奧多等人的巡警兄弟之中，有一個叫海明威的家伙沒有來？海明威.格林非常理智，他知道我可以給予他更多希望，也知道我所規定的晉升制度…他是個聰明人，不可能白癡到有膽子背叛了我。麥克把內心的想法藏了起來。
“亨利、威拉德、史蒂文森、陶特、斯摩萊特、丹尼爾、沃德豪斯，”他一個一個的念出七位巡警的名字，每念出一個人名，下面就有一個漢子高高的昂起腦袋。
“我的兄弟！”麥克拔下來嘴里叼著的雪茄問：“海明威沒有來？誰能告訴我，海明威為什么沒有來？是不是出事了？”
“頭兒，他沒有出事！”
“他在您休假的第三個月開始就風光得很，是老貝爾探長大人最得力的臂膀呢！他還升任了探員！”
“我和沃德豪斯被剝奪了巡警的身份，只有六個人兄弟管理東斜街和南斜街了…我們以為海明威和我們一樣敷衍著老貝爾，卻沒想到他剛才說來卻沒有來？頭兒，我去！讓我去吧！我不會讓您失望的！就好像跟您的七年里從沒有讓您失望過半次的一樣！”
下面叫嚷成一團。
麥克看著七個滿臉通紅的巡警兄弟，蹙起眉頭，隨后把雪茄狠狠掐滅，“親愛的老貝爾，你還是挖走了我一個人。”他冷冰冰的說。
“我以為可以挖走全部，畢竟你生病了，你的兄弟們需要可憐的老貝爾幫忙照顧。”
“但是很可惜，他們明顯更加的信任于我。”
“是的，我很納悶這一點，畢竟我給予的更多，我可以讓他們得到的更多。”
“但是你給予不了他們希望。站在你這個位置的希望。”麥克輕輕的笑起來，把雪茄放進嘴里，伍爾夫就用火紙給他點著，火紙順帶著仿佛抽走了他吐出了一大團雪茄煙霧，“就好像你說的一樣，老貝爾，我太年輕了。我今年十七歲已經是三街探長，將來很有可能做總探長，甚至受封騎士，也能想象一下怎么做好一個新貴族里的男爵老爺…我的兄弟們自然會水漲船高，而你，卻給不了他們真正的希望。”
“親愛的小麥克，你確實太年輕了。你以為詹姆斯敦殖民地真的是黃金海岸？以為北美洲真的是黃金大陸？這只是夢想罷了，這里的殺戮遠比黃金更多。你應該謹守本分，比如說…親愛的小麥克，身份還沒有確定的實權一街探長需要去調查伯明翰雙殺案那個可怕的兇手？從而證明自己，也從而光明正大的奪回一街探長的正式職位？”
“不急，和區區一街探長的職位比起來，我更喜歡做實權性質的三街探長。”
麥克拍了拍手，黑暗中突然涌起大片的腳步聲。警探廳里的巡警們都慌張起來，隨后看到幾十個穿著野牛皮大衣的漢子狂奔而來。他們的野牛皮大衣是縫合的，魁梧的身形好像一個個巨大的縫合怪，用黑布蒙著的臉上只露出滿是野性的各色眼神。
“小麥克，我更想不明白的是：為什么我讓我的人住在弗萊克城內的好房子里，給他們最好的酒，最香的肉，還有最漂亮的女人，卻只能招攬一些嘍啰？你的人住在城外，受著風吹雨打和怪物的侵擾，卻對你忠心耿耿是一等一的好漢？”
“因為希望。年輕的我所給予的！”
麥克吃吃的笑了一聲，對下面噴出一口濃郁的雪茄煙霧，“兄弟們，今天有一個好消息，就是巡警里空出了一個名額，你們有機會上位啦。然后還有兩個巡警，是的，他們擠掉了威拉德和沃德豪斯兄弟的巡警身份，但是我們不能記恨他們，還要照顧他們。親愛的上帝怎么教導我們的，把左臉也伸過去？我們要聽從萬能上帝的話，所以聽說他們和海明威兄弟意外摔斷了腿或許還斷裂了幾條肋骨什么的，就需要你們照顧他們…然后，照顧得最好的兄弟可以上位做個巡警，第二和第三的兄弟會得到我的褒獎。美酒、佳肴、女人和銀英鎊甚至金英鎊，還有下次優先上位的機會一個不少，我全都給！”
“小麥克！你想要做些什么？別忘了你是弗萊克城的探長！”老貝爾的臉色瞬間變了。他從麥克的話語中聽出了不太美妙的感覺，麥克的聲音帶著笑，卻讓他產生了濃濃的威脅感，讓他如墜冰窖，尾椎骨都發涼了。
“我當然什么都沒有做，哦，只是召集一些喜歡我的朋友喝酒罷了。至于海明威和另外兩個巡警…他們已經摔斷了腿，你不知道嗎？老貝爾你太不喜歡關心下屬啦。”
“好，你的行動很快。但是我不相信，我額外交待過要保護他們的…”
“但是你的保護明顯不夠周到。”麥克直接把雪茄的灰燼彈在老貝爾的臉上，這邊跳下三樓，重重落地。
松軟的泥土混雜銀粉的地面被他踩住兩個深深的腳印，緊接著又響起聲音，茱莉亞、西奧多、阿利、鄧巴和伍爾夫也跳了下來。他轉身恰好接住同樣從三樓跳下來的斗牛犬老狗。
“嘿，我親愛的旺財，看來你也年輕著。年輕真好，對嗎？”麥克頭也不回的走出警探廳的大門，身后默默跟著一群有膽子硬趟血火的好漢，“好了，老貝爾，不用送了。你就算想送我也只能慢慢的爬下樓梯，讓我等得很不耐煩…是么老貝爾，你已經老啦，跳下來的話也會摔斷了腿…”
“嘿！麥克！年輕的小麥克！”
老貝爾劇烈喘著粗氣，北歐大胡子豎了起來，等麥克登上馬車走得看不見了，突然露出狐貍似的狡詐笑容，“還是太年輕了。年輕氣盛的，我可憐的小麥克。”他說。
“可是他非常囂張，竟敢有膽子對您的人搶先出手？”阿普勒還記恨麥克，關鍵的是，麥克倒下了他才有機會做回北斜街的一街探長。
“不，我喜歡他的囂張，他的年輕氣盛簡直太可愛了。”老貝爾覺得麥克分不清輕重，笑道：“盯緊他，主要盯緊他調查伯明翰雙殺案的事情——其實他不調查更好，最好專心維護他以前擁有的勢力…呵，他有再多的手下又怎么樣，如果沒了探長的身份，再多的好漢也只是被圍捕的臭蟲。
他再厲害能比得上市長大人？比得上港口停泊的戰船炮火？他還是太年輕了，是的，他還是太年輕了，忘記了不管在大不列顛還是北美洲的詹姆斯敦，身份都是最重要的，他舍本求末的自尋死路。”
“我明白了，只要讓他抓不到伯明翰雙殺案的兇手就可以了。是嗎親愛的老貝爾六街探長？”阿普勒滿臉興奮。
“是的，親愛的阿普勒一街代，不，是阿普勒一街探長。”老貝爾的一句話讓阿普勒挺直了胸膛，八字胡一翹一翹。
麥克所在的馬車很輕松的在中央大街行走，沒有人敢阻攔一群足夠手撕美洲虎的好漢。和麥克剛剛到達北美洲，付出所有同伴死亡的代價才獵殺掉一只美洲虎相比，他的勢力何止擴大了一百倍？
“親愛的兄弟們，告訴我，誰是第一？誰是第二？誰又是第三呢？”馬車在中央大街的偏西處停下，麥克掀開車窗問。
后面的野牛皮大衣漢子們嘈亂了一下，擠出來一個窈窕的金發女郎，而且沒有蒙臉？
“維瑟？”這讓麥克真的驚訝了。
“是的，是我。親愛的麥克探長。”維瑟甩動長長的金發，容光煥發的道：“我已經不想做獵皮人了，掙的少，危險，而且…讓我珍惜的同伴也變質了，他們竟然捕獵弱小的印第安婦孺？麥克探長您說過的，只要您管理之下的兄弟姐妹，任何人獲得了上位的機會，都有權力上位，所以我是東斜街的巡警了，是嗎？”
“我還說過你可以一輩子靠著理發小館過活。”
“是的，我可以。每天掙幾個便士的辛苦錢，然后忍受惡徒的性騷擾，甚至性的侵犯？親愛的麥克探長，您覺得我這樣漂亮的女人有可能安逸終老嗎？”
“在我的保護下，可以。你還有你的刀。”
“可是您早晚變厲害的，不會困在小小的東斜街上，等您走了，我也拿不動刀了，我怎么辦？我是一個柔弱的女性，是一個需要為自己將來仔細考慮的，柔弱而且漂亮的荷蘭姑娘。”
“…”麥克無語了。你？柔弱的女性？
“頭兒，是的，這個柔弱的女性讓我們沒了第二和第三。”牛皮大衣漢子們有人捂臉，“我們得到消息前去對付海明威和另外兩個巡警的時候，就是這個柔弱的女性弄出了一大堆印第安人陷阱…她竟然在弗萊克城弄出了起碼五十個印第安陷阱？我們雖然沒有受傷，但是被阻攔了半個小時。是的，幾十個漢子被這個“柔弱”的，“女性”阻攔了半個多小時？”
“然后等我們到達目標地點時已經完事了。”
“一樣是一堆印第安陷阱讓海明威他們摔下了陽臺和樓梯，在室外的是中了印第安毒箭…這是明顯的印第安人作案，她超兇的！”
“她好像一只北美洲樹蝎，超兇超兇！”
“對！超兇！真正的超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