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又來了。”秋菊后退幾步道。
她不是害怕奎花狼,而是對這個陌生人的感覺很奇怪,不敢太靠近他。
“我不能來嗎?”奎花狼向前兩步道。
他只想讓這個夢中人快些清醒,能記得自己是誰,右手下意識摸向腰間,里面放著裝有還魂水的小瓶子。
“你…你這是要干什么?”秋菊真的有些害怕了。
“我沒有惡意,你別害怕,秋濃…”
“不,我早就說過我不是秋濃,我是秋菊。”
“你會記起來的,還記得以前我經常給你玩的戲法嗎?”
“什么戲法?”秋菊急切道。
她忽而一怔,覺得有失矜持,又低頭輕聲道:
“我們以前,不認識的,你不必變什么戲法。”
奎花狼淡然一笑,猛然伸出右手,手心處刮起一圈圈陀螺狀白浪般的旋風。由小變大,卻只有輕微的風聲。
旋風漸漸襲向四周,朝秋菊撲面而來,吹出一副婀娜有致的身姿。
奎花狼雙目一亮,那是夢里幾百年的愛,也是幾百年的痛。
他在九幽地獄被關了五百年,什么痛苦折磨都不在乎,唯一最牽掛的就是秋濃。
帝君曾經親臨九幽地獄問過他,如果再給他從新做神的機會,會不會忘了那個女人。他當時就堅定的說不會,就算再有十輩子的機會,也還要和她在一起。哪怕再犯天條,再次被打入九幽,再有一次機會就好。
當時帝君氣呼呼的走了,奎花狼以為再沒有機會了,可沒過多久太紅金星來到九幽地獄宣旨放了他,告訴他最近三界發生的種種不幸。
他又回到了天庭,帝君又問了同樣的話,他也是同樣的回答,沒想到帝君竟然既往不咎了。
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忽而又變了風向,吹落的桃花朵朵都朝著奎花狼飄來,還有無數蜂蝶。
旋風一圈圈變大,將秋菊也罩在其中。
風勢漸漸緩和,像小橋流水一般靜謐。
一片片桃花從眼前飛過,像一縷縷被牽掛的情絲交纏逐影。
置身于花海之中,這一幕,秋菊似乎記得在夢里見過。
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仿佛都聽到了彼此的呼吸聲…
“秋濃,你還記得這些嗎?”奎花狼的聲音打破了寧靜。
秋菊回過神來,隨口道:
“我不記得了,什么都不記得…”
隨即又低下頭來,冷哼道:
“誰是秋濃,我不認識她。”
她語氣慍怒,嘴角卻掛著一絲笑意。
“你還是什么都不記得?我是奎花狼。”
“奎花狼?這名字很好笑,又是花又是野獸,你用的也一定是什么妖法,糊弄人的。”
“妖法?”
奎花狼神色落寞,猛然放下右手,空中的桃花紛紛落下。
一地殘紅,還有將死蠕動的蜂蝶。
“你怎么…”秋菊抬起頭來,一臉失望神色。
“只有如此了。”奎花狼凝眉喃喃自語。
因為孟婆還曾經交代過,如果讓一個未到輪回機緣之人貿然喝下還魂水,勢必對其身體心智有所傷害。
但奎花狼已經等不及了,他已經等了五百年。
奎花狼從腰間拿出那個裝有還魂水的小瓶子,小心打開瓶塞。
秋菊望之色變,驚道:
“你…你要干什么,要殺人滅口嗎?”
“我若想殺你,用不著如此大費周折。”奎花狼好笑道,然后一步步走近。
“你…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喊人了,別過來,來…”
“人”還未出口,奎花狼便一步奔來,右手食中二指在秋菊背后輕輕一點。
秋菊不由自主半開櫻唇,奎花狼趁機將還魂水倒入她的口中。
奎花又將秋菊的身子后仰,才讓她將還魂水咽下。
秋菊輕咳厲聲,緊皺著眉頭,想說什么卻說不出來。
“秋濃,你這是…沒事吧。”奎花狼關切道。
他輕輕扶住秋菊,又在她背后輕點一下,又嘆道:
“都怪我,是我太心急了,明知道這還魂水對你不好,還是沒忍住…”
秋菊輕輕擺了擺手,凝眉勾唇,一臉痛苦神色。
“秋菊,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奎花狼眸子里泛出一絲光亮。
秋菊搖了搖頭沒有言語,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秋濃,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生氣了,都是我不好…”曾經聲名顯赫殺伐決斷,大殺四方妖魔的奎花狼,此刻竟像個小孩子一般不知所措。
好大一會兒,秋菊才輕輕將奎花狼推開,望著四周景物,喃喃道:
“我…我這是在哪?”
“秋濃,你想起來了!”奎花狼興奮道。
秋菊癡癡望著奎花狼,凝眉道:
“你…你是誰?”
“我是奎花狼,你是秋濃。”
“奎花狼?秋濃?好像有些印象,那我又是誰,我是秋濃?不對,我是秋菊…”秋菊輕輕晃了晃頭,癡傻一般碎語。
奎花狼料到那還魂水起了作用,忙道:
“你是秋濃,不是秋菊。你還記得嗎,我們曾經一起在銀河邊看水,在昆侖山賞花,在九重天上遨游…”
秋菊怔了怔,又捂著額頭道:
“銀河邊看水,昆侖山賞花,九重天上遨游…你是,你是奎…奎…”
秋菊使勁拍了拍額頭,似乎在努力要想起什么。
奎花狼大喜,顫聲道:
“對對對,看來你是真的快想起了我,我就是奎…秋濃你快說我是誰。”
凡事總要有個過程,奎花狼想讓她親自說出口。
秋菊低著頭沉思良久,又忽得抬起頭來說道:
“我想起來了,你是奎花狼!”
“我是奎花狼,秋濃,你終于什么都記起來了。”奎花狼急切道,又上前緊緊握住秋濃的雙手。
“你干什么!走開!”秋菊一把將奎花狼推開,一臉慍色。
奎花狼瞪大眼睛懵懂,癡癡道:
“秋濃,我是奎花狼,你還是沒有想起來嗎?”
“我知道你是奎花狼,可是我…我真的是秋濃么?”秋菊神色時喜時憂飄忽不定。
奎花狼知道她已經漸漸在恢復曾經的記憶,也怪自己太心急了。畢竟是前幾世前幾百年的事,怎能讓人一下子都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