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采音想了想,說道:
“老伯,你只是一個尋常百姓,自然不知道江湖有多險惡。老伯你就住在天云峰下,一定也知道武林大會就要到了。我看是有人別有用心,故意編故事嚇唬人,不想讓別人來參加今年的武林大會。”
“這…不會吧,為何不想讓別人來?”老獵戶不解道。
“或許,是他想做武林盟主才這么做的,一定是的。”柳采音堅定道?
“姑娘你不要糊弄老漢,老漢雖不在江湖,卻也知道諸葛掌門的功夫的武功天下無敵,他手上還有一把很厲害的仙劍,誰能斗得過?”
“或許那人有幾分把握吧,反正來參加武林大會的人越少對他越有利,那個人一定野心勃勃,或許就是諸葛如自己,武林盟主的位子他不想讓給別人。”
“諸葛掌門?一定不是他,諸葛掌門為人寬厚仁義與人為善,老漢也聽說這次武林大會不分門派大小萬劍來朝,一定不是諸葛掌門。”
“老伯,人心難測啊。”
柳采音并非心思細膩之人,一直想說服老獵戶。
老獵戶卻也是個犟頭,也想說服對方。
二人由開始的互相規勸,漸漸變成了爭論。
孤木建見狀便笑道:
“我們相信老伯的話,多謝老伯提醒,我們這就回去。”
“你說什么呢?玄機涯就在前面不遠,怎么能回去。”柳采音埋怨道。
孤木建雄偷偷使了幾個眼色,柳采音凝眉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也沖老獵戶笑道:
“老伯說的對,多謝老伯提醒,我們上山有些累了,歇一會兒就回去。”
老獵戶眉頭立時舒展開來,藹然笑道:
“這就對了,聽人勸吃飽飯,還能長命百歲,天色不早了,老漢要回去了,你們也早點下山吧。”
“知道了老伯,老伯慢走。”
孤木建雄幫老獵戶將野物放在肩上,老獵戶又叮囑幾句才轉身離去,走了老遠還回頭喊道:
“你們二位早點下山!”
“知道了,老伯慢點走!”柳采音也喊了一聲,又笑道:
“這老伯真有意思,也是個好人。”
孤木建雄點了點頭,說道:
“我們,還要不要去玄機涯?”
“當然要去啊,你不想去了?是不是怕了。”柳采音道。
“我當然不怕,只是擔心你。”
柳采音欣慰一笑,說道:
“擔心我什么,我也會些功夫呢,難道你還真相信那玄機涯上有妖怪?”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凡事要都小心謹慎,走吧,去玄機涯。”
柳采音帶路,山路越來越崎嶇不平,二人穿過一片密林,又上高下低翻了幾個陡坡。
二人不由手牽手一起走,在陡峭的山路上,關系又微妙了一層。
終于,眼前豁然開朗,仿佛剛剛從一個昏暗的山洞里走出。
腳下是一片十數丈見方的灰石平地,在深山之中竟無一根雜草無一絲灰塵,似乎剛剛被人打掃過。
再向前走就是萬丈懸崖,山色茫茫霧氣騰騰,偶見不知名的飛鳥掠過。
鳥語花香山色繚繞,仿佛置身仙境。
柳采音伸了個懶腰,不禁感嘆:
“這里真美。”
身后五六丈處便是直通云天的峭壁,上面爬滿不知名的山花和猙獰如龍蛇的藤蔓,又是另一副山色。
這里被扇形峭壁半環,仿佛是被一匹身形巨大的神馬單蹄踩踏而成。
二人癡迷一陣,這才發現還牽著手,相對無言良久。
終于,兩只手緩緩分開,像是極不情愿,二人手心都出了熱漢。
還是孤木建雄打破了沉默,笑道:
“采音姑娘,聽說你以前也來過這里?”
柳采音嘴角微揚兀自恍惚,不知在暗自徜徉什么,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柔聲道:
“嗯,小時候我很調皮,有一次我爹帶我和他的幾個朋友來拜訪諸葛如,我坐不住,就偷偷跑來了這里,我爹知道后還把我狠罵了一頓…”
她嘻嘻一笑,又恢復了敢說敢笑的潑辣原貌。
又問道:
“孤木你呢,小時候是不是也很調皮,也一定被你父母罵過吧。”
孤木建雄微微搖頭,笑道:
“我小時候還好,很聽爹娘的話。我娘很疼我,我爹卻經常罵我。”
“為什么?你爹是不是脾氣不好?他不疼你么?”柳采音又問道。
“我爹很疼我,從很小就督促我練刀,總希望我能在江湖上出人頭地,所以,對我自然嚴厲了些。”
“望子成龍嘛,你爹做的也對,所以你現在功夫才這么好,對付剛才那兩位,幾招就擺平了。”
孤木建雄笑了笑,又道:
“其實我的功夫還差的太遠,只是湊巧碰到了無能之輩。”
“你不用謙虛嘛,在我眼中,你孤木建雄就是無人能敵的天下第一。”
“采音姑娘謬贊了,上次我遇到了隱劍莊的花重樓莊主,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
“哼!花重樓我也聽說過,不就是年歲大一些吧,有什么了不起,一定是你尊老讓著他,故意輸給了他…”
柳采音口吐蓮花喋喋不休,反正就是不承認別人的功夫比孤木建雄高。
孤木建雄搖頭笑了笑,說道:
“采音姑娘這些話說的真令我無地汗顏,不過也借你吉言,我孤木建雄今后一定用心練功,將來就算做不了天下第一,也能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
“孤木,你就是天下第一。”
二人聊了一會兒,眼見日頭已變的淡紅。
孤木建雄望著玄機涯的峭壁,喃喃道:
“玄機涯,一定有什么玄機。”
柳采音點了點頭,說道:
“聽人說在幾百年前這里叫馬蹄涯,后來一位神仙下凡到此一游,說這里暗藏玄機,所以才叫了玄機涯。其實哪有什么玄機,只不過景色更好一些。都是傳說而已,世上哪有什么神仙…”
她一個愣神,又眉開眼笑道:
“孤木你就是一個神仙,跟傳說中那個神仙說的一樣,這里一定有什么玄機。”
孤木建雄笑笑不語,如失神般走了過去,不停剝開峭壁上的山花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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