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紅金星老臉一紅,說道:
“都怪老朽多嘴,一切都過去了,奎星君也不要再自責,今后一心為天庭效力就是了。”
奎花狼赧顏笑道:
“金星說的是,今后我若再有什么不當之處,還望金星多加提點。”
“奎星君客氣了,你我都是帝君的臣子,當盡心為君分憂。先不說這些,渡劫的事老朽給你說道說道。凡人有三魂七魄,而神仙又多一仙魄玄魂。天庭的規矩,神仙在渡劫之前需要抽去仙魂玄魄封印于紫晶瓶中,放在誅仙臺下的萬幽閣。等到劫滿歸天再將仙魄歸位元神,就恢復了仙神之軀。想當年那風塵子和靈犀子二仙渡劫,就是被抽去的仙魄,最近發生的事奎星君也都知道,如今他們兩個淪落凡間不知何處。”
“多謝金星指教。”奎花狼一拱手,又和太紅金星共飲一杯,隨口道:
“那凡人呢?凡人輪回轉世就會忘了前生的事,如何才能讓一個凡人想起上輩子是誰?做過什么?”
太紅金星放在酒杯,捋須笑道:
“凡人投胎前在地府孟婆莊喝下忘情湯水,就會忘掉一切重新做人。殊不知孟婆那里還有還魂水,可以讓人記起前生之事。不過若沒有十殿閻羅的同意,是斷然得不到的。”
“原來如此,多謝金星。”
“奎星君客氣。”
二人又推杯把盞話一番三界種種,奎花狼才滿意離開。
他此番正是來向太紅金星打聽如何讓他心中的秋濃想起曾經的事,雖然有了眉目,但沒有帝君的旨意他也不敢擅自下凡,更別說是去孟婆那里討要什么還魂水,暗無天日的九幽地獄他深深體會過,那都不是鬼過的日子。
不過他和孟婆也有些交情,那是在一千年前,孟婆當時還是一位普度眾生的地神,一次不巧碰到了噬血魔,孟婆當然不是對手,在魂飛魄散之際被他和一劍仙合力救下。
但孟婆已失了兩魂三魄,還不得陽見不得天日,還是他去向帝君求情,才讓孟婆有了在地府送別亡魂的差事,做了一個鬼仙。
這交情還是到位的,只不過不知那孟婆還記不記得當年情,會不會徇私枉法給他方便。
奎花狼思忖良久,也只好再等待時機了。
………
興源兵器行整修完畢,帝君帶著太紅金星和另一個天兵天將欣然下凡,云妃娘家有事沒來,她也對帝君完全放心了。
屠龍星君花無憂還不知道,仍在風府逍遙快活。
也只兩三天,帝君卻覺得過了百年,猛嗅一口塵氣,感覺比仙氣還親切。
他還親自灑水掃地抹桌椅,忙的不亦樂乎。
剛停下手里的活,店里便進來一個干巴老頭,正是風府里的殘爺。
張黑臉自然認識,也有些尷尬,卻也厚著臉皮笑道:
“殘爺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快請坐,張誠上茶。”
殘爺雙眼在店里滴流亂轉一番,才被讓到了靠窗的座位上。
張黑臉坐在對面,笑道:
“殘爺快請用茶。”
殘爺多大人物似的,板著老臉端著架子,又干咳兩聲,好一會才舉杯輕抿一口。
他翻著眼皮一臉的漫不經心,說道:
“張老弟這生意做的好生奇怪,兵器只收不賣,怎么,想造反不成。”
他嘴角微勾,簡直跟他家少爺一個臭德行。
張黑臉心里犯嘀咕,難道這殘爺是跟那個姓風的串通好了,專門尋開心來了?
陪笑道:
“殘爺真會說笑,在下只是一個平民百姓,哪里敢有造反的心思,只是在下愛好收藏兵器罷了,一點小愛好。”
“小愛好?”殘爺老臉終于綻開,像一朵殘菊,又笑吟吟道:
“恐怕這點小愛好得花不少銀子吧,老漢這雙江湖眼真沒看出來,張老弟原來還是巨富之家。”
張黑臉忙道:
“殘爺又說笑了,都是先祖留下的基業,在下不肖子孫,為一己私欲破費家產,實在慚愧。”
“張老弟哪里人士?”殘爺又問道。
張黑臉早想好了說辭,便道:
“天州人士。”
“天州?老漢也曾走南闖北,可從未聽說有這么個地方。”
“在南邊,小地方,小地方。”
張黑臉很少撒謊,腦門都出了汗,他還特意打聽過,在南邊還真有天州這么一個地方,殘爺都說了走過南闖過北,怎么會沒聽說過呢?
嗯,一定是來尋開心的。
他耐著性子說道:
“殘爺此來,是來獻寶還是…”
“老漢只是隨便走走…”殘爺又把店里打量一番,隨口道:
“這生意,不怎么樣啊。”
張黑臉干笑兩聲,說道:
“只開店頭幾天忙一些,最近的確來獻寶的不多了,還要殘爺多照顧啊。”
殘爺笑瞇瞇道:
“好說好說,其實你生意不好也好,替你祖宗留住了銀子不是?”
“嘿嘿,殘爺此話有理。”
“張老弟年歲幾何?”
“在下四十有一。”
“可有妻室?”
“有妻無子。”
“老婆哪里人士?”
“也是天州人士。”
“是媒妁之約還是私奔出來?”
“從小青梅竹馬。”
殘爺東拉西扯,張黑臉也是耐著性子回答。
殘爺抿了一口茶,忽得小聲道:
“張老弟,其實老漢就是來獻寶的,只是不知你收不收這兩個小玩意。”
他說罷從懷中掏出兩只雞蛋大小的白瓶子,溜光锃亮煞是好看。
張黑臉雙目泛著精光,這不就是裝有神仙魂魄的紫金瓶嗎,只可惜上面沒了寫有姓氏的貼紙,這下三個全齊了。
他像久渴逢甘霖一般添了添嘴唇,就差伸手去奪了。
殘爺半趴著身子,神秘兮兮道:
“張老弟實不相瞞,你也知道他們風家天池里養著龍,這兩個小玩意是宰龍時從龍肚子里得到的,你看看是不是寶貝?”
張黑臉不怎么會裝,顫聲道:
“是…絕對是寶貝。”
“值多少銀子。”
“兩個…五千兩吧。”
殘爺差點驚掉下巴,好一會兒才道:
“多…多少?”
“五千兩,殘爺是嫌少碼?那就再加一千,六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