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這會兒就被打入無底深淵,能看到的只有無盡的黑暗和絕望,就連死亡都不是解脫。
大仇未報,如何能死而瞑目?
“你贏了。”汪福山長舒口氣。
盡管很不甘心,但現在這局面,明顯就是他輸了,而且輸得非常徹底。
魏小寶道:“汪福山,看在你是小貝大伯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可以讓你死得體面的機會。”
死亡還有體面的方式嗎?
汪福山再次搖頭苦笑,成王敗寇,這沒什么好說的,就算心中再不甘,也只能接受最終的結果。
魏小寶猛地抬腳,一腳將汪福山踢得倒飛出去。
汪福山砸穿窗戶的玻璃,直直摔落到家主樓外。
樓外汪福一直守在那里,陡然看到這畫面,頗為驚駭。
但這樣的畫面,其實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此前可是提醒過,魏小寶沒有汪福海那么好糊弄,可汪福山偏偏不聽,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是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但看現在這場面,顯然汪福山沒有安排好任何事。
汪福想著急忙過去,看到汪福山從地上爬起來,嘴角溢出鮮血,盡管看起來很狼狽,但顯然沒有大礙。
魏小寶的這一腳,絕對腳下留了情。
如果魏小寶用盡全力,那汪福山這會兒已經是一具尸體了。
魏小寶隨即從樓里出來,看著汪福山說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自己解決吧,這樣你的死相會好看點。”
“魏小寶,我現在可是汪家家主,你敢殺我?”汪福山被這一腳給激怒了,粗聲喊道。
魏小寶道:“如果我沒記錯,此前你一直都是汪家家主,但比起你爹汪遠山,你的地位差得很遠,汪路路殺了汪遠山都沒事,我若殺個禽獸,又能有什么事?”
“但你還是想逼我自殺,可見殺了我的后果,非常嚴重。”汪福山似乎認定了這點。
魏小寶笑道:“就憑你詐死離開監獄這點,我殺死你,也不用負任何責任,再說以我的身份,殺一個人還需要負責?”
不得不說,汪福山的想法真的很幼稚。
但這又是正常的,因為汪福山此刻已經是狗急跳墻,別無選擇。
汪福過來說道:“閻王,求您給汪家留條活路吧。”
魏小寶瞪了汪福一眼,道:“還有你汪福,你做出這種事,更該死。”
“我可以死,但請不要傷害家主。”汪福猛地跪下,哭著哀求。
汪福山道:“福叔,你起來,不用向這種人求情。”
魏小寶輕笑道:“汪福山,可能你還不知道,你那乖孫子是怎么死的吧?”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汪福山心頭狂跳。
魏小寶笑道:“你可以問汪福,具體的情況,汪福比我清楚得多。”
“汪福,難不成是你…”汪福山其實一直都有懷疑,但可惜找不到證據,只能作罷。
事情進行到這一步,汪福也沒心情再瞞著,畢竟殺汪路路他問心無愧,汪路路可是殺死汪遠山的人,要不是汪路路的愚蠢,汪家也不會淪落至此。
汪福大方地承認道:“我給汪路路的是毒藥。”
“你…”汪福山大怒,握拳就想攻擊汪福。
汪福跟了汪遠山那么多年,也學到了不少真本事,面對同樣沒有煉出真氣的汪福山,汪福心里真的不怵。
但汪福山終究沒有出手。
汪福道:“大少爺,就因你的愚蠢,汪家再次完了。”
汪福山并不這樣認為,其實汪家的沒落是注定的事。
當時的汪遠山,身體已經到了極限,隨時都會駕鶴西去,就算沒有汪路路動手,很快也會死去。
一旦失去汪遠山,那汪家肯定會沒落。
汪路路的惡行,只是稍稍加快了這一進程。
只是汪福無法接受這一切罷了。
魏小寶道:“汪福山,你自我了斷吧。”
汪福山冷笑一聲,道:“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墊背。”
汪福山說著便大喊著沖向魏小寶。
“不自量力。”魏小寶抬手就是一巴掌。
就聽啪的一聲,汪福山的臉上挨了一巴掌。
汪福山整個人向側面摔出去,但他很快爬起,再次沖來。
魏小寶又是抬手一巴掌。
這下汪福山的整張臉都腫了起來。
汪福山趴在地上,半晌都沒站起來。
魏小寶笑道:“汪福山,你不是覺得自己很有骨氣嗎,那你倒是快點站起來。”
汪福看得頗為心疼,好歹汪福山也是汪家家主,竟然被魏小寶如此羞辱。
只是如今的汪家,也沒有一人敢站出來挑戰魏小寶。
事實上此前的那些汪家人,他們都很不滿汪福山的回歸,因為他們保住了汪家的一些生意,能讓家人的日子過得稍微好點。
如果繼續讓汪福山折騰下去,那他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會消失。
他們無法接受那樣的失去。
汪福山唾掉嘴里的鮮血,說道:“魏小寶,拜托給我一個痛快吧。”
魏小寶道:“給你一個痛快?別做夢了,你對小貝做的事,我就該狠狠折磨你,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畢竟我已經給過你死亡的機會了,是你自己不要。”
汪福山猛地起身,一頭撞向一側的石頭。
魏小寶一揮手,直接攔住他,冷笑道:“我說過,你已經失去死亡的機會了,以后的日子,就在痛苦中度過吧。”
汪福山想要動彈,卻是無法動彈,想要說話,也無法說話。
魏小寶轉過身,看向汪福,道:“汪福,你都這把年紀了,還不回家跟家人好好團聚,非得搞出這么多事,換做以前的我,你這會兒早就死了。”
汪福苦笑道:“我倒是希望閻王能給我一個痛快。”
看著沒落的汪家,即便活著,汪福也是活在痛苦中。
與其在痛苦中茍延殘喘,還不如直接一死了之。
若能死在閻王手中,倒也算是挺不錯的結局。
魏小寶道:“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魏小寶便帶著汪福山消失。
汪福看著眼前的空曠,心頭不知是何滋味。
那滋味,算不上是苦澀,也算不上是悲痛,總之是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汪福想不通,也不想想通,好在他很快就釋然了。
天意如此,人再強求,也是無濟于事。
那就這樣吧。
汪家是徹底從這世上消失了。
也許再過幾年,神州將無家族一說,這也是大勢所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