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風雨清華路》已經是六月底,馬可親自參與后期制作。
同時小夏已經搞定了馬可教育救助基金會,并且招了50名工作人員,租了正規辦公室。
這個慈善基金有所不同,雖然不要求申請者成績好,但一定要熱愛學習,真心想上學,馬可不希望錢被騙。
所以基金會要求每個申請者必須來京州面試,路費住宿當然有基金會解決,其實也就五百塊左右。
一來可以保證錢用到實處,一旦確認后,不管是小學還是初中高中,會一直支援到高中畢業。
二來馬可希望那些小地方的孩子能來京州見見世面,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樣子的,沒有人不向往美好生活,只是出生得差了。
通常慈善基金為了節省成本,都會盡量省事,但在一個法制不健全的地方,錢未必能給最需要的孩子。
雖然這樣操作費用會高些,但能做到高效率,馬可覺得也值得。
況且《魔戒2》的票房實在太爆了,目前已經到了11億美金,預計12億美金沒問題,早就預定了2000年全球票房榜榜首,第二名的《變相怪杰》才3.5億。
還有好幾部作品沒上映。
今年的業績肯定是要爆掉的,股票也已沖到300億美金市值,位列全球影視公司第四位。
以后每年基金會的資金來源,馬可會出5000萬,公司出了5000萬,作為一家影視公司,做慈善是正常的事兒。
等那四家網絡公司上市后,馬可會增加金額到十億級,提高資助名額,提高生活費標準,畢竟正是長身體的孩子。
做片尾字幕的時候,馬可在上面打上了一句話:
“如果你熱愛學習,想要考大學,又沒有足夠的學費和生活費,請寫信或是打電話聯系馬可教育救助基金會,我們將會資助你實現夢想,聯系方式如下。”
這個字幕足足有一分鐘,足以讓學生們記下地址。
試映是在京州戲劇學院舉行的,邀請了全校學生,工廠正在馬不停蹄地生產拷貝,于7月初,派往全國各地。
剛開始五六十分鐘,張子依扮演的女主反反復復退學,看著很揪心。
任何人看到一個清華的苗子就這么廢了,都會覺得惋惜,這是最基本的共情。
最勵志的當屬她第一次到京州參加馬可教育救助基金的面試,結束后被帶去清華校園參觀。
女主在門口留了個影,張子依穿著廉價的滌綸短袖,扎著馬尾辮,青澀的臉龐,害羞地笑著。
在她身后,古典優雅的青磚白柱三拱“牌坊”式建筑,門門額上刻有晚清軍機大臣那桐1911年題寫的“清華園”大字。
百年名校透漏著的人文氣息,來來往往充滿自信的學生們,琳瑯滿目的書海,干干凈凈的教學樓。
這一切與女主從小生活的環境形成鮮明的對比,就像從地獄到天堂,讓觀眾總算松了一口氣。
在勵志的劇情后面,馬可依然血淋淋展示著兩個非常殘酷的告別。
告別深淵,走向光明是這個戲的主題。
第一個是江文演的爸爸被判了兩年,這期間宮莉演的老婆因為喜歡玩,得了愛滋,又沒錢買藥治病,很快就不行了。
女主在高考前去見了媽媽最后一面,依然是在那個破舊昏暗的小屋。
馬可拍這部戲非常冷靜寫實,極少用煽情的音樂。
“媽,我明天要高考,不能來看你了。”張子依紅著眼眶說道。
“認真考學,忘記我和你爸,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媽,我是愛你的。”
張子依的演技越來越好,抱著媽媽眼淚奪眶而出。
不管你多么堅強聰慧,終究是一個孩子,沒有哪個孩子不渴望父母的懷抱和愛。
“媽媽也愛你,走吧,走吧,天兒要黑了。”
宮莉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絲,看著外面昏黃的天空,一顆渾濁的眼淚緩緩流下。
她也曾年輕漂亮過,也曾懷有夢想,但不受控制的生活確實把她擊垮了。
馬可給了這滴眼淚一個特寫鏡頭。
一滴眼淚便是一生,一切都是瞬息,一切終將會過去。
這場戲看得臺下的京戲學生們哭得稀里嘩啦,就連參與拍攝的常老師也紅了眼眶。
這里的學生真是從小無憂無慮,最屁的家庭也是馬可這樣的,雖然不富裕,好歹有父母的愛。
第二個告別是高考后的暑假,女主去接爸爸出獄,告訴他自己考上了清華。
“清華,清華在哪兒,告訴你媽媽了嗎?”
江文的眼神的是渙散的,呆滯的,人已經被關傻了。
“媽媽已經過世了啊,我們去拜祭拜祭她吧。”
“不去了,不去了。”
江文一個人走向泥土路,慢慢遠去。
張子依追上去,問道:“爸,你去哪兒?”
“我也不知道,跟你反著走就沒錯。”
“爸,你跟我去京州吧,我可以勤工儉學的,學費可以貸款。”
“不去了,不去了,不能再害你們了,你走吧,走得遠遠的,離開這個地方。”
張子依停在原地,目送爸爸離去,然后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越走越快,她要奔向自己的前程。
影片放完后,禮堂響起熱烈的掌聲,明明是很壓抑的生活片,但馬可卻拍得很精彩。
很多勵志片都很矯情,但這部戲真的是過于冷酷,幸好女主的新人生安撫了大家的情緒。
馬可和九六級參加拍攝工作的師生也站起來給大家鞠躬致謝。
看到片尾那長時間停留的教育救助基金的詳細信息,大家愈加的佩服馬可了。
還沒畢業,大部分學生都沒接到工作,而馬可竟然已經身價千億,還開始做慈善,難怪他還沒畢業,院長就把他貼在杰出校友的榜首呢。
這戲上映的當天,馬可正好參加畢業典禮,之后他得帶人和媒體記者,至少跑十個城市加三個鄉鎮的首映禮,沒一個月估計搞不定。
還拉上各地教育口的官員,目的是希望獲得他們支持。
雖然本身就是合作項目,但上面有正策,下有惰策,管教育的未必真的愛教育事業,未必有心情關心弱勢孩子,有的只是混口飯,或是當做職業跳板。
搞不好還嫌馬可麻煩,沒事找事呢,資助貧困學生有啥用,能看出豐功偉績嗎?
主要是馬可給的資助費很高,比如最高標準是高中每年3000,初中每年2500,小學2000,包含了學費,生活費,書本費,若是省著點,還能在冬天的時候,給自己添件厚實的棉襖。
當然這是針對父母完全不管或是沒有能力管的孩子,有的父母只是負擔不起,就不需要這么多錢,補貼點學費就可以了。
肯定存在騙助學金的情況,之前有人想過讓村里學校開證明什么的,但馬可覺得沒啥用。
他們絕對會配合造假,畢竟造假這事兒,在這的底線約等于零。
不愁吃穿的年代,翻車后西瓜掉了都得去哄搶,這錢能不掙嗎?
反正大明星馬可的錢,不騙白不騙,騙了也白騙,拿他有啥辦法,才不管有沒有占用窮苦人家孩子的名額呢。
搞到手就是本事,誰不缺錢啊。
只能是面試時盡量辨別,同時把名單報去當地教育部門核實一下,只要孩子值得贊助,哪怕有騙助的情況也沒辦法了。
院長在講臺上滔滔不絕,要求學生們向馬可學習。
原本是想讓馬可作為杰出學生上臺演講的,但這些年來他實在講得太多了,實在沒啥可說的。
況且他是京戲建校以來,唯一一個沒上學也能正常畢業的學生,大家都知道是開了綠燈的,不然學分哪夠啊。
所以馬可也沒臉上去夸夸其談,雖然大家都很想聽他吹牛皮灌灌勵志雞湯,講講成功之道。
京戲的每屆畢業生也就不到兩百個,所以把全校師生拉過來湊數。
此時講臺下面有很多學弟學妹,各種仰慕地看著馬可。
馬可掃了一眼,認識的不多,只能用一代不如一代來形容,后來能成為一線大咖的,每屆都未必能出一個。
男演員也就一個鄧鈔。
女演員也就陳,陳藪,馬麗,也只能算是還可以。
大概是96屆確實太閃耀了吧,年齡都差不多,彼此競爭還是很激烈的。
沒有學生不羨慕96聯盟的學長學姐們,基本上都是還沒畢業就都買房買車了,張子依更是片酬漲到了七八百萬。
她現在還是基金會的形象大使。
八月初的時候,馬可跑完了所有的首映式路演,媒體鋪天蓋地的宣傳馬可教育救助基金會。
新辦公室里,也陸陸續續收到了來自全國各地近千封信件,上千個電話。
小夏暫代基金會副主席,打理事務,看著堆積如山的信封,頭都大了。
許青拍完《笑傲江湖》,身價幾個億了,啥戲都不想接,就想馬可陪著,于是兩人一起到基金會辦公室遛遛。
她隨手拿起工作人員剛讀完的一封信,皺皺巴巴的作業本紙上,寫著娟秀的字跡:
“馬可哥哥,您好!
我是一名住在深山里的女孩,之前都不知道您呢,上個星期村里放電影,我去看了,張子依姐姐真好看啊。
我今年14歲了,已經退學一年,每天早上六點起床,上山割草喂豬喂牛。
但我不想喂豬,也不想16歲嫁人,我想讀書,想離開這里,我也想考清華。
明明我小考成績很好,可爸爸卻說女孩讀書沒有用,只會浪費錢。
希望能獲得您的幫助,我可以自己去上初中,我很節省也很勤勞,您若能幫我解決學費,我可以周末幫同學或老師洗衣服,來換點饅頭吃。
希望早日能收到您的回信。
羅小花2000年7月19日晚 “這孩子我來資助吧。”許青說道。
馬可接過信看了看,放回原位,按程序去辦理。
“還有這么多信呢,你不如每年捐助個百來萬。”馬可說道。
“沒問題啊,以后拍戲的錢我全捐了。”許青說道。
“老板,這要是漏掉一封,小朋友該有多失望啊。”小夏說道。
“是啊,所以再招30個人吧,應屆生就行,熱情積極,工資要求也不高,管理嚴謹點,信不要丟了,現在很多偏僻地方沒通電話,要以多種形式跟孩子聯系。”馬可吩咐道。
看完信就出現了新問題,比如很多孩子是沒有父母的,跟著爺爺奶奶過生活,大字不是一個,縣城都沒去過,更別提來京州。
于是基金會的人就得以縣為單位,找教育口的人幫忙組織,讓大人帶著來,費用由基金會報銷。
“老板,我覺得你是圣人。”小夏說道。
“別拍彩虹屁,快去干活兒。”
一個員工走過來說道:“老板,有個年輕人直接找上門求助了,您要不要參加面試。”
“那就見見吧。”
幾個人找了間辦公室準備面試,年輕人推開門的時候,馬可大跌眼鏡。
“老師好,我…我叫王寶寶。”年輕人說道。
“你…你多大了?”馬可問。
許青連忙碰了他一下,咋故意學人家說話呢。
“鵝18歲了,嘿嘿。”王寶寶憨笑道。
“我們一般不捐助18歲以上的孩子,除非你高中還沒畢業。”小夏說道。
“其實,我是想找找馬老板,給我一個角色,我現在也是一個演員,不過是武替…”
“滾!”小夏吼道。
她在公司里,每個月不低于10個人找上門,說自己是表演天才,想得到馬可的賞識。
有的直接就在門口演起來。
這家伙真是雞賊啊,找馬可找到這里來了。
“恁…恁咋罵人哩?”王寶寶皺著眉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