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路邊找了一家小日料店,各樣東西都吃一點,喝喝小酒,胡亂瞎扯,這種感覺很好。
馬可其實很喜歡跟青姐待在一起,她不會跟你吃醋鬧情緒,不會動不動就扯別的女人掃興,包容大度。
在她看來,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離開就是,沒必要急赤白咧的。
“紅顏知己如你,夫復何求。”
馬可跟她碰了一杯。
“你這叫臭不要臉。”許青無語道。
“那劉皮怎么辦?”
許青將酒一口悶了,放下杯子,拽著馬可的耳朵拖過來,說道:“涼拌,還能怎么辦,回去挨人白眼啊,你咋陰魂不散啊。”
“那你的行李還在他家呢。”
“待會兒去逛逛夜景,之后再去拿,找家酒店住吧,讓他冷靜下。”
“怎么住啊?”
許青用力擰了擰,咬牙切齒地笑問:“你想怎么住啊?”
“住一起,省…省點房費?”
“想得美,以為我是那些小丫頭啊,想騙就騙,想睡就睡,你得等我自愿,不許給我來套路,不許硬來。”
“知道了。”
許青松開馬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自個兒喝光。
“但是嘛,可以親,反正都親了,總得給你點甜頭,你是個沒耐心的小混賬。你說你惡不惡心,哪兒學的啊,上來就喂我芥末。”
許青吧啦吧啦,白衣袖還沾著芥末汁兒呢,跟馬可一起,真是好自在啊。
“我不是擔心那家伙跟我搶嗎?”
“你什么都要搶,伺候得過來嗎?今晚你要是不出現,我還真就從了,本姑娘都三年沒談戀愛了。”
馬可喝了一杯酒,他還真是享受這種搶奪與征服的樂趣,至于以后,他沒想過。
年輕就是這點好,可以讓歲月來做選擇,只顧著浪和奮斗就行。
“我明兒的機票回去。”
“改或者退了,陪我一起去趟北海道,你天天這么累,做后期時每天睡四五個小時,今年都沒休過假吧,也不能這么折騰啊。”許青說道。
每次去京影制片廠,馬可都躺在木椅上睡覺,滿臉疲倦,年紀這么小,還這么玩命,親眼看著他成長,想不心疼都難啊。
“再說,陪我玩一兩天怎么了,不然我白來一趟,都被你攪和了。”
“也行,最近確實頭大。”馬可說道。
哥倫比亞的湯姆堅持讓馬可不要參與剪輯,好萊塢有非常專業的剪輯師,只要他拍的沒問題,絕對剪得不比他差。
電影這種產品就得多人參與創作,避免導演把路子跑偏。
其實馬可的分鏡頭劇本是按照成片來做的,拍的時候也沒有多余的鏡頭,只要是優秀的剪輯師,肯定能理解他想要的最終效果。
所以為了趕工期,馬可想到一個辦法,《當幸福來敲門》可能會開創一種新的制作模式,即邊拍邊剪。
馬可會從頭往后拍,方便剪輯師理解劇情。
只是這籌備工作就要得精細,每天拍什么戲,場地演員群演調度,都得精配合好,所以等錢到賬,他就得去采景了。
正好讓吳大陽及團隊學學人家的統籌調度能力。
兩人吃完飯,又去昭和公園逛了逛,走在片片紅葉下,走在滿眼金黃色的銀杏大道,安靜且浪漫。
馬可小心翼翼牽上許青的手,將她拉到懷里,說道:“你說可以親?”
“我沒說你可以問。”許青說道。
兩人親到十點多,才心滿意足地打車去拿行李,偏偏這么巧,在門口碰到劉皮從車上下來。
他也喝了很多酒,看到許青,當時就生氣了。
“我在那等到現在,以為你會回來找我。”
“對不起,我想我們還是不合適。”許青連忙道歉。
“就是因為這個無賴的家伙?”
“跟他沒關系,我是個28歲的成年女人,知道自己喜歡什么。”
許青松開馬可的手,走到劉皮跟前,說道:“你知道我是個很難搞的女人,你也駕馭不了,算了吧。”
“他哪點比我好,我名校三連擊,他連大學都沒畢業,拍個破爛片,嘩眾取寵。”劉皮不屑地吼道。
“劉先生,不是這么比的,真的對不起,我來拿行李的。”
“青青,別走,別走啊青青,我原諒你,我真的很喜歡你。”
“劉先生,請繼續保持你儒雅的風度,我真是來拿行李的。”
許青依然保持著很好的修養,很有耐心。
劉皮無法接受這樣的打擊啊,蒼天啊,大地啊,明明都跟我來島國旅游了啊,明明事兒都要成了啊,怎么就出現馬可這個瘟神呢。
他將鑰匙無力地掏出來,扔在地上,說道:“他不許進我的房子。”
“行,你在外面等吧。”
許青說完便開門進去,很快就將東西收拾好了,本來都在行李箱里。
“謝謝,以后大家還是做朋友吧。”
“青青,你的寫真還沒拍呢,你的美是深奧的,是哲學的,是陰陽相濟的,是經珠不動凝兩眉,鉛華銷盡見天真的,不能喜歡馬可這樣不靠譜的玩意兒啊。”
“謝謝您的提醒,我不深奧,也無法理解你的學問,就是一個普通女人,選擇從心,保重。”
馬可接過許青的行李箱,蹲下來,拍了拍癱在地上的劉皮,說道:“劉哥,趕緊進去歇著吧,明天的你,會比今天更博學更儒雅!”
“你知道我是搞傳媒的嗎,我要搞臭你。”
“加油!”
“滾!滾!滾!都去死,都去死,狗男女啊狗男女…”
“今天你儒雅了嗎?”
馬可帶著許青回到昨天的酒店,裴相佑還沒離開呢,他得把所有的合同都落實下,然后再加點宣發費,維持熱度,爭取島國市場一炮打響。
之后其他地區就會搶著排片,不用花太多錢做宣發,跟之前《調音師》的路子一樣。
馬可晚上很老實,開的是套房,一人一間。
早上天剛亮,許青叫他起床的時候,親吻了幾下。
接著便買了列車票去目的地,書中主人翁生活的城市叫旭川。
許青大學時期,曾瘋狂迷戀村上的《挪威的森林》,因此喜歡上披頭士的音樂。
學文藝的女孩嘛,都喜歡村上,那種孤獨憂郁的詩意,實在太迷人了。
一本書在同學中不斷傳閱,還有各種手抄本流行。
那時候她看的還是呆灣的繁體字版本,此后一直想來島國玩玩,這次終于有機會了卻心愿,沒想到還有馬可陪著。
上車后,許青便拿出隨身聽和書本,準備趁坐車幾個小時的時間再讀一遍。
“你要聽歌嗎?”她問。
“右耳聽歌,左耳聽你朗讀。”馬可說道。
兩人換到最后面,沒有人的地方,馬可靠在她腿上閉目養神。
“待會兒有人叫我,在島國這是不文明的行為。”
“你倒是挺享受。”許青笑著將耳機塞到他耳朵里。
“過幾天就得玩命了,難得這么好的機會。”
“嗯,好吧。”
許青乖巧起來,就像只貓咪,將頭發扎好,把書放在馬可腦袋上翻開,柔聲朗誦道:
我追求的是一種單純的愛情,一種完美的真情。比方說,現在我跟你說我想吃草莓蛋糕,你就丟下一切,跑去為我買!然后喘著氣回來對我說:”阿綠!你看!草莓蛋糕!”
放到我面前,但是我會說:“哼!現在我不想吃啦!然后就把蛋糕從窗子丟出去。我要的愛情是這樣的。”
馬可笑道:“難怪村大爺拿不了諾貝爾文學獎。”
“你咋知道他拿不了,現在還早著呢。”
她剛說完,馬可就開始打起小呼嚕,太缺覺了。
許青挪開書,看了看他睡著的樣子,笑道:“有點可愛。”
若不是許青吵著要來這種地方,馬可是永遠不會跑來找什么唱片店的。
也幸好有他,許青簡直就是個英文渣,很快他們就打聽到一家比較有名的,據說的確是村上書中寫的那家。
里面生意并沒有想象中的好,非常安靜。
畢竟這書都火了快十年,但是店里依然寫著慶祝《挪威的森林》出版十年,還在拿披頭士的唱片做促銷。
許青拿著一張披頭士的黑膠唱片,又拿了久石讓的《天空之城》,又拿了中島美雪的幾張。
“你家有唱片機?”馬可問。
“我家什么沒有啊,到時候我搬到練功房里,給你根鑰匙,一起聽。”
“好啊。”
很快馬可就被收銀臺的小電視所吸引。
金融危機從東南亞蔓延到東亞,小韓匯率股市暴跌,香江股市繼上次大跌1200多點后,今天又跌了1621點,只剩下8000多點,從8月7日的最高峰16600點,已經跌去50。
這可是恒生指數啊!
通常匯率和股市的流動性強,價格會先體現出來,而樓市則要慢一些。
許青挑了十幾張唱片過來,問道:“金融危機真要爆發了嗎?”
“嗯,我的票房也要爆了。”
“瞧你自信的。”許青笑道,不過她還真就喜歡馬可的自信。
他連忙借了電話,給裴相佑打過去,說道:“趕緊把拷貝做完,可以直接發貨了,讓影院按正常上映時間排片吧,票價必須錨定在3.2美元以上,就說現在匯率浮動太大,若是達不到這個價,就不發貨。”
金融危機總共至少有兩三波,因為香江會抵抗,小韓剛開始也會抵抗,最后立即向貨幣組織和米利堅求援,要穩一段時間,所以目前的匯率算是相對靠譜的。
等明年第二波來的時候,電影也差不多上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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