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6、白澤入史家 地仙界,人族雖是天定主角,然更像是圈養物種,頂級的戰斗力十分缺乏,真論起來,也唯有老子傳入玄都大法師一個算是真正的高手,可以和昊天、如來等人扳手腕的人物。
可惜,玄都大法師得了老子傳承,活脫脫一個老子翻版,‘無為’之道,入了骨髓,也算是地仙界最大的宅男之一,是可以和鎮元子相媲美的宅系代表。
除去玄都大法師之外,三皇五帝戰斗力也是頂尖,可惜,都被圣人關在火云洞之內,不得干涉人間,相當于變相監禁,人族祖地同樣如此。
除了這些人之外,人族成仙的確實不少,可這些人大都受限于資質,高階的戰斗力不過大羅金仙人物,比如蜀山的長眉老祖,比如天師張道陵等等,這些人入了仙籍,也都備受壓制,多被派遣降妖除魔,干涉人間那是想也別想,甚至大多數時候里,連他們在人間的教派都只能托夢了事。
這便是現實,地仙界真正的大人物是圣人,圣人要的是天地氣運,做為天地主角的人族,本就是他們必爭之物,哪容得了他人染指?
劉浩的百家修行體系,若非提升地仙界氣運,他早已被各大圣人碾壓,化為灰灰。
三清三人之中,原始是最關切的一個,然原始的教義乃是‘順天而為’,天道認可,他便支持,百家修煉體系得到天道支持,他哪怕惱火,也會克制,如今又知曉自己能從中受益,自然更加支持,些許人族提升,他還真不放在眼里。
最大的關卡不搞事,才有了劉浩能坐在長安茶館喝茶的痛快,他本人此前不知,如今卻想通了其中關鍵,做事也開始三思而后行起來。
方才面對白澤的心中一動,也是想著讓白澤將史家傳入妖族之中,自己反過來汲取妖族氣運。
這還是第一次人族從妖族汲取氣運,可不是開玩笑的,不說他人,光女媧就不定能過,此外,其他圣人眼見自己一個螻蟻和他們爭奪氣運,會不會不爽?估計那是肯定的,會如何反應呢?
給自己一個忠告是必然,斬殺倒不至于,他們也想讓自己將百家其他體系傳播下去,暫時的隱忍還是要做的,日后就不定了。
妖族的氣運,最大頭,被女媧所得,和妖族連為一體,超過半數,另一小半,則散播在各大教派,原本占據最大的乃是截教,如今乃是佛門。
想到這里,劉浩又感覺可以操作一下,三清如今從妖族汲取的氣運還真是少的可憐,雖然心中或許會不爽,但看到佛門更難受,對比之下,說不得還會支持一下自己吧?
劉浩看了白澤一眼,有些欲言又止,這模樣被白澤捕捉,他心中也是一動;
“道友有何指教不妨明說!”
“唔…”劉浩假意思考一下,心里卻是決定賭一把,“道友也知,《人族初生》乃是人族史冊,后續人族歷史,貧道也會繼續書寫,其中涉及不少妖族之事,卻是要和道友提前打個招呼才是!”
白澤眉頭微微一皺,上古洪荒妖族和人族之間可不友好,真在人族史冊上書寫出來,勢必會引起人族對妖族的反感乃至仇恨,說實在的,他不想答應;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如今人族對妖族同樣十分反感和仇恨,斬妖除魔的思想在人族經久不衰,有沒有這個史冊,人族對妖族的態度都是一樣的。
這么看的話,似乎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況且,白澤心里也想著自己妖族上古天庭之事能夠在人間流傳,雖做個反派,但也總好過被人間遺忘吧?
白澤有些糾結,他感覺劉浩必然有著其他算計,只是他不清楚而已,說不得這其中有著三清圣人的算計,這才是他懼怕的。
“道友就沒有想過自己書寫一卷妖族史冊?”
劉浩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輕,輕到讓人感覺是在自言自語,然這聲音傳道白澤耳中,卻如暮鼓晨鐘一般,轟然炸響,驚得他差點將手中茶杯掉落。
妖族有信仰嗎?現在的妖族真沒有,帝俊和太一一死,妖族就好比散沙,只能隱居北俱蘆洲,心靈的寄托已經喪失,一個妖族圣人女媧又不管事,甚至搭理都懶得去做,使得妖族的日子真不好過;
白澤這個代理妖族老大,憑借著自己的修為和身份才得已妖族認可,可也只是個管理者身份,信仰就別提了。
妖族也需要信仰,白澤對這點十分堅定,哪怕是死去了的帝俊和太一,也依舊可以當作信仰,給妖族一個心靈寄托。
白澤心動了,心跳都開始加速起來,越想,越覺得可行,越想,越覺得必須加緊速度將妖族史冊書寫出來,在這個大劫之際,妖族史冊的出現,更能讓地仙界的妖族團結一致,共抗大劫。
史書,可不是那么好寫的,白澤也知,但他對自己智商十分自信,不會那便學習,學者人族的史書書寫方法,依樣畫葫蘆總會吧,大不了在長安再待個兩年,相比北俱蘆洲申公豹那點隱患,這才是至關重要。
而學習,又有哪個比眼前劉浩更好的老師?
白澤雙眼明亮看向劉浩,那種宛如發現寶藏一般的眼神,讓劉浩知道,白澤已經有了決定,他心中一笑,話題一轉。
“道友,洪荒之時,有建木撐天,如今這建木,道友可知在何方?”
白澤聽了劉浩轉變話題,不怒反喜,這般詢問,在白澤聽來,更是一種因果償還,答應了白澤未開口的請教史書書寫教導,提出要求,這便是交易。
“洪荒之時,建木于東極出現,和不周山一起,支撐著整個洪荒,然建木不比不周山,不周山在洪荒之時,任何地點皆可見得,建木則相反,非有緣不可見之!
不周山塌,天崩之時,建木獨立支撐天地,有所損傷,然并沒有消散,只是更不可見矣,如今也唯有圣人方知建木何處,道友想要尋找,卻是千難萬難!
不過…”
白澤說道這里停頓下來,也在衡量,上古妖庭,何其威勢,建木雖隱沒世間,妖庭也依舊見過幾次,更是從中取得些許枝椏,其中最大的作用便是煉器,大名鼎鼎的‘屠巫劍’主料便是建木枝椏煉制而成,否則又何以能夠對祖巫有著克制能力?
此后這‘屠巫劍’成了人族‘軒轅劍’至寶,人族信仰、氣運加持之下,越發凌厲,主材建木可謂功不可沒。
上古洪荒妖庭沒落,妖帝寶庫落于白澤之手,剩下的建木枝椏自然落在他手中,他不擅長煉器,也就這么耽擱下來,存儲在妖帝寶庫之中吃灰,可要讓他拿出送人,卻是十分不甘。
劉浩聽到白澤說不過之后停下,心中更加歡喜,圣人才能見到建木,他到哪去搞定?白澤的不過,就意味著白澤手中至少有建木的線索,乃至有著建木的碎片之類。
取出一塊玉簡,掐了個法決,玉簡隨著劉浩的動作變成金色,這便是內容儲存,原本還想著如何將史家傳給白澤,白澤這個‘不過’反倒成了最好的借口。
做完這個玉簡,劉浩隨手拋給白澤,這反倒讓白澤更加郁悶,他以為這便是劉浩在趁火打劫了,又想起自己沒有提到妖帝寶庫擁有建木枝椏,心中搖頭,感覺自己想多了,只是,這到底要不要查看?查看了,就落下因果,自己總不能將建木枝椏給對方吧?還是看看再說,若價值有限,給個信息拉倒。
有了這番想法,白澤才捏起玉簡,查看起其中內容來,這一看,讓他瞪大了雙眼,直楞楞的看著劉浩,身體都有些顫抖起來,心中更是慌亂,有些不知所措。
這事,太大了,大到他感覺不可思議。
一個全新的修行模式放在自己眼前,這也就罷了,可為何三清也女媧能夠容忍?要知道,他們可是玄門正統,怎么可能容忍多一個來搶食的?哪怕這個搶食的是一頭小小的螻蟻也不行吧?
白澤有些想要將玉簡拋卻,轉身就走,只當自己沒來過長安,可真心舍不得!
史家,和其他百家不同,史家最大的一點便是召喚,本就是時間的記錄,說是時間之道的一種用法也不為過,哪怕這個人早已經死亡,也能從時間長河之中將之召喚出來作戰。
這一點,白澤哪怕再恐懼,也不想放棄,不說其他,光是將帝俊和太一召喚出來,就足矣讓妖族取得空前團結,至此一點,他就絕對不舍得放棄!
白澤變得有些口干舌燥起來,死死的捏著玉簡,手指都發白了,可依舊控制著力道,唯恐一個不小心將這個玉簡捏碎了。
狠狠的給自己慣了一杯茶,總算將心神平復了些許,他的聲音也變得有些嘶啞起來:
“道友可知…?”
“如若沒有圣人許可,道友認為我能坐在這里嗎?”
白澤苦笑點頭,廢話,這點自己能不知道?可有些事,你得到了許可,不代表我可以得到啊!
“道友許久沒有拜會女媧娘娘了吧?”
劉浩這句話一說,白澤雙眼精芒一閃,是了,自己不能決定,不還有女媧圣人嗎?妖族團結起來,對女媧的幫助也是巨大的,妖族反抗誰也不可能反抗女媧娘娘!
“道友當真是好算計!”
白澤的聲音依舊嘶啞,想通了其中關鍵,繃緊的身體倒是松懈了許多,手中的玉簡也被他收了起來,如今想著該如何償還這份因果,這個因果太大,大到他知曉哪怕將妖帝寶庫之中所有的建木枝椏都給了劉浩也償還不了。
“算計嗎?或許有吧,但更多的還是各取所需罷了,道友是否學習還未可知,而且,道友也需要考慮一點,那便是真學習了這史家之道,貧道也會汲取部分妖族氣運!”
“貧道知曉,但對妖族而言,氣運也會上升,道友汲取的,也躲不過上升的數量,說起來,還是妖族占了便宜!”
“那可不一定!史家之祖,乃是人族倉頡!妖族一旦傳承了史家,當有部分氣運源源不斷注入人族!”
“是啊!當真是陽謀無雙!貧道明知如此,也舍不得放棄!此次長安之行,也不知是福是禍!”
“福禍本就是個人爭取,勝之為福,敗者禍事加身,自古如此!當年帝俊太一不知曉和巫族爭奪天地福禍難料嗎?必然不是,只不過,大家都在爭罷了!”
“沒想到你一個人族,卻對妖帝妖皇這般了解!史家!哈哈哈,當真是大材也!”
劉浩笑笑沒有接話,二人都沒有提及圣人可能的惱怒,大劫開啟,哪個不需要爭?與其在說他人,不如在借說他人來說自己。
地仙界,混沌最頂端的位置,紫霄宮就坐落于此,劉浩將玉簡遞給白澤之時,鴻鈞就有所感應,此前,他便通過刷選法鎖定了劉浩,不過對天地利好,對天道利好,也對他利好,看看就算,如今卻不得不重視起來。
‘佛本是道’!意思便是佛門也是從道門延伸出來的,無論佛門大興還是道門大興,鴻鈞都是穩坐釣魚臺。
妖族呢?上古之時,大能妖族,也都是紫霄宮中客,傳承也基本都是來自于鴻鈞,修的也是天道,綜合之下,氣運依舊歸于他所有。
劉浩這番插入,真正的變化算是開啟了。
人族,是女媧娘娘所造,人教是老子所立,二者之上,依舊是鴻鈞,所以,人族的氣運上升,鴻鈞依舊是最大的收益者,做為合道天道者,天地氣運上升,又是最大的得利者。
算起來,整個天地之中,最大的得利者便是鴻鈞。
然史家傳入妖族,卻有了變化,精算起來,天道之下的修行被劉浩撬開了一道口子,相比整體而言,這道口子有如蒼穹之中一個針孔,可口子就是口子,使得他鴻鈞天道不得圓滿,這就是最大的罪過。
還是劉浩站的高度不夠,算盡了所有,卻獨獨將鴻鈞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