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沖動是魔鬼
“陛下，想想看，要是沒有煤球，再過個幾十年后，請問，長安附近還有多少棵樹？”
“一棵樹的生長是需要時間的，就比如長安最常見的槐樹來說，大如水桶粗細，不下十幾二十年都長不出來。”
“大家有沒有想過，十幾上百年后，等到長安附近的樹都砍伐光了之后，怎么辦？”
“還有，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建房子所需的大的木材去哪里要？”
“難道都從嶺南那邊運過來？那得多少錢？”
“大家有沒有想過這個事情？”
對呀！
包括李淵在內，太子李建成也是想到這個問題。
大臣們都倒吸一口冷氣。
“好在現在煤球出來了，為將來節省下了不知道多少的樹木，大家不感恩就罷了，現在還說臣是的不是，這叫什么？”
“這叫鼠目寸光！”杜言說道。
“嗯，確實有道理…”
“陛下，不要被這黃口小兒蠱惑了。”
“這小子居心不良。”先前彈劾杜言的中年人看見陛下有被杜言說動的跡象跳了出來。
其他的人也出來附和。
“裴相，這些都是什么人？”杜言問了一下站在身邊的裴寂。
“這些都是世家的人，看來是你們搶了人家的財路了，他們怎么可能放過你。”裴寂說道。
現在宣紙、鐵，還有知識都掌握在世家手中，李淵看著這些世家的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原來是世家的人。
好嗎，難怪。
閉口黃口小兒，開口黃口小兒，杜言也來氣。
杜言跟他們吵了起來。
氣得杜言做了一個讓大家吃驚的事情。
“陛下，臣知道一種造紙的方法，能夠快速地造出比宣紙還好，更白的造紙術。”你們還是說我動的你們的根基嗎，那好，我來點狠的。
“哦？當真？”這事一直是李淵的心病，為此，就是手中有活字印刷術這么先進的技術也由于沒紙而只好擱置起來。
每每想到這里，李淵恨不得把這些世家人都殺了。
可是能嗎，現在世家子弟在朝庭中占有半數以上，要是把他們都殺了，誰來當官？
現在好了，聽到杜言說會造紙，怎么能不讓李淵高興。
就是比宣紙次一點，也是可以接受的嘛。
“是的，陛下，這是臣前幾天剛剛做出來的，還沒來得及匯報。”
其實是杜言一直在私下里造紙自己用。
那些可以媲美現代辦公用紙，一直杜言不敢讓人知道。
“是嗎，那還不快快呈上來！”太氣人了。
“這個…好吧，容臣回去一趟。”
“快點，用朕的馬，快去快回。”李淵著急地說道。
聽到這里，那些世家的人懵逼了。
這…應該沒有假的吧？
看著杜言消失在太極殿的門口，那些世家的官員有些緊張了。
書籍是他們最大的依仗。
就是李淵有了活字印刷術，沒有紙，那也只有“望梅止渴”，現在要上讓李淵掌握了造紙術，不久的將來，他們世家的優勢即將全無。
為了一個區區的煤球，不值得。
現在他們開始后悔了。
李建成站在李淵的前邊，看著杜言消失的身影，心里在盤算著。
“這小子說的應該是假的吧？”
“應該不會，這么重要的場合，他沒那個膽。”
“要是真的，那太好了，這可是太保的長子，是我東宮屬官的后代…”
杜言走后，下面的文武百官開始議論開來。
“裴相，你說此事有幾成把握？”裴矩問裴寂。
兩人都是同姓，而且還是支持太子的派系。
“杜言這小子某跟他接觸過幾回，雖然平時說話皮一點，但是應該不會這么重要的場合就敢說謊，孰輕孰重，他心里清楚。”
“嗯，某也是這么認為，現在裴檢跟他們一起搞這個煤球，按他做事的風格來看應該是個信得過之人。”
“哈哈，這下有好戲看了。”
裴矩捊了捊胡子說道。
“這事要是真的，那太子在讀書人的心中的地位也是一好事，杜言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太保的長子。”裴寂悄悄地說道。
兩人相視一眼，悄悄看了一眼上面的太子。
笑了。
而杜言，到了外面被風一吹，清醒了，開始有些后悔。
哎，還是太沖動了呀。
可是話都說出去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
算了，現在的自己不再是往日的菜鳥，現在的杜家有能力保護自己，只要不是來自皇帝李淵的威脅，誰來了都不怕，區區一個世家，怕個球。
黃恩早就牽著李淵的戰馬在外等候。
“有勞黃伯伯的。”杜言對黃恩說道。
“都是咱家應該做的。”
“這事是不是真的？你真的造出紙來了？”
看到黃恩眼里的擔心，杜言對黃恩的好感又好了幾分。
“黃伯伯不必擔心，侄兒知道欺君之罪的厲害。”
“好就好，快去快回，陛下都等著呢。”
李淵連自己的戰馬都讓出來了，能不急嗎。
杜言回到家里把事情跟父親一說。
“你呀你…你…”杜伏威指著杜言氣得團團轉。
“父親，你就別你你你的了，我都在太極殿里當著陛下跟文武百官的面都說了，陛下現在在等著見新紙呢。”
“你是要得罪皇帝還是世家，你想想吧。”
“不就是世家嗎，我不怕，真的。”
“我走了。”
杜言說完，抱著一團嶄新的白紙出了門。
“你們所有人，都跟著去，要保護好言兒。”看著兒子出了門，杜伏威把杜言留下保護自己的第三個特種小分隊也派了出去。
太極殿里。
看這個情形杜言應該是造出了新紙了。
要是這樣…那他們世家可就危險了。
他們世家的優勢就是書籍。
得益于落后的雕版印刷術，在書本跟紙張沒有普及的情況下，他們這些經過好幾個朝代的千年世家，利用自己豐富的收藏，才牢牢地把知識掌握在自己手中，朝庭里的官員有一半是出自世家。
這些才是他們最大的依靠，是敢跟皇家叫板的資本，要是這些沒了，他們連個屁都不是。
就是前段時間李淵想把常樂公主嫁到他們世家來，他們都沒同意。
這就是他們的底氣，皇帝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要是杜言真的把紙造出來，貢獻給皇家，再結合李淵手中的活字印刷術，日產兩三萬本書，不出一年，書本就便宜得誰都可以買的時候…寒門的子弟會充斥著整個朝庭…
太可怕了。
所有世家的官員開始后悔了。
在焦急的等待中，杜言的身影終于出現在大殿門口。
“來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