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就讀于國子學,那必須得是貴族子弟高官的子女,身份顯赫。
韋澄身后的兩名學生喝著手中的冰鎮果汁,只覺得喉嚨到尾椎一路涼透,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睛里面看到了震驚。
“自己是世家子弟,不管是從財力還是家勢,都比這個所謂的杜家高得不止一星半點,可是像這么好喝的果汁自己卻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杜家真是不簡單。”身高矮一些的那名姓崔的學生看到眼前的白瓷杯子,感受到體內傳來的冰爽之感,心里想著。
雙方喝簡單地喝了點果汁后,韋澄開口說道:“韋某此次前來,本來是有一件事相求,不過現在變成了兩件事了。”
韋澄說完,看著眼前的杜伏威微微一笑,端直杯子輕輕地抿了起來,一陣涼意直通心底,讓韋澄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杜伏威聽到韋澄的話,有些不解地說道:“不知道祭酒的話是什么意思,怎么又突然變成了兩件了,能否說清楚些?”
怎么后來又變成兩件?,這到底是什么事?
“杜某是個只會打仗的粗人,直來直去慣了,請韋祭酒直接明說,杜某一定會全力配合。”
對于知識份子,杜伏威打心里敬佩。
韋澄笑了笑,向后面兩人說了一下,兩人出去后不久,從外面抱著一個黑板,手里拿著一根粉筆拿了出來放在杜伏威的面前。
“這…是黑板跟粉筆?”杜伏威看到眼前兩樣東西看著韋澄問道。
這兩樣東西杜伏威是知道的,就是自己兒子做出來的,不知道眼前這個祭酒是怎么拿到的。
杜伏威可是記得自從兒子做出來后,一直沒有拿出來救人過,怎么他們…
聽到杜伏威的話,韋澄點了點頭,說道:“杜家主,這兩樣東西你知道吧?”
杜伏威不知道的是,昨天杜言去皇城里面給那些官員主簿們培訓的時候為了方便,把黑板跟粉筆也拿了出去。
“知道,這是犬子做出來的。”杜伏威了不私藏,很干脆地說道。
“這可是好東西呀,要是把它們在課堂上運用開來,那就是利國利民造福后代的好事呀。”
“韋某此次過來就是想打聽一下這兩樣東西是如何制作出來的,同時也征求一下杜家主的意思,好把這兩樣東西都普及開來,造福更多的人。”
“不知道杜家主意下如何?”
杜伏威不知道自己兒子隨手做出來的兩樣東西卻被眼前的祭酒看得這么重。
又是利國利民,又是造福后代子孫,這說得杜伏威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呵呵,當不起您老這么夸,這些東西是犬子自己弄出來的,為的是給他弟弟妹妹們教學用的,沒有想到還驚動了祭酒您老人家。”
看到祭酒看這兩樣東西好像很寶貝的樣子,杜伏威有一種說不出的驕傲感,微微仰著頭接著說道:“至于說我的意見,那不用征求了,您老只管拿去便是,咱雖然是個不識字的粗人,但是能夠為天下的讀書人做點貢獻那也是我杜某應該做的。”
杜伏威很得瑟地說。
不過這話在韋澄聽來,一點都不是在做作。
聽到杜伏威的回答,韋澄點了點頭點贊地說道:“不錯,沒有想到杜家主是如此的慷慨大義,我替天下的讀書人謝過了。”韋澄說完,身體肅立,雙手合抱,左手在上,手心向內微微地舉過頭頂,向杜伏威行了個揖禮。
“韋祭酒,不可萬萬不可!杜某可受不起這么重的禮。”杜伏威看到韋澄這個揖禮扶著對方的雙臂說道。
這個禮節可是個天揖。只能用來對尊長及同族中人或者是見到天子里才行此禮。
杜伏威現在是個白身,平民百姓,而對方卻是個三品的朝庭大員,年齡還比自己大十幾歲。
不管是從哪方面來說,杜伏威可當不起這么重的禮。
“呵呵,受得起受得起。”韋澄一點都不覺得有什么不妥。
接下來杜伏威還把十幾根杜言做好的粉筆,還有黑板跟粉筆的制作之法說了出來,對方三人明白后又向杜伏威行了個揖禮,搞得杜伏威的心臟病都快發作。
不知道什么時候起這讀書聲就停了。
第一個發現的是韋澄,“咦?這讀書聲怎么就停了?”
“韋祭酒,犬子他們正在背書,估計是背熟了吧,您老別見怪。”杜伏威拱手一臉歉意地說道。
“哦,是嗎,不知道能否讓他們前來,某想見一見他們,不知道…?”
杜伏威一聽,心里在想:看來這事是捂不住了,也罷,這是早晚的事。
于是跟管家黃伯把杜茗跟杜文給叫了過來。
杜茗跟杜文兩人以為是杜伏威要考查自己,走在前面的杜茗還沒有進來,就大聲地說道:“父親,叫我們來是不是考查我們呀,我跟二哥都背熟了…”
跨進門檻,看到里面還有一個老爺爺跟兩個叔叔在里面,于是兩人很禮貌地行禮說道:“杜茗/杜文”
“見過丈人。”
“好,好,不錯,過來,某有話要問你們。”
韋澄看到兩人露出了和藹的笑容,向對方招手說道。
杜文還好點,還有些靦腆,可自來熟的杜茗可不一樣,看到對方要問自己,走了過去,直接在韋澄跟前坐了起來。
“茗茗,不得無禮”杜伏威怒著訓斥著說道。
韋澄卻一點不在意地擺手說道:“無妨無妨”說完抱著杜茗問道:“茗茗,某來考考你。”
“嗯,丈人,你說。”杜茗仰著頭,王壘純潔的大眼睛看著韋澄說道。
“嗯,你剛才讀的書叫什么名呀?”
“這一點都難不倒茗茗,剛才茗茗跟二哥讀的書叫三字經,是大哥搞出來的。”
三字經?好,好。
聽到杜茗的話,韋澄眼里閃動著光芒,看著杜伏威,接著問道:“那你們可會背呀?”
“今天大哥才開始教,只教了一部分,不過茗茗跟二哥已經把大哥今天教的部分都背熟了,不但會背,還知道里面的意思呢。”杜茗得意地說道。
“丈人,你不信茗茗的話?”見到對方沒有出聲,杜茗問道。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不然,茗茗再給背一次?”韋澄說道。
“好!背就背,聽她嘍。”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茍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
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
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
杜茗很快就把杜文教的內容都背了一遍。
“怎么樣,厲害吧?”杜茗見到自己一字不落地背了出來,獻寶地問道。
“茗茗,不得無理。”杜伏威見到自己女兒這么沒禮貌覺得很沒面子。
“嗯,茗茗果然沒說謊話,真的會背,不錯不錯。”韋澄說完,又說道:“不過…只知道背,是遠遠不夠的哦,要知道里面講的是什么,這樣才行,不知道茗茗知道不知道這里面講的是什么意思?”
“哼!丈人,你別小看人。”茗茗覺得對方還是不相信自己,哼了一聲,說道。
“您…”杜伏威看到自己女兒還敢哼老人,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