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攤牌
面容冷肅的蒼松率先開口道：“據說焚香谷是遭到了一種不知名的奇異法寶襲擊，一開始也只是普通弟子傷亡慘重，可見這種法寶威力并不算大，只能對修為不高的普通弟子造成殺傷。”
“之后云谷主率精英弟子出擊，不慎大意之下又被魔道妖人埋伏偷襲，這才擴大了損失，這算是云谷主的一次失誤。”
“至于天音寺，那自然也是魔道妖人的手段，恐怕是萬毒門又研制出了什么奇毒，咱們得提高警惕了。”
蒼松的話基本上算是都說到點子上的，其他幾脈首座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曾叔常嘆道：“焚香谷與天音寺元氣大傷，短時間內很難恢復過來，咱們正道勢力被削弱，魔道最近應該會慢慢猖獗起來，到時候恐怕我派獨木難支啊！”
身材矮胖的田不易聞言冷哼一聲，道：“焚香谷且不說他，天音寺那是合該有此一劫，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雖然田不易一向看不起自己那個木訥蠢笨的徒弟，但這矮胖子也是個護短的性子，張小凡怎么說都是他的徒弟，知道他滿村是被誰所屠后，他對天音寺便再無半點好感。
田不易一提起這事，眾首座臉色就不由自主的陰沉下來，蒼松一拍椅子扶手，冷冷道：“田師弟說的不錯，無論如何，天音寺還欠了我青云門一個交代。”
“如今他天音寺遭了大劫，我們可以不給他雪上加霜，但這筆賬得記下，日后早晚是要給我們個公道的。”
道玄抬手安撫道：“二位師弟且息怒，這件事我自不會當作什么都沒發生過，但目前我們需要考慮的，不是向天音寺討公道。”
說到這，道玄看向田不易，道：“田師弟，你那個弟子身懷天音寺大梵般若，這是普智主動傳給他的，他年幼無知，怪不到他頭上，但這佛道真法同修究竟有何效果，咱們還是有必要了解一下。”
田不易沒好氣的道：“能有什么效果？之前我一直奇怪，哪怕資質再差的弟子，有一年多時間也該練成太極玄清道玉清境第一層了，可這家伙足足練了三年。”
“我還一直以為當真是他資質奇差無比，可如今想來，多半便是他兩門真法同修，以至功法沖突，互相影響，皆無所成。”
道玄啞然，苦笑搖頭道：“如此看來，這普智大師一番苦心孤詣，還造下如此大孽，到最后卻是錯的，可悲，可嘆吶！”
道玄長嘆一聲后，接著道：“不過事到如今，也不能再瞞著他了，你去把他叫來吧！這件事當面跟他說清楚，免得他在歧途上越陷越深，以至蹉跎一生，一事無成，蒼松師弟也是，你去把林驚羽也叫來吧！”
“是。”
田不易和蒼松起身，走出玉清殿外，各自往大竹峰和龍首峰而去，片刻之后兩人又相繼返回，身邊帶著自己的弟子。
如今已是張小凡和林驚羽拜入青云門的第四個年頭，張小凡年滿十五歲，大他兩歲的林驚羽更是已經長成一個翩翩少年。
自去年田不易驗收過張小凡的入門筑基功課之后，便徹底對他不抱希望，這一年來壓根就沒關注過他的修行。
可在剛才來的路上時，由于田不易要帶著張小凡，便下意識的探查了一番他的修為。
這一探不要緊，他驚異的發現，張小凡這小子竟然在不知不覺間，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練到玉清第三層。
宋大仁應該只傳了他第二層的法訣吧？那他這第三層境界是怎么來的？
這且不去深究，在大竹峰會私傳法訣給張小凡的，除了自己那個膽大包天的女兒也沒別人。
可是以張小凡的資質，四年能練到第三層，這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情況，因為這已經是精英弟子的水平。
莫非他想錯了，佛道真法同修并沒有互相沖突？反而是互相促進？
田不易滿臉心事重重的帶著張小凡走進玉清殿，此時林驚羽已站在蒼松身后，進殿的張小凡看到，林驚羽的神色似乎有些陰沉，不由心下一跳，這是怎么了？
田不易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對張小凡道：“老七，你站過去，掌門真人有話要跟你說。”
正準備跟過去的張小凡頓住腳步，茫然的看向道玄，應道：“是。”
蒼松也微微偏頭，對林驚羽道：“你也過去。”
“是，師父。”林驚羽沉靜的應了一聲，走到張小凡身側站定，身姿便如他背后斬龍劍一般筆直挺拔。
張小凡此時心里有些慌，不是因為七脈首座盡皆在場，而是因為他們看向自己和身側發小的目光。
那是一種極其復雜的目光，復雜到張小凡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此時大殿之中氣氛有些沉悶，沒有人開口說話，良久，道玄才沉了口氣，看向張小凡，聲音溫和的開口道：“張師侄，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你要老實回答。”
張小凡連忙躬身道：“掌門師伯請說。”
道玄凝視著他緩緩道：“你可懂得天音寺鎮派真法…大梵般若？”
張小凡渾身一震，滿臉難以置信的抬頭看向道玄，冷汗瞬間就從太陽穴溢了出來，“這…弟子…”
一旁的田不易沉聲道：“老七，你老老實實交代，不要有絲毫隱瞞，因為這關系到你草廟村血案的真相。”
張小凡臉色發白，張著嘴巴，吶吶的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一旁的林驚羽見狀，突然開口怒喝道：“小凡，你在顧忌什么？為什么不肯說出來？”
張小凡被林驚羽吼得渾身一顫，惶然的扭頭看向滿臉怒容的林驚羽，喃喃道：“驚羽，你…你怎么了？”
林驚羽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壓著心中怒火道：“小凡，不要隱瞞，說出你知道的一切，說出來，我們的仇人是誰就清楚了。”
張小凡聞言眼睛也不由自主的瞪大，他滿目糾結的道：“可是…可是我答應過他，絕不能將此事說出去…”
林驚羽再也忍不住，他轉身一把抓住張小凡的肩膀，咬牙切齒的道：“如果屠殺我們全村親人的兇手，就是你口中的那個‘他’呢？如果他從一開始就不懷好意呢？”
“轟”
林驚羽的話如一道驚雷砸到張小凡的頭頂，瞬間就把他砸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