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竟然襲殺官差!”
見著這些人竟敢如此膽大妄為,李丁頓時臉色鐵青。
雖僅僅只是肉身境4重的修為,可身在公門,為正九品巡檢,背靠大燕王朝,莫說尋常百姓,便是閑散無后臺的先天境強者,面對他的呵斥也要退避三舍。
至于當著他的面,襲殺官差,這簡直就是悖逆不道,喪心病狂!
然則,面對他的呵斥,許一城卻不管不顧。
他連懸鏡司的人都敢襲殺,更遑論是區區一介官差。
當下整個人合身一撲,掛在腰間的長劍‘鏘啷’一聲出鞘,劍光吞吐,猶若毒蛇吐信,倏忽之間便跨越數丈的距離,抵達近前。
還未臨面,劍上所帶的鋒芒,便已經刺的人面皮升騰。
這分明是劍光!
許一城竟是也已經將劍光修煉出來!
與此同時,其余幾人也都撲殺了過來。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顧長安眼神陡然一凝,瞳孔驟然收縮,瞬間就確認了對方的殺意——真真是想要殺光此地所有人,一個不留!
感受到這股殺意,顧長安也眉心一擰,隨后不退反進,猛然前沖一步,腰間秋殺刀也在瞬間出鞘。
“鏘!”
伴隨著秋殺出鞘的瞬間,在場所有持刀的官差手中長刀,都忽然輕輕顫抖一聲,但見一抹雪亮刀光劃過廟宇,氣溫也隨之冷卻了下來。
“好個小子!”
許一城沒想到這顧長安,區區不過肉身境8重,面對他的襲殺竟還敢還手抵擋,當下又驚又怒。
要知道,他此次前來襲殺顧長安,不僅自己是先天境,帶來的兩位供奉也都是先天強者,而許道和另外三人,也都是肉身境9重,最低也是肉身境8重。
這樣的力量,莫說是殺一個肉身境武者,便是先天2、3重武者也有一戰之力。
面對這樣威力,此人第一反應不是逃命而是下毒手,這膽子當真是包天!
不過話說回來,此人不逃,倒也省了他們的功夫!
當下把心一橫,氣血瘋狂運轉,劍上寒芒竟是再度暴漲三分——他竟是已經用處全力,要將顧長安一劍斬殺。
然而,就在他裹挾劍氣,看似勢不可擋之時,顧長安長刀一挑,夜戰八方運轉,體內氣血瘋狂流動,血色刀身上竟是覆蓋一層熒光。
與此同時,一股肅然、鋒銳的氣息也陡然充斥整個廟宇。
值此時,若是有人抬頭看,便能發現,這偌大的廟宇中,以顧長安周身三丈之內,漫天遍地皆是刀影,凌厲的刀氣縱橫其中,仿佛一只只小刀般,切割交錯。
“嗤嗤嗤!”
刀氣劃過衣衫,衣服破碎的聲音不斷傳來,此起彼伏。
這還只是外在的表現。
許一城此刻已經進入了三丈區域內,身上的衣衫已經被無數細微刀氣切割成無數細小的刀痕,而他手中的劍,更是在這一刻變得十分沉重了起來。
每往前推進一寸,都感覺劍上傳來的壓力便厚重了一分!
“刀勢!你竟練出刀勢!”
許一城怎么都沒有想到眼前這小子竟能練出刀勢——區區肉身境8重的境界,竟能練出刀勢,這等天賦,實在是令人畏懼!
在加上此人出刀時那磅礴的氣血,根本不像肉身境,反而比之先天境都不遑多讓,他知道不可力敵,可此時想要躲閃,卻已經來不及,只能怒吼一聲,渾身上下頓時浮現出一層紅色的光芒。
這是罡氣!
先天境武者才能擁有的罡氣!
他想要以罡氣布滿全身,來阻擋顧長安的這一刀!
“噗!”
長刀落下。
刀上帶著森然寒意,以無窮的氣血之力,外加夜戰八方的運刀技巧,一刀斬出,許一城揮劍的右臂在被刀砍下的瞬間,便噗的一聲整個斷掉。
鮮血飛濺,殘肢飛出數丈之外,跌落塵埃中。
這股劇痛,讓許一城頓時慘叫出聲。
顧長安卻毫不遲疑,一刀立功,夜戰八方運勢的更加如意圓渾,一刀接一刀朝著許一城砍了過去。
在加上狂風刀,兩種刀法循環使用,每刀都迅疾如風,每刀都快如閃電,每刀都令人防不勝防。
不過瞬息之間,顧長安便已經揮砍出數十刀!
最后,顧長安在揮砍出最后一刀之時,借著刀落下的慣性,整個人反身一踢,直接踢中了許一城。
“轟!”
一聲巨響,許一城胸口中了一腳,倒飛而出,砸在墻壁上,當即將墻梁砸出一個凹陷,人也緩緩滑落下來。
這一切,說來緩慢,實際上不過是在電光火石間。
當許一城倒飛而出之時,整個鎮河廟中,頓時一片寂靜。
其余六人還保持著殺人的架勢,但此時卻如同泥塑木雕般,愣在原地。
顧長安手提秋殺,緩步而上。
許一城有先天境界,但接連被顧長安砍了數十刀,胸前四肢鮮血淋漓,傷口倒是其次,主要是刀上所沾染的刀氣涌入體內,破壞著許一城的五臟六腑生機。
在加上顧長安最后那一腳,讓許一城胸口都凹陷下去,此刻跌倒在地上,口中吐著鮮血,雖是進氣多出氣少,卻還一時間沒有死去。
見著顧長安上來,他想要掙扎后退,卻引動了傷勢,不由再度吐出一口鮮血。
眼中露出了恐懼和哀求的眼神。
許一城身為青竹縣許家的大公子,背景不小,自己天賦也高,向來被寄予厚望,過去的二十來年里,不說囂張跋扈,卻也是風頭盡出,誰也得罪不得。
如今卻如塵埃中的螻蟻般,只得哀求。
“你是許家的人?你是許一城,此次前來,是要殺我?”
走到面前,顧長安無視了許一城哀求的眼神,輕聲問道:“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查到我身上的?”
“咳咳…”
許一城說不出話來,連連咳血。
“其實我本可與許家并無牽扯…”
顧長安長舒一口氣,輕聲說道:“可我只想在這方世界中活下去,為了自己,也為了一些親人好友,因此我無法冒險!”
“一丁點的險,都冒不得!”
“所以…”
“上路去吧!”
顧長安沒有多做解釋。
許一城來殺他,有其他理由,而他先前殺了許亦瑤,僅僅只是為了活命。
這沒什么好說的。
當下,顧長安雙手握住刀柄,順勢刺下,就落在許一城的頭顱上。
只聽見里面‘噗’的悶響,許一城目光頓時呆滯,七竅流出血,卻是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