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懸鏡司
樹梢作響，月影闌珊。
黑影在小鎮上快速穿行，雖然肩膀上扛著一個人，但往往腳尖在房瓦上一點，整個人便徑直往前飛掠數十丈的距離。
在其身后更遠處，顧長安遠遠的跟著。
他不會輕功，所以速度并不快，再加上怕對方察覺，因此距離很遠。
只能靠著目力，依稀辨認。
不過那道黑影也并未跑太遠，出了鎮子之后，僅僅只是在半空中將身上的人影丟在一處密林內，隨后便轉身折返。
很快，便已經消失不見。
而顧長安仍舊一動未動，生怕對方打一個回馬槍。
果不其然，在顧長安等待了約莫兩刻鐘之后，那道身影竟是再度折返回來，在密林中檢查了一番，確認無人跟隨而來，這才消失不見。
而顧長安這一次仍舊沒動，再次等待了半個多時辰之后，確定那道黑影真的已經放心離開，這才快速朝著密林的方向而去。
進入密林之后，依靠著模糊的方向，又有著月色照耀，顧長安仔細的在密林之中查看了起來。
這密林不大，很快顧長安就已經找到了被那道黑影丟下來的人。
“方旭？！”
借著月色，顧長安依稀辨認出來，這個人竟然是先前走進李大強居所的方旭！
而此刻的方旭，幾乎看不出人形了。
整個赤裸著，身體干癟，氣血全失，沒有了任何生機，已經徹底了成了一個干尸。
“這…這是被吸干了？”
顧長安剎那之間變了臉色，眼中瞳孔更是急劇收攏。
“李大強練的到底是什么邪功？”
他雖然沒有看清那道黑影的面孔，但依稀之間還能靠著身形辨認出那人正式李大強。
更何況，他親眼看到方旭進了李大強的屋子，而轉眼間，方旭便成了一個干尸。
在聯想到李大強修煉的那門采陽合歡功，他哪里還不知道，方旭這是被李大強給吸干了呀！
“這…”
此時此刻，顧長安心里有著一萬頭草尼馬奔騰而過。
要說是個女的修煉這樣的采補功法，他雖然震驚，但好歹還能接受。
可一個男的修煉這樣的法門，這簡直…
顧長安只覺得自己的三觀盡毀，整個人都差點凌亂了。
“你都看到了？”
就在此時，寂靜的密林之中，忽然想起一道溫潤的聲音。
顧長安頓時色變，下意識循聲望去，就見月色之下，有一人身著一襲白衣，緩緩走來。
正是牛銳利！
“你不用緊張，我不是來殺你滅口的！”
看著顧長安滿臉的警惕之色，牛銳利輕聲說道，徑直走到方旭的尸體前，仔細探查了起來。
足足過了片刻，他這才起身。
“果然是采陽合歡功！”
輕舒了一口氣，牛銳利看向顧長安，笑著說道：“看到這一幕，想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李大強不是一個好人！”
“你不用緊張，我是大燕懸鏡司在廣陽郡的校尉，屬于官府中人。”
顧長安當然知道他是懸鏡司的人，但這事沒法解釋，只能佯裝不知道：“你說你是懸鏡司的人，可有身份證明？”
似乎早就知道顧長安會有此問，牛銳利從懷中掏出一面手掌大的令牌，丟給了顧長安。
接住令牌，顧長安看了一眼，借著月色，只見正面光滑如鑒，邊緣處刻著繁復的花紋，正中間寫著‘懸鏡’二字。
翻轉到背面，則是一行小字：懸鏡司廣陽郡校尉牛銳利 令牌握在手上，看起來非金非木，不知是何等材質做成，只覺得溫潤冰涼，頗為奇異。
似乎是感受到顧長安的疑惑，牛銳利笑道：“這是我大燕懸鏡司的身份令牌，其中參雜了一粒珍貴的銀星砂，對一些妖邪有著克制作用，懸鏡司里人手一個。”
顧長安點了點頭，將令牌丟給牛銳利。
看其收好之后，不由問道：“牛兄既然是懸鏡司的人，為何要來一家武館？”
牛銳利說道：“懸鏡司懷疑李大強和廣陽郡的邪魔外道拜火教有關系，因此特派我前來調查，早在一年前我便在這里臥底了。”
聽到這話，顧長安就有些疑惑了：“懸鏡司身為朝廷機構，難道還拿不下一個李大強？”
“拿下李大強自然容易，只不過這件事并非表面上那么簡單…”
牛銳利解釋道：“拜火教修煉邪門功法，經常用活人祭祀，他們所到之處，往往一個村子都被滅絕，我們懸鏡司盯了很久，只是拜火教的門人四處游竄，行蹤飄渺，即便是殺了李大強，也無濟于事。”
“此人是拜火教的執事，在教內也算是有一些地位，可能會跟拜火教的上層有些接觸。我們懸鏡司打算將李大強監視起來，若是有拜火教的上層前來接頭，好順藤摸瓜，將其一網打盡！”
聽到這話，顧長安算是徹底的明白過來了。
他總算知道為什么一個小小的武館內會有拜火教和懸鏡司兩個勢力的人存在，原來背后還有著這樣的計較。
“那這個采陽合歡功又是怎么回事？拜火教的人難道都是這樣變態的嗎？”
顧長安忍不住問道。
“這倒不是！”
聽到這話，牛銳利也是苦笑一聲，道：“拜火教修煉的功法傾向于陽剛屬性，出招只見猶如疾風迅火，而李大強…你應該也注意到了他矯揉造作的女兒姿態，實際上是因為此人以前因為受過傷，導致陽氣不足，再加上其人頗喜龍陽之好，這才特意找了這種邪門功法，想要采補陽氣！”
“原來如此！”
顧長安恍然大悟。
將顧長安心里的疑惑全部解開，牛銳利笑道：“你今天看到了這一幕，也算是身在事中了，恐怕難以脫身，本來我還想等事后再說，如今不如直接說出來。”
說著，他直接問道：“你可愿意加入我懸鏡司？”
聞聽此言，顧長安頓時心中一動。
但他并未立刻答應，而是問道：“懸鏡司是個什么組織？”
“懸鏡司，乃是我大燕最為重要的一個衙門。”
說起這個，牛銳利的口吻都變得頗為傲氣了起來：“五百年前，我大燕朝各地妖魔橫行，地方又有江湖門派割據，天下百姓苦不堪言，朝廷可謂是積重難返。”
“但誰料就在此時，朝廷內忽然橫空出世一名絕世強者，短短數年便一掃沉弊，剿殺強大妖魔，并收攏天下大部分江湖門派，成立懸鏡司，為的便是清剿妖魔和邪門歪道。”
“那時的懸鏡司所處之地，妖魔退避，邪修跪伏，雖然五百年過去，懸鏡司早已不如當初那般威勢，但也仍舊是大燕朝內，一股令人不可忽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