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死?
不知怎么,觀眾們一聽到這三個字,再看向這只狼狗,一時竟有些感到惋惜。
別說食人案可能跟它無關,就算是有關,那也是跟主人平時的訓練方法太過殘忍,可主人的錯誤,現在卻要它用自己的生命去承擔。
“先報警再說吧…”
無論王奎自己怎么說,都只不過是依據線索做出的推測,警察辦案講究的是證據。
于是,他關閉飛行模式,收到網絡后,一大堆微信提示跳出來。
略過后,他直接拿出懸賞通告,打通了趙警官的電話:“哎喂?是趙警官么?您好,我抓到通告上懸賞的那只狼狗了,請問去哪聯系您?對,我現在在山上…”
一翻溝通過后。
趙警官表示現在就開車去四溝山村去接他,只要核實情況屬實,就會給他兩千元的獎勵。
于是,王奎把狼狗綁在了樹棍的后方,像挑扁擔一樣,扛著它準備下山。
俗話說。
上山容易,下山難。
尤其現在天色已晚,天邊僅剩的那點兒橙紅,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蔫兒叭唧,隨時都可能消失。
王奎已經不打算原路返回了,雖然沿著小溪邊緣更好走一些,但那樣等于繞遠。
而且原路返回的地方,還有野狼活動,得不償失。
倒不如直接從狼狗這里直插向東南,就直接回到村子里了,運氣好,也許一個多小時就到了。
但老天很顯然不太想讓他運氣這么好。
走了沒多久。
突然。
林子里不知中了什么邪,起風了,風一下子將周圍的樹葉吹得老高,像一只張牙舞爪的老虎,隨時要一口把人吃掉,又像鬼鬼祟祟的神秘人,在周圍走來走去,就是讓你提心吊膽。
因為剛才獵殺狼狗的戰斗,直播間現在已經聚集了一千兩百多人。
大家看到這樣陰森的景象,緊張得心都跳到嗓子眼兒了!
“起風了,要下雨了么?”
王奎抬頭看了眼天空,只可惜上面被茂密的樹冠遮擋得死死的,看不出什么情況:“你別老拱我屁股,差不多行了啊,老實點,再拱我一腳踢死你!”
???
突然的一句話,令直播間觀眾一懵。
原本那點兒緊張,瞬間被拋到了腦后,甚至差點兒笑噴出來。
原來王奎把狼狗掛在樹棍后面,這山路一走一晃,加上狼狗時不時自己掙扎幾下,就前后搖了起來,而它的身長,狗頭懸空的位置,正好就是王奎的屁股。
結果這家伙也不知道是因為“記仇”,還是別的什么原因,反正嘴巴被繩子捆住,只能一個勁兒地用鼻子去拱王奎的屁股。
開始他還沒注意,以為是不小心碰到的。
可這總拱總拱,誰能頂得住啊!
狗喜歡什么不用我多說了吧?
噗呲哈哈哈,老奎你是不是放屁了?
我覺得,孩子這是餓急眼了,想從老奎那找口熱乎的烤地瓜?
2333,烤地瓜可太秀了!
王奎剛看向彈幕,又來,“你還拱?”
正當大家笑得前仰后翻的時候,忽然間,一聲細小而又冰冷的聲音,一下子令他打了個寒顫!
嘶——!
這聲音…
是蛇!
就在腳前一米!
低頭,王奎才注意到,右前方的那片枯葉垛里,藏著一條盤圈而坐的蛇!
因為傍晚天色太暗,加上狼狗總拱他屁股,以及看記錄儀的彈幕分神,所以就沒太注意腳下。
等等!
臥槽!
難道狼狗拱屁股不是為了吃屎,而是在提醒自己前方危險?
畢竟,狼狗的嗅覺可是非常敏銳,王奎捆繩子的時候,只是吧嘴巴封死,可并沒有蓋住鼻子!
水友們似乎也看明白了這一點。
這狗子牛逼啊!老奎,它在救你!
不對啊,老奎剛揍完它,又把它捆起來,狗不報仇,還會救人?
有可能是老奎打服了狼狗,所以狼狗認主了!
奎爺,要不別把它交給警察安樂死了,你自己領養吧!
是啊老奎,救救這條狗吧!
一時之間,大家都在彈幕刷起了“救狗”和“領養”的節奏。
王奎瞥了一眼地上的蛇,差不多70厘米長,兩指寬,灰褐色,生著深色啞鈴狀的橫斑紋:“是一條雙斑錦蛇,屬于無毒的錦蛇屬,在華北和華東,分布很廣。”
雖然沒有什么威脅,但他心里還是對狗子這個行動表示暖意。
“于情于法,我都得先把它交給警察,不過大家不用擔心,我會盡可能去溝通,爭取還狗子一個公道!”
好樣的,正正能量主播,關注了!
正道的光,照在了大腚上!
多年之后,主持人采訪狼狗為什么活到了今天,狗子回答:因為一個屁股!
有了王奎這句話,大家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但“拱屁股”這個梗,算是成了名場面一樣,在直播間瘋狂被刷!
一個多小時很快過去。
王奎一路有驚無險,總算是在天完全黑掉之前,看到了前方那點點燈火,是四溝山村!
過了六點,家家戶戶都燒飯,升起了炊煙。
這一人一狗,一天光斗智斗勇了,都沒怎么正經吃過東西,聞上一口,那叫一個香啊!
漸漸地。
狼狗甚至連哈喇子都流出來了,滴滴答答地,淋了一路。
人還不少!
四溝山村頭水溝旁邊,停了一輛白色,印著“公安”兩個字的老捷達轎車。
車打著雙閃,前面站著一名身穿藍色制服的男警察,三十來歲,帶著一副眼鏡,一臉正氣。
而他的身旁,圍著不少村民,應該都是來看熱鬧的。
其中有一對農民夫妻情緒最激動,女人一手摻著男人,拄著拐杖,應該就是昨日老大爺口中,那個為孩子上山報仇,被狼咬傷的父親老李。
“來了來了!”
“好像還真是那只狼狗!”
“這后生是誰家的呀,這么厲害,一個人上山就把狼狗抓下來了?”
“看著面生的很,可能是外地的!”
一名老大爺背著手,圪瞅了兩下眼睛,嘴巴吃驚得仿佛能塞下一個窩窩頭,“這后生還真沒跟我吹牛啊!真是職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