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惡少頭目的女兒,許多多從小就耳聞目染,并不喜歡這些人。她覺得自己該是慢慢的長大,然后嫁給一個普通人,生兒育女,就此平淡的過了一生。
但父親的意外離世打亂了一切,那些惡少為了決定誰做老大而大打出手,最終誰也無法降伏誰。有人靈機一動…老大不是留下了一個女兒嗎?
于是還是少女的許多多就被惡少們請了出來,一番話后,她就成為了這幫人的老大。
做老大得有武力值,她的武力值不差。
但一個女人做老大終究會引來不少麻煩,比如說覬覦她美色的男人。
這些都能用刀子解決。
但許多多沒有野心,她只想維持這個這家酒肆,把這些兄弟養著完事。
至于以后,誰知道呢!
直至她遇到了三劍。
那一天她記得很清楚,就在午后,她正在練字,三劍帶著十余人沖了進來,沒有任何理由就大打出手。
她知曉三劍的身份,所以沒敢動刀子,結果被打傷了手臂。
忍吧。
但今日賈平安來了。
她的靠山回來了。
他只是露個面,就讓三劍主動上門。
這二人之間得說個道理吧?
可賈平安用事實告訴她,說理?沒有的事兒。
賈平安只是一個暗示,邊上的百騎一躍而起,揮刀斬斷了三劍的右臂。
你打傷了我的人的右臂,那么就用右臂來償還。
這般霸道的手段,讓許多多心中感動,阿耶離去后就失去的安全感再度歸來。
三劍慘叫一聲,那些惡少沖了進來,見到斷臂后也愣住了,接著有人喊道:“拿了布條來,多拿些!”,還有人持刀沖向了賈平安。
誰給你的勇氣?
賈平安沒動。
一個百騎持刀上去,橫刀出鞘。
“這里還要做生意,別弄出人命來。”賈平安舉起酒杯。
橫刀半途變向,從惡少的左手手臂處掠過,左手從手肘處被一刀斷了。
三劍跪地,少了手臂后,面色慘白的和白紙一般,身邊的惡少在拼命的用布條勒住斷臂處,“我自問無錯!”
他有自己的靠山,而對許多多動手也是來自于那人的指令,他覺得賈平安該忌憚自己背后的勢力。
賈平安起身,“這些人涉嫌強買強賣,毆打商人,逼人關門…全數拿下。”
有人暴起。
“快逃!”
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雷洪帶著幾個百騎逼了過來,獰笑道:“逃一個試試?全家都拿了。”
三劍捂著右肩,臉上的汗水一行行的往下流淌,“武陽伯,你要和他們翻臉嗎?”
“撒比!”賈平安起身,“那些人早就和我成了死對頭,你一個惡少頭目竟然也敢摻和,真當自己是一盤菜了!拿下!”
百騎拎著橫刀逼過來,“跪下棄刀,否則斬殺了!”
“跪下!”
有人不跪,一個百騎舉刀沖了過來。
“我…我跪了!”
賈平安淡淡的道:“人心如鐵,官法如爐!”
許多多麾下的兄弟歡喜不勝,有人說道:“武陽伯,要不…讓他們跪門外?”
這是挽回聲譽的手段。
賈平安搖搖頭,“都是亡命徒,當眾行兇,被百騎發現還敢動手,該嚴懲。都帶回去。”
三劍懵了:“武陽伯,我并未動手!”
賈平安看看周圍,“我說了動手,誰有意見?”
三劍被提溜了起來,“這是污蔑!”
包東用刀鞘橫著拍在他的臉頰上,頓時什么聲音都沒了。
晚些回到百騎,有人求見。
“說是為了平康坊之事而來。”
晚些一個中年男子進來。
“見過武陽伯。”
此人一看就是幕僚性質的人,笑的很是矜持。
“誰是你的主人?”
賈平安沒耐心和這些人周旋。
男子微笑道:“總之和氣才好。三劍等人有錯,回頭我這里自然會處置了,還請武陽伯給個面子。”
一個惡少罷了,男子覺得這都不是事。
“滾!”
男子愕然。
“打出去!”
包東一腳就把男子踹了出去。
明靜很好奇,“他為何不說背后那人是誰?還有,你不怕得罪了那人?”
“能對許多多動手的,那必然和關隴那些人脫不開關系,我連長孫無忌都得罪了,還怕他?”
賈平安真心的不怕這等人。
程達進來,“武陽伯,陛下準備巡幸萬年宮,估摸著時日不短,讓咱們百騎準備隨行護衛。”
“知道了。”
時日不短,也就是說李治很有可能會在萬年宮度過夏季。
可水災發生時,確定就是從玄武門沖進來的…
賈平安隨口問道;“萬年宮可是有玄武門?”
“有玄武門。”
妥了!
賈平安確定發生地就是在萬年宮。
“此次用最精銳的兄弟去。”
記得水災發生時,玄武門的宿衛竟然全跑了,就剩下一個薛仁貴,可見那些士卒的不靠譜。
那些人不靠譜,這才能映襯著百騎的靠譜!
賈平安安排了下去。
隨即再度進宮。
“此次我也會去。”武媚笑道:“萬年宮頗為涼爽,我已令人給你尋了住所,另外,衛無雙也會去。”
阿姐,你說這個就沒意思了啊!
賈平安心中暗喜,覺得路上可以和長腿妹子親近一番。
萬年宮坐落在麟游縣境內的天臺山之上,風景秀麗,山水宜人。
到了山下時,賈平安這才見到了跟在蔣涵身邊的衛無雙。
長腿妹子戴著羃,目光微微掃過賈平安,然后回身。
賈平安帶著人跟在了李治的左右,武媚落在后面一些。
萬年宮興建于前隋,規模宏大,實際上就是一個小型皇宮,所以稱為離宮。
“萬年宮以前叫做九成宮,先帝曾五次在此避暑理事。”許敬宗在給賈平安科普。
上了山就覺得渾身清爽,等看到了規模宏大的萬年宮時,賈平安贊嘆之余,不禁覺得前隋損耗民力太過。
在這等地方修建如此規模的宮殿群,人工就不說了,這一路運輸材料就不知會死多少人。
賈平安的住所靠近核心區,算是個好消息。
此刻他的首要任務就是查探地形。
“武陽伯!”
程達和明靜來尋他。
“何事?”
程達一臉無奈,明靜卻板著臉。
“明中官要獨居,可百騎那邊沒多余的地方。”
程達覺得賈平安該懟一下這個內侍,可賈平安卻吩咐道:“想辦法去尋一間屋子。”
武陽伯為何對明中官這般和顏悅色,這不對吧。
程達為難的道:“兄弟們得安排,要不…”
賈平安這里頗好,竟然還有一間偏房。
程達給了明靜一個眼色:在這里住難道不更好?
明靜心動了,而且想著和賈平安住順帶能混吃混喝,就問道;“那間屋子可有用?”
“暫時沒用。”
“那我就住下了。”
你在想屁吃!
賈平安留著這間屋子可是有大用,“我準備用來做茅廁!”
這些屋子和宮殿都是有數的,誰敢擅自改變用途?
明靜冷笑道:“你以為自己是豕嗎?”
賈平安淡淡的道:“我這里說不得會有些機密之事,偶爾我還會夢游,赤身果體的摸進去。上次我和誰一起…我表兄,他說起夜看到我赤身果體的出了房間,一路瞇眼去廚房弄了菜刀來,摸著他的腦袋說什么…這個瓜熟了,切下來煮吃。”
這個變態!明靜打個寒顫,“回去重新尋地方。”
她和程達出去,剛走幾步就覺得不對勁,“這定然是騙我的,他為何騙我?”
程達看著她,隱住幸災樂禍,“因為武陽伯俊美,而你卻丑。”
這一下捅到了明靜的肺管子,她怒道:“程達,你今日懈怠公事,我要進宮去稟告!”
遇到這等高端玩家,程達也只能低頭,“武陽伯不及明中官俊美。”
賈平安剛好出來,見狀就板著臉,“老程,官員的體統何在?男人的尊嚴何在?”
程達無奈的道:“尊嚴不值錢。”
“你去何處?”
明靜想一起去。
“茅廁。”
你不懟我會死?明靜:“…”
賈平安順著萬年宮繞過去,果然,和皇宮的布置一樣,玄武門就在萬年宮的最后面。
一旦山洪爆發,就會順著沖下來。
難怪!
賈平安心中有了盤算,又從玄武門進去,仔細查探了一番。
他甚至用刀鞘在敲打城門洞,檢查是否足夠堅固。
“陛下在此要待數月,咱們首要注意的是陌生人,但凡出現馬上詢問,不妥就拿下,若是奔逃的,射殺!”
千牛衛的首領吳偉洪帶著數十千牛衛也巡查了過來,見賈平安在檢查玄武門,就半開玩笑的說道:“咱們的職責是保護陛下,不是保護城門。”
有人一聽就不樂意了,“城門守不住,那陛下能安穩?”
肺管子被頂著的吳偉洪怒。
“誰?”
敢給上官上眼藥,不收拾還留著過年?
李敬業舉手。
“好好說話。”
英國公的孫兒,吳偉洪也得給個面子。
“陛下!”
有人喊了一聲,眾人趕緊避在邊上。
李治帶著重臣們來了。
賈平安站在城門洞邊上,褚遂良見了就問道:“你在此作甚?守城?”
有人笑道:“這里記得是薛仁貴在看守吧,何時換成了百騎。”
賈平安淡淡的道:“百騎身負護衛陛下之責,這萬年宮的每個地方都得查探一番。至于職責,眼前有事便去做了,何須等待吩咐?”
李勣贊道:“這才是做事的態度。”
那人沒臉,灰溜溜的去了后面。
晚些賈平安回去,因為身份的緣故,他得以靠近后宮。
“那個…麻煩兄弟傳個話,請了蔣宮正身邊的衛無雙出來,就說賈某有事咨詢。”
守門的盯著他,“那是宮女。”
“我乃百騎統領,新到此處,我要例行問話!”
賈平安看著他,目光中漸漸多了威嚴。
“是。”
晚些,衛無雙出來了。
“何事?”
你老公尋你,你說何事?
“我有話要問。”
賈平安板著臉。
這個小賊,什么話,定然是想…
衛無雙出來,二人就去了側面僻靜處。
“你那邊可安置了?”
果然是問這些!
衛無雙點頭。
“吃的呢?”
要想把兩個妹子擺平,賈平安知曉自己必須要拿出時間管理大師的本事來,而且還得會哄。
一番問話后,賈平安摸出了一個瓷瓶,“這里面是醬料,我親自下廚做的,若是菜不好吃,你就弄了這個來下飯。”
衛無雙原以為賈平安會和那些男人一樣,確定彼此的關系后就吆五喝六的,擺出男人的譜來。可沒想到賈平安卻截然不同。
他可是暫時哄我的?
衛無雙瞥了賈平安一眼。
可賈師傅何等人?
雖然達不到鄭遠東那等演戲把自己演到走火入魔的程度,但也算是實力派。
“你在此有事…若是不妥就去尋阿姐,那邊的邵鵬和周山象都知曉你和我的事。”
“哪有什么不妥?”
衛無雙覺得有些古怪。
她是個鋼鐵直女,可賈平安卻把她當做是普通女子的性子,一番噓寒問暖,那種有些別扭的溫馨,讓她不大適應。
賈平安握住她的手,“在此要幾個月,差了什么只管叫人來傳話。”
小賊又來調戲我…衛無雙板著臉,“松手!”
都提親了,還松手…
但尊重還是要給的,至于逆襲,那就等到新婚之夜!
賈平安松開手,衛無雙背過身去,“先前我聽人說,王皇后和蕭淑妃聯手了,有人說她們要弄死武昭儀。”
這個是應有之意!
在武媚獨寵之后,原本是死對頭的王皇后和蕭淑妃就開始了聯手。二人頻繁在李治的面前說武媚的壞話,可她們壓根就不知道李治厭惡的是什么。
就是她們身上的世家門閥標簽!
帶著這樣的標簽,說再多都是給武媚送助攻。
但說要弄死,就說明那兩個女人已經絕望了。
此時的武媚應當比歷史上更早得到了李治的寵信,王皇后和蕭淑妃越發的不安了。
“謝謝了無雙。”
二人近距離的站在一起,賈平安手癢癢的想去攬住她的腰肢。
“你想做什么?”
衛無雙瞪著他,“小心我收拾你。”
這妹紙越發的暴躁了。
但也越發的迷人了。
賈平安干咳一聲,“回頭我帶你在山上逛逛。”
這個…
衛無雙覺得自己該拒絕,可聽人說天臺山精致頗好。
“到時候再說。”
“私通宮中宮人,該當何罪?”
身后傳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
衛無雙毫不猶豫的回身一腿。
“腳下留情!”
賈平安已經聽出來了是崔兄的聲音,見衛無雙一臉我要滅口的狠勁,差點被嚇尿。
衛無雙及時收腳,但崔建依舊被踹了個踉蹌。
“你先回去。”
賈平安見衛無雙有些不安,就低聲道:“是我好兄弟。”
“她是誰?”
崔建拍拍身上問道。
“我妹紙。”
“你妹紙?”
崔建摸摸剛被踢中的地方,“這一腳看似快,可卻如此輕柔無力,可見就是個柔弱的,莫非是昭儀身邊的人?”
呵呵!
輕柔無力,那是因為我及時叫住了,否則你不斷幾根骨頭才見鬼。
賈平安隨口糊弄了過去。
“先前有人建言,說是陛下獨寵武昭儀,卻把皇后冷落了,宮中竟然以一個昭儀為尊,有違禮制,你有暇可去說說,讓她小心些。”
“多謝崔兄!”
賈平安話音未落,崔建就閃電般的出手,握住了他的雙手,嗔道:“你我兄弟,說這些作甚?”
那你松手啊!
賈平安被蹂躪了一番,崔建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去。
這些人彈劾阿姐…難道是和王皇后有了默契?
賈平安不知。
“哎!”
崔建突然止步,再度回來,賈平安趕緊背著手,“還有何事?”
“我倒是忘記了,南詔使者來了,說是有銅礦,還說有吐蕃支持的五詔頻繁入侵,求大唐派兵。先前朝議,宰相們大多說太遠,不必管。”
銅礦,南詔…南詔就在后世云南那地方。以洱海為中心,周圍多個勢力并存。
那地方現在可是個爛泥塘,南詔此刻看似強大,可對手卻源源不斷的涌現。
此刻使者來了,說是發現銅礦,這對于缺銅的大唐而言就是一個誘餌。
吃不吃?
不吃心中難受,吃了又擔心帶著魚鉤。
那地方沒有誰比賈平安更清楚,后來的大唐衰敗就有那地方的功勞。
那地方以后發現了不少銅礦,這一點看來南詔(蒙舍詔)并未撒謊。
“英國公卻力主出手。”崔建一臉贊嘆,“大唐缺銅,缺到什么地步…你自家看看布匹都能作為貨幣,可見一斑。若是能得了大銅礦,戶部那邊怕是做夢都能笑醒來。”
崔兄突然提及此事是啥意思 賈平安剛想問,崔建饒有深意的道:“英國公出言支持,被人譏諷,說西南之地瘴癘橫行,英國公此舉是為了討好陛下,不顧后果,可見是老邁不堪,不堪重用。”
李勣在這里也有值房,先前議事結束后,許敬宗和他一起回來。
“英國公,那邊勢力紛雜,邏盛炎說發現銅礦,可老夫卻覺著這便是個誘餌。”
“當然是誘餌。”李勣是名將,這等手法哪里瞞得過他,“不過為何不能順勢插足?”
許敬宗和他商議了半晌,最后無果離去。
李勣坐在那里看著地圖。
“南詔那邊勢力紛雜,六詔對峙,大唐若是能加入進去…”
李勣的眼中多了精光。
“阿耶!”
李勣的眼中多了笑意,“進來。”
李敬業推門進來,寬厚的身板把光線都擋住了。
李勣瞇眼看著孫兒,心中想著的卻是自己年輕時的意氣風發,“吃住可還好?”
“還好。”李敬業尋了水杯,倒水牛飲,喝舒坦了,這才坐下,“阿翁,他們說你又和人吵架了。”
誰在背后嚼舌根?
李勣陰謀論的琢磨了一番,“不是吵架,只是政見不合罷了。”
“阿翁真的很辛苦。”
李勣心中舒坦,撫須含笑。
李敬業認真的道:“阿翁,聽兄長說大屁股的女人好,看你累的,等宮中賞賜宮女,就要大屁股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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