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的計劃,左香菱在郊外為流民設置了四個粥棚,每人每頓一碗粥三個饅頭,老弱婦孺生病的人優先。
凡是去蓋房子的人,每日可以領到五百文的工錢,這個價格很高了,那些在碼頭搬運貨物的人每天也就兩三百文而已。
所以蓋房子的人來了不少,除了難民,還有一些在臨安城中的苦力,僅是半月的功夫,可供兩三千人居住的房屋就蓋好了。
為了節省土地,為他們剩下可以種地的面積,左香菱采用了土家圓樓的形式。
這樣的建筑不僅可以節省建筑材料,還能住更多的人,一棟樓住下四五百人不成問題。
余下的錢,給他們置辦家具綽綽有余,加上一些米糧,捐款加國庫的錢差不多就用完了。
看著這些人喜滋滋的住進了新房子里,左香菱心里是十分高興的。
她從十八萬兩里面支付了工錢,還有給他們買種子的錢。
余下的便是之后她召集他們開發荒山的工錢還有材料費了。
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時候又橫生枝節了。
起初有人開始腹瀉的時候,大部分都以為只是水土不服,但是僅是一夜的功夫,竟有超過五百人開始有這樣的癥狀。
而且,癥狀開始加劇,不僅是腹瀉,還開始嘔吐了。
其中癥狀比較嚴重的人,一天下來簡直就是恨不得長在茅廁了,幸好他們想著人多,在蓋房子時候蓋了許多的公廁。
不然,這土樓里面的拿點廁所簡直要爆了。
“怎么現在才來通知我呢?”
一大早,天還沒有亮,方子實就來敲響了左香菱的房門,為了減少路程跟節約時間,左香菱在安置流民這段時間都是住在第一樓的。
披好衣服,左香菱匆匆往樓外走,方子實跟在后面,一邊走,一邊解釋著。
這陽春三月的細弱牛毛,落在身上不痛不癢,反而還有別樣的景致,但是現在沒有人有這個心情欣賞了。
“起初都以為是普通的拉肚子,就在今早,那邊管事人來我這兒回稟了,說是出現了大批量的人腹瀉嘔吐。
嚴重的人已經拉肚子拉到虛脫了。
我這一想就不對,這怕是要出什么傳染病了,趕緊來找你定奪。”
聽完,左香菱整個人都不好了,就像方子實說的,這樣大規模的病情,很有可能傳染病。
“派人去卓府請卓首席!”
左香菱上馬車前,側目對方子實說了一句,方子實點了點頭,轉身去安排人了。
來不及等方子實一同走了,左香菱將車夫先駕車往流民區去了,方子實到時候再叫一輛馬車就行了。
流民區管事的人已經早早等候在那里了,這人姓錢,名嘉致,是個教書先生。
這樣有文化基礎的人,是管理中不可多得的人才,至少在評斷事理方面沒話說。
“錢村長,情況怎么樣了啊?”
左香菱急切的詢問著,目光所及之處有瘋狂朝著某個方向狂奔的,不用想左香菱也明白,那是快拉在褲襠,想要拯救一下的緊迫。
還有已經拉到虛脫走不動路的,這種就是需要有人扶著走的。
“景王妃,情況實在是不好啊,這通知您的功夫,又有一二十人出現這種癥狀了。
這癥狀也不像是瘟疫,瘟疫不會這樣拉肚子啊。這拉得比吃得都快,身體怎么受得了啊。
還有一些嚴重的,人已經拉到虛脫昏迷了,還是在拉肚子,要不人有人陪著,估計得掉糞坑里了。
這可如何是好啊!您可要幫幫我們啊!”
作文教書先生,錢嘉致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儒雅,但是此刻,這個處事不驚的人就拉著左香菱的衣袖,面目猙獰的看著左香菱。
左香菱想了想,還是準備先去看看,便安慰道。
“你先帶我看看那些人吧,我已經讓人去請太醫院首席來給大家診治了。
還請您費些心思,多給大家寬慰一下。
另外,派人趕緊去各個最先出現這種病的樓里排查登記,看看這些人最近都吃了一些什么,都到了哪些地方去。
統計好了,先讓沒事的人避開這些共同點,以防止病情傳播得更厲害。”
左香菱的話,錢嘉致聽得一字不落,害怕事情委托給別人會出現什么紕漏。
錢嘉致告別了左香菱,自己帶著手底下能寫字的人去統計情況了,左香菱則是跟著錢嘉致安排的人,先去看望那些生病的人。
“你們最開始都有什么癥狀?腹瀉之前會感覺腹痛嗎?”
找了一個癥狀不太嚴重的人,左香菱坐在他對面的凳子上問著。
那人想了想說道。
“沒有,絲毫沒有覺得腹痛,就是想要上茅房,這一上就停不下來了…”
話還沒有說完,這人就捂著肚子,臉色漲得鐵青,給左香菱比劃了一下,就趕忙拉著身側看顧他的人,朝著房外大步流星的走去。
左香菱覺得要不是這人現在拉多了沒有力氣,估計會像那會兒在村口遇見的那人一樣,飛奔著跑去茅房吧。
根據統計到的數據,這些人拉出來的東西,初為黃水樣,不久轉為米泔水水樣便,少數人會有血性水樣便或柏油樣便,腹瀉后出現噴射性和邊疆性嘔吐。
這些嘔吐癥狀的人,初為胃內容物,繼而水樣,米泔樣。嘔吐多不伴有惡心,噴射樣,其內容物與大便性狀相似。
少部分的患者腹瀉時不伴有嘔吐。由于嚴重瀉吐引起體內水分大量丟失,出現四肢無力頭暈眼花的癥狀。
脈搏微弱,還會尿量減少甚至無尿。嚴重者神志不清,脈搏急劇變弱。
對于這些,左香菱也是個門外漢,實在是沒有辦法,心里不斷的在想,怎么就沒有帶天霸一起來呢。
它跟左香菱以及眼前的這些人不一樣,天霸腦內的知識量,可能是這個時代第一了。
不知道是什么病,左香菱也不敢妄下判斷,只有等卓云清來了才知道該怎么辦了。
實在是看著這些人拉的拉,吐的吐,左香菱自己看了都替他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