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那將士說,左香菱也看見了,上官飛白此時胸口正插著一根斷箭,這箭尾端被削去了大半截,此時留在上官飛白體內的一節三寸之下便是鋼鐵所致的箭頭,那箭頭已全然沒入了身體之中,露在外面的一部分也與左香菱平常見到的箭不一樣。
看著那傷口處正潺潺往外冒著的鮮血,左香菱暗暗心驚。
“速去將營地的軍醫都找過來!”
吩咐了一句,左香菱不顧外面的大雨朝伙房的位置沖去。
她此時得做點什么,上官飛白整張臉慘白的嚇人,想來是失血過多,傷勢過重,她得趕快用祈愿之力做點補血的湯水,先讓上官飛白撐過今晚才是。
進入伙房,左香菱點了一盞油燈,在伙房之中尋找了起來,她準備做個十全大補湯,但是這軍營之中一切從簡,許多食材都是沒有的,她只能就這現有的食材努力去做了。
這十全大補湯需要雞鴨鵝還有墨魚,但是此時左香菱除了有野雞,其他的都沒有,豬肚豬排骨豬肘子倒還好,正好有軍中將士打了一只野豬。
看著案上的食材,左香菱沉默不語,看了半天也沒有動手,想了想還是決定去軍醫那里找點需要的藥材。
正準備出去呢,就看見洪方撐著傘提著燈籠走了進來。
“師傅?你在這里干嘛?”
此時下著暴雨不說,就算是沒有暴雨也不應該是做飯的時候啊。
“你先去軍醫那里幫我拿點東西,你就跟他們說,我要做十全大補湯,讓他們將需要的藥材都給我包上一份,快點去!”
左香菱言語急切,洪方看了一眼左香菱,立馬轉身跑了出去。
將半只野雞跟豬肚豬排豬肘子給處理切成核桃大小的塊狀,左香菱開始生火,這越是緊張越容易出亂子,廢了好幾番功夫,熄了三次才將火給點燃了。
將野雞跟豬肚豬排豬肘子放入鍋中同泡過的冬筍干一起烹煮,左香菱為了療效在切菜跟下鍋的時候都下意識的注入了不少祈愿之力,就連還在營帳的天霸都察覺到了,慌忙囑咐了一句。x<ahreftarget_blank
“悠著點,你這樣莽撞,一下子輸出這么多身體會受不住的。”
左香菱哪里顧得了這么多,依舊盡可能的注入自己的祈愿之力,一下子用力過猛的結果就是,身體突然感覺一陣空虛,好像被掏空了一般,甚至無力,左香菱背上發著虛汗坐在灶前歇氣。
意識到自己確實是慌亂了陣腳,才收斂了許多。
等回復將藥材帶來,左香菱連同裝藥的紗布袋子一起放入了鍋中,看著左香菱現在還有心思做菜,洪方不由得多說了一句。
“師傅,主帥受傷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按道理來說,知道上官飛白受傷左香菱應該待在帳中隨侍,在這伙房做飯算怎么一回事,現在上官飛白昏迷不醒哪里吃的進去呢。xwww.xm.x
左香菱沒有回話,等再注入了一撥祈愿之力,才搖搖欲墜的撐住灶沿說道。
“你先去主帳吧,有什么事情 隨時通知我,如果,如果軍醫為取箭頭一事為難,讓他們等等,最多半個時辰,一定要讓他撐留著命,等我過去。”
顧不得跟洪方解釋太多,左香菱這么吩咐了一句,就將一頭霧水的洪方給趕走了。
看著眼前逐漸沸騰的湯水,左香菱催促著,快點,快點,再快點。
到底是誰,將上官飛白害成了這樣,她要是知道了絕對不會讓那人好過!
帶著緊迫的心情,左香菱只覺得這半個時辰度秒如年,在緊張跟急切中,左香菱終于將補湯燉好了,原本燉湯還需要半個小時為好,但是現在情況緊急她等不了那兩刻鐘了。
端著一碗湯,左香菱提著食盒風風火火的往主帳趕。
一進主帳,左香菱將洪方送的傘一丟,提著食盒就往屏風后面走,看著上官飛白胸口的箭,她蹙了蹙眉,果然跟她想的一樣,這箭位置離心臟極近,箭頭又跟尋常的不一樣,軍醫也不敢貿然動手。
“可是遇到了什么難題?”
左香菱將食盒放下,看了一眼滿頭大汗的秦浦澤跟軍醫,軍醫年過半百,撩著袖子擦了擦汗說道。
“這是匈奴特制的破風弩,這配著箭便是破風箭,這箭頭上有倒刺不說,更是一種精巧的機關啊,一旦往外拔就會觸動里面的機關,這箭立馬就會在皮肉之中炸開,成為一朵箭花。
這創傷面積比拳頭還大,就算是傷在胳膊,取箭也免不了將那一整塊的肉給剜出來,但是現在主帥傷在心口,又離心臟很近。
只要拔箭,就會血流如注,就算是止住了血,也會心力衰竭,但是不取箭做多撐不過明天傍晚,實在是…”
看著軍醫一臉的糾結為難,左香菱薄唇緊抿,垂在身側的手抖個不停,停頓片刻,左香菱深吸一口氣說道。
“拔箭,出了事我擔著。”
這話一出,秦浦澤上前幾步立馬掐住了左香菱的胳膊,語氣極其嚴肅的說道。
“你瘋啦!”
左香菱拂下他的手,淡淡說道。
走到榻前,左香菱端出了食盒中的補湯,此時溫度正好,不燙不涼。
左香菱拿勺子喂了一口,但是上官飛白此時已全然意識全無,根本沒有了吞咽能力,左香菱盯著手中的補湯,仰頭喝了一大口,隨即伏在了上官飛白的身上,將口中的補湯渡給了上官飛白。
在場的熱無一不驚,先是對左香菱在這個時候還要喂上官飛白喝湯的事情感到驚奇,后是對左香菱以口度藥的舉動覺得驚世駭俗。
但是沒有一個人說話,都那樣呆呆的看著,為他們捏著一把汗,也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秦浦澤冷眼看著,聞訊而來的李明瑞跟晏叢云也緊迫不已的看著。
“好了,你們給他拔劍吧。”
左香菱跪在榻前,雙手握著上官飛白的手,雙眸緊閉,握著的手也微微顫抖著。
后邊的軍醫面面相覷,這主帥要是救不回來,他們的命丟了是小,這戰事可怎么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