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北言負責商盟,商盟本來就是從戶部剝離出來的,動用了不少戶部官員,衛北言就是主要負責人,全程參與,盛京這些商鋪,大多都是他親自過手的,沒人比他更清楚這些運作。
沈錦喬雖然看了不少奏折和卷宗,但卻沒有真正去看過這些鋪子的情況,紙面的文字和實地勘察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而有些弊端,只有實地看了才能察覺得到。
衛北言是個很不錯的講解員,說得很仔細,能說到沈錦喬想要聽的重點,也不會讓人聽著覺得枯燥。
沈錦喬聽得很認真,偶爾還跟他商量一下需要變更的地方。
兩人說得認真,竟然忘了時間,還是玉珠提醒沈錦喬,這才發現都過了響午了,肚子也有些餓了。
衛北言道:“在下倒是知道一家不錯的酒樓,不知娘娘可否賞臉?”
沈錦喬想了想點頭:“也好,麻煩你了。”
衛北言往前帶路:“這是下官的榮幸。”
衛北言這個人相處起來會讓人覺得很自在,言談舉止從容有度,彬彬有禮卻又不會讓人覺得刻意疏離。
哪怕跟沈錦喬一路走來,他也保持著足夠的禮貌和距離,說了那么多話,也不會讓人覺得有曖昧和不適。
而這樣的人很好,同時也很不好,聰明的人遇上另外一個聰明的人不見得是惺惺相惜,更多的時候會感覺到危險,遇到對手的那種危險,很欣賞,但也很排斥。
一頓飯,兩個人,不過周圍卻站了侍衛和丫鬟,沈錦喬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而暗處躲著的衛藍卻生生咬碎了一口牙。
這衛北言去哪兒不好?干嘛非要出現在這里?還圍著沈錦喬那個賤人有說有笑。
一道黑影落在衛藍身后:“主子現在我們是否要動手?”
衛藍咬牙:“當然要,難不成就這樣放過她?”
“那衛公子呢?若是動手,怕是會傷到他。”
“那只能算他活該。”衛藍惡狠狠道:“他已經不是衛家的公子了陷害父親效忠仇人而今還對沈錦喬畢恭畢敬,他該死。”
衛藍其實心里也忐忑,她雖然有人手可根本不是容君執和沈家的對手但是她已經顧不了那么多了,若是沈錦喬不死,容君執的眼里根本看不到其他人的存在。
她現在已經別無選擇破釜沉舟放手一搏不然她死也不甘心至于衛北言他又何曾把她當過妹妹?
眼看著兩人就要吃完飯了正是放松警惕的時候,衛藍下令:“動手,一個活口都不留。”
沈錦喬擦了擦嘴,端了茶杯喝茶,突然有箭從窗外射進來她察覺到危險不能的往后一躲箭支刺穿她的茶杯茶盞碎了她一手,鮮血四濺。
“主子......”
“娘娘......”
一瞬間驚呼炸響,沈錦喬猛然后撤貼到墻壁而她剛剛坐的位置瞬間被射成了篩子。
“護駕,保護娘娘!”
沈錦喬被圍在了最中間,周圍的侍衛將他們團團圍住,外面頃刻間就打了起來。
這酒樓雖然不是最繁華地段,周圍也不少商鋪,而且正值中午時分,正是吃飯的高峰,酒樓里人還是挺多的,突然間打起來,嚇得眾人驚聲尖叫四處逃竄。
“娘娘,你的手。”
沈錦喬的手掌被劃破,掌心鮮血流淌,她低頭看了一眼,拿起帕子咬住隨便一綁:“先對付刺客。”
沈錦喬周圍自然不可能只有看到的那幾個侍衛,還有雁行衛暗衛跟隨,這些人想要殺過來也不是那么容易。
沈錦喬靠在墻壁上一動不動,這個時候竟然還有閑心注意衛北言,他那手中的折扇竟然可以變成一把兵器,看著斯斯文文的,打起架來竟然也絲毫不顯文弱,招式干脆利落帶著狠勁兒。
很快前來的刺客盡數伏誅,衛北言殺了面前的刺客,走向沈錦喬:“下官護送娘娘回宮。”
沈錦喬點頭:“走吧!”
一行人快速下樓,無辜的百姓都跑開了,卻也有沒來得及跑的,死了人,多數是受傷趴在地上還在慘叫,因著沈錦喬遭了這無妄之災。
馬車就在后方,上了馬車一路到外面就能遇到護城軍,然后入宮。
沈錦喬雖然受了傷,卻一臉沉靜,走得極穩,絲毫沒有因此而驚慌失措,衛北言走在沈錦喬前面,他這個角度正好能擋住朝沈錦喬這邊來的攻擊。
眼看著就要到馬車了,沒想到這里還有埋伏,又有箭支來襲,沈錦喬一個飛身一躍而起,輕盈的落在馬車上,一把抽出馬車一角藏著的佩劍,飛擲出去刺中一個刺客的肩膀。
衛北言驚了一下,連忙上馬車,讓人架著馬車出去,而那刺客,自然有人對付。
護城軍趕來:“參見娘娘,卑職護駕來遲,請娘娘恕罪。”
沈錦喬不想聽這些:“回宮。”
衛北言一路護送沈錦喬到宮門口,看到沈錦喬的馬車進去了,這才轉身朝來時的路回去。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衛藍在房間里跺腳,她用了那么多人,布下天羅地網,還說什么最厲害的死士,結果呢?連一個沈錦喬都殺不死。
還有那衛北言,明明是她的親哥哥,卻從來不為她著想,反而幫著沈錦喬那個賤人。
眼看著自己的人被趕來的雁行衛團團圍住,最后只能一個個自殺,衛藍自己都想吐血了。
不過眼下可不是她在這里生氣的時候,她得趕緊離開,不能讓人發現自己出現在這里,若是被人懷疑她就完了。
衛藍急匆匆的往回趕,挑最偏僻的小路,生怕被人看見,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好像有什么跟著自己。
她不斷回頭,卻什么都沒看見,她只得加快腳步趕緊走。
突然,她后勁被重重一擊,眼前一黑直接暈倒不省人事。
一道身影翩然落下,赫然是去而復返的衛北言。
他彎腰拿出衛藍心口那個哨子,手一用力直接拔下:“這就是他留給你的底牌底牌?”
看著地上昏迷的衛藍,衛北言眼中只有冰冷,仿佛看到的不是自己的血親妹妹,而是一個沒有任何關系的陌生人。
“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