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陽被沈錦喬領走,卻一點兒都不想跟她一起,灰溜溜的先回府,順便給自己娘通風報信,別等下鉆人家套里去了。
沈錦喬倒是不急,慢悠悠的上馬車:“這耽擱的一會兒,玉珠也該到了,正好一起回府。”
明誅是駕車的青年,沈錦喬的侍衛,而玉珠是她的侍女,與明誅是雙生子,兩人跟著沈錦喬一起長大,是她的左膀右臂。
沈錦喬與明誅先來,玉珠則是帶著行李在后面。
沈錦喬慢悠悠的往千華閣外面走,明誅盡責的守在她的三步之內。
兩人順著回廊走,路上卻沒有遇到多少人,來這千華閣,但凡有身份的,都會走專門離開的小路,一般人幾乎都遇不到。
回廊十字路口,兩人從側面走來,沈錦喬停下步子等人先走,其中一人轉頭看來,只是一眼,快步離開。
沈錦喬心頭一震,剛剛那人......就這一瞬間的事兒,她竟然想不起他的容貌了,可那雙眼睛卻很是攝人,配上那樣的容顏,很是違和。
明誅顯然也感覺到了,低聲道:“剛剛那兩人身上有血腥味,很新鮮。”
很新鮮的血腥味,他們剛剛這是殺了人?
沈錦喬深吸口氣,嘆:“走吧!”
天子腳下最是繁華也最是骯臟,權力爭斗、勾心斗角,哪兒有不死人的?也多的是人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平南侯府 沈錦喬回得很低調,剛剛進門就被沈燁派人叫去了書房。
平南侯沈燁年輕時可是難得的美男子,這沈府的姑娘,莫說沈錦喬,便是那些庶女,容貌也是非常端正好看的。
如今的侯爺雖然已經不再年輕,但一身閱歷和智慧沉淀卻讓他越發的富有魅力,嗯,若是他不留那看起來很是礙眼的胡子的話一定能迷倒不少姑娘。
書房里,父女對坐,旁邊是棋盤。
沈燁:“下一局?”
沈錦喬搖頭:“不下。”
沈燁淺笑揚眉,挑釁:“怕輸?”
“剛剛回家,精神不太好,不適合下棋。”不是怕輸。
狡辯,沈燁嗤笑,很無情的嘲諷自己女兒:“你外祖教了你兩年,怎么一點兒長進都沒有?”
“我要是學兩年就把爹贏了,那你豈不是很沒面子?”
“江山代有人才出,你要贏了為父,我會很欣慰。”
沈錦喬一本正經:“那可不一定,姜還是老的辣,我比您還差得遠呢。”
沈燁:“......”這么謹慎狡猾的女兒,那可真是一點不可愛。
曲起手指在桌面敲了敲:“那就拿來吧。”
沈錦喬一臉懵:“什么?”
沈燁睨著沈錦喬:“剛剛你從你大哥那里坑了什么?”
沈錦喬:“......”心里慌得差點兒沒繃住。
“爹......您說這話女兒怎么聽不懂呢?”
沈燁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千華閣,九千兩,現在可懂了。”
一點兒不給沈錦喬狡辯的機會。
沈錦喬肉痛啊,她剛剛拿到的,還沒捂熱呢。
“爹,這是我跟大哥的事情,你這樣不大好吧?”
沈燁老神在在的繃著臉:“你包庇他,妄圖跟他一起蒙混本侯,此罪一,知錯不改還狡辯,此罪二,如今只是讓你交出來已經是對你寬容的了,否則這頓家法你也少不了。”
沈錦喬:“......”無法形容內心的風暴,她剛剛才從千華閣回來,為什么老爹會知道得這么清楚?
答案沈錦喬很快就知道了,因為沈安陽已經去祠堂跪著還挨了一頓打,說來他也是倒霉,好不容易跟沈錦喬達成交易以為可以躲過一頓打,結果回來的時候遇到了沈燁,他那一身傷太明顯,詢問之下,全都交代,順便把沈錦喬也賣了。
反正他是逃不掉了,索性把沈錦喬也一起拉下水了。
沈錦喬:......遇到這種破罐子破摔的蠢貨,她還能說什么?
好不容易拿到的東西沒了,九千兩銀子也沒了,偷雞不成蝕把米怎么寫的?
沈錦喬不情不愿的把契約交出去,整個人生無可戀,眼淚汪汪:“爹,我可是你親女兒。”
居然從她這里挖東西,太不地道了。
然后,沈侯爺大概覺得沈錦喬還不夠慘,再給她最后一擊:“剛剛想跟你下棋,若是你贏了,本侯可以原諒你一次,可惜你拒絕了。”
轟隆!晴天霹靂!
沈錦喬從書房里走出去都是飄的,打擊太大了,一張臉都是刷白刷白的。
書房內,沈燁拿著從女兒那里坑來的單子,臉上的笑意再也繃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老管家陸蒼看著沈錦喬那樣子,慈愛又心疼,聽著屋內沈燁愉悅的笑聲,無奈心嘆:這對父女也是沒誰了,老爺明知道小姐愛財,居然還這么坑,這可真是親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