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蔣凡晞挺了挺身子,坐姿微微一側,眼神頗有內容地看著唐熠:“那我瘦點是不是更好看?”
唐熠彎唇:“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了!”
“我比較喜歡你之前那樣,有點肉,粉粉嫩嫩的,很好看。而且…”
蔣凡晞追問:“而且什么?”
“很性感。”他說完,不自在地拿起茶杯喝茶,耳廓發紅。
蔣凡晞登時去按桌上的服務鈴:“我要叫一碗白米飯!”
唐熠失笑:“你這是要增肥?”
“嗯,你都說喜歡我之前那樣,那我要再胖個十斤左右。”
唐熠:“…”
雖說更喜歡對象肉肉,但有一天對象瘦瘦,也挺新鮮好玩。
他可不想蔣凡晞特地增肥,勸道:“順其自然就好,別太刻意,你怎么樣我都喜歡。”
蔣凡晞明顯不信:“你知道女人生完孩子,身體會變得多可怕嗎?”
唐熠輕咳一聲:“在畫展上看過,西方很多著名油畫畫的都是已育婦女的身體。”
“那你覺得那樣的身體好看嗎?”
唐熠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沉默半晌,憋出一句:“只要是你,我都喜歡。”
蔣凡晞“呵”了一聲,身子靠回椅背:“答非所問!問你好不好看呢你答喜不喜歡?”
呵,男人。
就是覺得不好看又不敢直說,才扯別的去。
初經送命題,唐熠還是比較警覺,很快把話題轉移到別處:“對了,APEX的案子我已經和律師交代好了,但還是得問一下你的意愿。”
蔣凡晞一秒鐘恢復公式化表情:“嗯?如何?”
唐熠沉著道:“我現在能保證的是,這個案子到時候不會散播開,最大限度讓你和你的公司從這個案子里摘出去。”
言外之意,這個案子是一定要鬧到法庭上了。
蔣凡晞嘆氣:“好,那就積極應訴吧,我也不虛他們!”
她越說越生氣:“他們手段太卑劣了!等這個案子結束了,我要反擊!”
唐熠勸道:“都在一個圈子,多樹一個敵人,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蔣凡晞還是生氣,正想再把APEX罵一頓,冷不丁聽唐熠說了句“這件事確實是我決策失誤”。
“什么?”
“當時要求你改裝產線時,沒有考慮到這件事會不會對你造成影響,或許當時應該想一個更全面安全一點的辦法。”
蔣凡晞冷笑:“因為你當時都不喜歡我啊,怎么可能會為我考慮那些?你當時一門心思就想趕緊把這個大麻煩解決了,限制我在一個月里處理好,你知道我那個月天天加班到很晚,大姨媽都不來了嗎?”
唐熠意外:“你當時怎么不說?”
“哈?”蔣凡晞笑出聲,“我怎么說?哦,我跑到你辦公室,哭唧唧地跟你說——‘唐總,我那個這個月沒來。’傳出去,公司的人大概要以為我懷了你的孩子哦。”
唐熠哭笑不得:“也是。因為我害你例假失調,所以后來你一次性來了很多,才漏到沙發上?”
蔣凡晞:???
塵封在內心深處那件最丟人的事情,就這么被唐熠掀馬蜂窩一般掀開。
當初經歷過的那種羞愧緊張的心情又浮上心頭,蔣凡晞恨不得當場挖個地洞鉆進去。
她抿唇輕咳一聲,眼睛往旁邊斜去,不去正視唐熠:“你說話得注意點,咱們東亞文化講究表達的含蓄美。你雖然是美籍,但在我們這種文化環境里混,得多注意。”
“那你教我這句話含蓄的表達該怎么說?”
蔣凡晞思考幾秒,瞎掰道:“鄙人禍汝之殷色洶涌,泄于榻上。”
她說完,得意地看向唐熠。
心想:你這個在全英文環境里生活了將近二十年的美國人,能聽懂我在說什么才怪了。
結果,唐熠臉上并未出現她期待的一臉莫名,反而是挑眉看向她,笑得十足邪氣:“所以說咱們中華文字真是博大精深,一句‘泄于榻上’,那畫面感,比制作精良的電影畫面還令人心潮澎湃。”
蔣凡晞皺眉:???
半晌后,難以置信道:“你聽得懂?而且還有畫面感了?”
唐熠失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你老公又不是聾子。”
她雙臂環胸,“哼”一聲,把臉別過去:“你還沒正式跟我求婚,我也沒答應你呢!先別自稱‘老公’昂!”
說得太激動,河北方言都出來了。
“好了,不貧了,”唐熠忽然正色道,“你那次漏在沙發上,量還不少,我后面都忘記問你有沒有去調理,徹底恢復了沒?”
蔣凡晞還環著雙臂,斜他一眼:“是咯,還說喜歡我呢,這種事情也能忘記?”
見唐熠尷尬,她滿意了,笑道:“沒有啦,我后面作息正常,它就又恢復正常了,我這方面還是蠻健康的。”
她這方面有多健康,唐熠還是了解的,欣慰地笑了下,不忘交代:“如果平時身體有什么不舒服的,要跟我說,我帶你去看醫生。”
“好哦。”
見他忽然笑得很開心,蔣凡晞疑惑:“你傻樂什么呢?”
“說到醫生,我想起一個事情還挺好玩,你想不想聽?”
蔣凡晞看一眼緊閉的包廂門:“反正也還沒上菜,你說,我聽著。”
“你當時不是無故曠工么?我打電話過去,你說自己痛經。我當時就尋思著你得痛幾天,因為需要根據你的上班時間調整會議時間。”
蔣凡晞點點頭:“是有這么一回事,然后呢?”
“我剛好有一發小是醫生,我打電話去咨詢他,他竟然提醒我說,這種時期不能跟你發生關系,否則你會生病。”
蔣凡晞微蹙眉心,開始天馬行空了:“那你解釋了嗎?我記得我們當時還是只是很塑料的上下級關系。”
擔心唐熠不理解“塑料”的意思,她解釋:“‘塑料’就是很表面的意思。”
唐熠面上帶著一如既往溫潤的笑,只是看著她的眼神,分明又深又欲:“沒有解釋,因為我當時還挺享受那種誤會。”
“嘖嘖嘖…”蔣凡晞看著他,不斷搖頭,“你真的好悶騷,而且騷得跟別人不一樣。”
“是么?”唐熠臉上笑意盡收,試探道,“哪個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