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冷颯吃過了早餐出門就看到傅鳳城三個人正坐在花園里,面對著桌上一大堆的文件資料不知道忙什么。
花大力氣弄了這么一座城堡,原來是來工作的。
看到冷颯出來,衛當家從厚厚的賬本中抬眼,“喲,大少夫人可算是起來了?怎么樣?這納加皇室的城堡住起來不錯?”
冷颯十分淡定地慢慢踱步過去,“還不錯。衛當家這是在做什么呢?這么多的呃…賬本?”
衛長修這是算賬成癮嗎?來了加納還隨身攜帶賬本,最重要的是他竟然還能拉著傅鳳城陪他一起算?
衛當家仿佛看懂了她的眼神,似笑非笑地揚眉道,“客氣,這些都是你們傅家的,大少夫人,請。”
“…”冷颯眼睛飄忽,“這個…我是學文的,兩位數以上的加減乘除我都算不清楚。”
衛長修笑瞇瞇地道:“我聽說大少夫人只需要幾秒鐘就能一眼判定目標的距離速度甚至是風速,誤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百發百中。怎么可能算計不精?”
“這是天賦。”冷颯斬釘截鐵地道。
衛長修嘆氣,“如果這一堆今天算不清楚,晚上跟納加人談判恐怕不好弄啊。”
冷颯無語地抽了抽嘴角,低頭去看傅鳳城。
傅鳳城抬頭對她一笑,拉著她在自己身邊坐下,“別聽他胡說八道,馬上就要完了。”
衛長修翻了個白眼,不想再看眼前這對狗男女。
衛長修不說了,冷颯反倒是有興趣了,湊到傅鳳城身邊跟他一起看賬冊。本來也沒什么好玩的嘛,而且她也有點好奇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看了賬冊上的東西冷颯有些驚訝,還真是傅家的東西,準確的說是南六省的東西。
是南六省商務署在納加的一些賬目,其中一部分貨物比較敏感,交易和運輸都得走特殊渠道。
這次傅鳳城來了,這邊的人自然就直接來請示他了。
畢竟即便是有電報這種東西,其實也不是很方便的,想要跨越海洋安全性和穩定性都很受考驗。
至于電話,目前還沒有能夠直接連通安夏和納加的電話。
不過…衛長修能參與傅家這些事情,還是讓冷颯有些驚訝。
衛長修抬起頭來見冷颯正盯著他,有些無奈地笑道,“大少夫人別這么看著我呀,小心你老公吃醋。這也不算什么機密,我也算是個有道德的合作者?”
冷颯問道,“那什么才算機密?”
衛長修思索了一會兒,道:“比如,傅大少這次來納加打算跟納加人買賣多少殺傷性武器這種事情他就不會告訴我。”
冷颯想起納加海上中轉站的名聲,納加自己可能沒什么殺傷性武器,但不代表不能從別的地方運過來。
不過衛長修連武器生產線都能買,這些大概也不算什么。
看看傅鳳城再看看衛長修,冷颯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拿起傅鳳城手邊的賬冊飛快地翻動起來。
衛當家:你明白什么了?
衛長修猜測的沒錯,冷颯對數字相當敏感,不管這是先天的還是后天訓練出來的。
她心算能力十分強悍,根本用不著算盤這種東西,大多數的賬冊只要不太復雜都可以直接心算。
這項技能讓衛當家羨慕嫉妒恨,畢竟隨時隨地看看賬冊就能知道結果,肯定比自己拿出個算盤撥弄半天看起來要更拉風帥氣上檔次。
有了冷颯的幫忙事情很快就搞定了,一行四人吃了中午飯才起身返回城里。
只是他們都沒想到,城里已經有一個巨大的驚喜在等著他們了。
車子剛開進使館就看到使館的一個武官正焦急地在門口來回踱步,看到他們的車立刻滿臉歡喜地迎了上來。
蘇澤只得停車遙下了車窗,那武官也顧不得寒暄,“蘇副官,傅少回來了嗎?”
不用蘇澤回答,副官就已經看到了坐在后面的傅鳳城和冷颯,“傅少!”
后面的車窗也降了下來,傅鳳城問道,“有什么事?”
武官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道,“傅少,出事兒了。”
傅鳳城微微皺眉,“怎么了?”
武官嘆了口氣道:“尼羅人抓走了余小姐,宋少他們帶著人跑去尼羅使館要人了。”
冷颯一怔,“尼羅人抓走了余小姐?”
武官點點頭道,“好像是尼羅三王子下的命令,尼羅的色丹昨晚看到余小姐和張小姐跟張少和龍少走在一塊兒,好像以為…余小姐是龍少的戀人,所以才…”
四個人走在一起,目前對男人有輕度心理厭惡的張徽之毫無疑問只會跟自己的親哥哥親近。那么如果外人看到確實很有可能認為另外兩個人才是一對兒,哪怕她們并不十分親近。
“龍督軍怎么說?”傅鳳城問道。
武官嘆氣道,“龍督軍,穆親王陸次長還有大使一大早就進宮見國王去了啊。陳參贊也跟著龍少他們去了,不過…”區區一個駐外使館參贊,是管不住那些少帥們的。
“帶人了嗎?”傅鳳城問道。
武官有些呆滯地點了點頭,“帶了…龍少和宋少都帶了好幾個護衛。”
“那死不了,不用擔心。”傅大少淡然道,他可不覺得有龍鉞和宋朗在,還需要他去收拾善后。
如果這兩個人自己解決不了的話,被人打死也活該。
“這…”武官有些目瞪口呆,知道您們不是一家子,但好歹大家現在都在國外,不要這么無情好不好?
坐在副駕駛的衛長修開口道,“還是去看看,馬上就要開會了,別真出什么事兒。”畢竟是在別人的國家,鬧得太囂張了也不好。
冷颯也點頭道,“聽說余小姐身體不太好,還是去看看,萬一嚇到余小姐就不好了。”
傅鳳城看了一眼衛長修,又看看冷颯朝著前面的蘇澤點了點頭。
蘇澤得到命令,立刻調轉車頭出了使館大門往另一邊的尼羅使館方向而去。
尼羅使館里此時的氣氛也是相當劍拔弩張。
國際慣例使館內等同于別國領土,所以即便生氣龍鉞等人還是規規矩矩地上門拜訪的。
這也是正確的,因為如果他們強闖的話,尼羅使館的守衛是真的可以擊斃他們而不負任何責任的。
而且,真打起來想進去還不太容易,萬一色丹狗急跳墻傷了余心攸也不好。
但是進去之后再打起來就很方便了。
色丹大約是對龍鉞積怨已久,即便是安夏的參贊解釋了余心攸跟龍鉞沒有任何關系他依然不肯放人。
甚至囂張地提出要龍鉞跪下求他,他才會放過余心攸。
色丹的邏輯大概是能弄得這么興師動眾余心攸身份肯定不簡單,就算跟龍鉞沒有關系,如果因為龍鉞出了事龍鉞也難辭其咎。
這個邏輯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囂張慣了的少帥們無法容忍有人比他們更囂張。
一言不合直接開干,尼羅使館的人顯然沒有想到這些年輕人敢在別人家使館直接動手,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色丹雖然有重重保護但別人沒有啊。
跟著色丹一起來的尼羅小公主和尼羅大使都不幸成了少帥們的階下囚。
但事情并沒有因此而結束,色丹依然信心十足地賭龍鉞等人不敢在使館內殺人,甚至還讓人將被綁了的余心攸押出來做要挾。
余心攸本身身體就不好,受了這一番驚嚇這會兒臉色和唇色都是一片慘白,但在色丹的槍下依然死咬著嘴唇沉默著,無論色丹說什么她都沒有開口吭一聲。
雙方就這么對峙著,一時間竟然誰也奈何不了誰看起來是無法收場。
如果一直這么僵持下去,最后要納加官方出面調停就不太好看了。
正在院子里氣氛凝重僵硬的時候,使館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馬達轟鳴的聲音。
伴隨著兩聲槍響,原本緊閉的使館大門直接被一輛車強硬地撞開了。
使館的守衛反應過來紛紛想要舉槍朝著車子設計,車里卻探出兩把槍朝著那些守衛一頓掃射。
開槍的人很有分寸,并沒有傷人性命,所有的子彈都打在了腿上。
猝不及防挨了槍子的人只能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什么人?!”色丹驚怒交加,厲聲吼道。
那輛車毫無行車素質,直接碾過了大使館里巨大的草坪朝著他們呼嘯著直沖過來。
“開槍!開槍!”色丹厲聲叫道。
如果這不是尊貴的王子殿下,尼羅的武官簡直想要罵一句傻叉了。
你特么是不是忘了,我們還被一群人拿槍指著呢。我們開槍你以為對面的人手里拿的是燒火棍嗎?
更何況,開槍打死安夏實力最強的幾個軍閥的兒子,你當是玩游戲可以無限重生嗎?
于是最后還是誰都沒開槍,車子沖到眾人跟前一個帥氣的飄移打橫停在了眾人跟前。
車門被打開,兩個人提著槍從車上下來。
傅鳳城單手提著一支手提輕機槍,剛剛那大規模的掃射就是它造成的。
龍鉞和宋朗眼睛都是一亮,盯著傅鳳城手里的家伙看上去很想搶過來拆開看看。
“傅、鳳、城!”色丹王子安夏語說得不怎么樣,傅鳳城這三個字倒是咬字清晰發音標準,可見這些年暗地里不知道念叨了多少遍。
傅鳳城淡淡地掃了眾人一眼,目光落到了龍鉞和宋朗身上。
宋少帥很是光棍地一攤手,表示事情弄到這種地步他也很無奈啊。
誰知道這個尼羅王子不僅腦殘還不要臉呢。
“放人。”傅鳳城看向色丹沉聲道。
色丹冷笑一聲,仗著自己被諸多護衛環繞,傅鳳城就算再厲害一時半會兒也奈何不了他,“我偏不放,你能如何?剛才我說了,想要我放人很簡單,讓姓龍的跪在我跟前求饒,我就放了這小妞。”
色丹的安夏語帶著一股詭異的異國腔調,聽得后面跟著下車的衛長修眼皮直跳。
很想說你還是直接說尼羅話,我可以提供同聲翻譯。看看人家傅大少納加話說得多么地道,其他幾位少帥即便是不像傅鳳城一樣精通數國語言,至少也都精通一兩門外語,比色丹這個半吊子強多了。
宋朗嗤笑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看向龍鉞,“龍少,你看要不…你就委屈一下?英雄救美也是一段佳話嘛。”
龍鉞難得地對宋少帥翻了個白眼,直接抬起手就朝著對面放了一槍。
這一槍雖然沒有打到色丹,卻將他身邊一個護衛的帽子給打穿了一個洞。
也就是說只要龍少帥的槍口再壓低一點點,穿了一個洞的就是那護衛的腦袋了。
“色丹,放人。”龍鉞冷聲道。
色丹臉色有些難看,卻沒有打算這么輕易認輸,“不放,有本事你來搶,看看是你先搶到人還是這小妞先死。”
衛長修走到傅鳳城身邊,低聲問道,“現在你打算怎么辦?”
色丹仗著自己的身份和現在在尼羅使館他們占著天時地利不肯讓步,但是要他們讓步顯然也是不可能的。
傅鳳城輕哼了一聲,抬手對空打了個手勢。
色丹雖然一直盯著傅鳳城卻并沒有明白他這個手勢的含義,反倒是龍鉞和宋朗立刻就明白過來了。
兩人不動聲色地散開了一些,一個站在被他們的人挾持的小公主身邊,一個站在了尼羅大使身邊。
“砰!”
色丹只覺得自己肩膀上一震,原本他肩膀上有一個碩大的金色皇室徽章被打飛了出去。
金屬的徽章彈射出去,劃破了后面一個護衛的臉。色丹瞬間反應過來臉色頓變,警惕地看向四周卻什么都沒有看到。
他甚至不知道剛才那顆子彈到底是從什么方向飛出來的。
“放人,不然…”
色丹惱羞成怒,“你敢開槍!”
傅鳳城微微勾唇,“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是我們開的槍?”
色丹語塞,他們連人影都沒有看到,“這里除了你們還能有誰?”
宋朗笑道,“這種推理好像當不了證據。”
特別是在本身就是色丹無理在前的情況下,沒有當場抓到兇手納加只會兩不相幫。根本不可能為了一方得罪另一方,就算是要選邊站單論國家體量也不是選尼羅。
色丹咬牙不語,傅鳳城淡然道,“現在動手我們未必會輸,一個王子一個公主一個大使,也不虧。”
“殿、殿下…”尼羅大使終于忍不住用有些顫抖地聲音道,可憐這位已經年過六旬滿頭白發的老大使只能祈求這位王子殿下不要太任性了。
尼羅是個純粹的君主集權國家,因為國家不大集權程度甚至比安夏古代皇權鼎盛時期更厲害。
在尼羅是沒有什么王子犯法庶民同罪這句話,國王就是尼羅人的天,是他們的神,只能無限遵從。
而這位色丹王子又恰好是如今的尼羅國王最寵愛的兒子,未來的皇儲。
至少在尼羅國內,除了國王誰也奈何不了他。而國王對他卻只有無限的寵愛,這就養成了色丹這樣的性格。
色丹這輩子吃過最大的虧就是六年前在安夏了,如果說被傅鳳城打折了一條胳膊還只能算是公平交手失敗的話,被龍鉞踩斷的那條胳膊就真的是色丹這輩子最大的恥辱了。
被挾持的小公主終于忍不住哭泣起來,聽到哭聲色丹顯得越發煩躁起來。
又一聲槍聲響起,這次子彈直接貼著色丹的頭頂飛了過去。色丹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頭頂,他甚至覺得自己感覺到了子彈貼著頭皮飛過的瞬間。
色丹的手忍不住一抖,回過神來的同時心中也升起一股無以名狀的恐懼。
原來他剛剛離死亡是那么的近。
“放人。”傅鳳城再次開口道,聲音里帶著明顯不耐煩和警告。
色丹深吸了一口,盯著傅鳳城咬牙道,“傅鳳城,你好!本王子記住你了!”
傅鳳城對他的威脅不以為意,淡然道,“出門在外,還是低調點好。否則尼羅的王位拱手讓人也挺可惜的。”
色丹輕哼了一聲,終于朝旁邊押著余心攸的人一揮手。
得到命令的侍衛立刻放開了余心攸,余心攸穩定了心神,深吸了一口氣快步朝著安夏這邊走了過來。
“余小姐。”衛長修看著余心攸猶如白紙的臉色,有些擔心地道。
余心攸搖搖頭,“多謝衛先生,我沒事。”雖然這么說,余心攸還是有些脫力,被衛長修扶了一把才勉強站穩。
“該你們放人了。”
傅鳳城朝龍鉞和宋朗看了一眼,宋朗甚至還很有風度地替大使理了理有些皺的衣服,笑道,“大使先生,失禮了實在抱歉啊。”
大使壓根沒聽懂他的話,只能給了他一個尷尬而僵硬的笑容。
“走。”傅鳳城對其他人道。
衛長修扶著余心攸上車,直接開車走了。
傅鳳城和其他人則是提著槍一路往外走去,身后的色丹眼神陰沉看起來很想在背后放幾個冷槍。
然而他也只是盯著,到底還是沒有真的動手。
直到傅鳳城等人一路走出了使館,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那句哽在喉嚨里的命令也沒有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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