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璃回了小屋,咚地一聲大字躺在床上,方才那短短半個時辰十足像是打了一場硬仗,累!真累!
她的謊言在任何時候都能說的流利自如,可唯獨面對他時,說謊就變成了一種折磨。她不想騙他,卻又不得不一次次的欺騙他。
雖然只對視了一眼,可那一眼對她的殺傷力卻比十把長劍都厲害,直直戳在她心口上。
再說許娟,她將那一點女人的小心思顯露的淋漓盡致。
唉,女人啊,一旦被愛所困,其他一切都能拋在腦后.
幸好,剛才帽子只摘了一半,否則真不知該如何解釋那兩條縫在帽子上的假辮子。
赤璃雙手合十念叨了一句: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接下來的七天里,皇上夜夜留宿景福宮,大有獨寵娟嬪之勢。
許娟這邊自然是高興的不得了,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連與下人說話時也變得溫柔起來。
可對于赤璃來說,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日日如履薄冰如坐針氈。
讓她疲憊的不是每日變著花樣做一堆飯菜,而是每天清晨送食的時刻。
葉隱修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每天都讓她一一介紹那菜式花樣,弄得她心力交瘁。
許娟自從讓她露出傷疤后,即使葉隱修與自己多說幾句,她也不再有所提防,在她心里自己額上的疤就是一道愛情的封殺令,就算是平常男子看到也會避之不及退避三舍,又何況是見怪了美人兒的皇帝。
當梁清月第八次宣讀侍寢名單時,馬若靈朝對面的喬玉蘭望了一眼兒后,憤憤地握起了拳頭。
兩人出了鳳軒殿,自然地走到了一塊兒。
“姐姐,看來娟嬪還真有點本事,一下子就拴住了皇上的心呢”馬若靈挽著喬玉蘭的胳膊道。
喬玉蘭斜眼瞥了她一眼兒冷笑了一聲:“說句你不愛聽的話,自打我入宮后還未見過皇上臨時換寢呢,也不知那女人用了什么法子。”
本就心氣兒強的馬若靈被這話戳到了痛處,抽回了自己的手臂道:“雖說侍寢是皇上自個兒決定的,可我總覺得如果不是她暗中使了什么花招,皇上絕會這么做。”
喬玉蘭打了個哈欠:“怎都立春了,天還這么冷。”
馬若靈見她不搭腔,繼續道:“之前妹妹我還覺得皇上不是喜新厭舊的人,這么看來確實是我太不了解男人了。
喬玉蘭云淡風輕地撇了撇嘴:“依我看吶,這跟新舊沒有關系,我記得你第一次侍寢后是隔了三天才被翻了牌子吧。”
馬若靈知道她話里的意思是說自己不如許娟,卻壓著氣道:“皇上獨寵誰妹妹都不在乎,可本該輪著我的機會卻被人搶了去,心里頭真是不舒服。”
“不舒服又能怎么辦,還不是只能擱我面前抱怨抱怨”喬玉蘭頓了頓又道:“我之前都說了,許娟這次回宮后越發明艷,連咱們女人都覺著好看,皇上又怎會不動心呢。”
馬若靈聽聞似想到了什么,立刻道:“姐姐我先走一步。”
“你去哪兒?”喬玉蘭挑眉問道。
馬若靈毫不遮掩道:“我去找她討那變美的方子啊。”
“嘁,你當真以為她會給你”喬玉蘭也毫不掩飾地潑起了冷水。
馬若靈一臉執著道:“給不給我都要去試試,若真得來了,一定第一時間與姐姐分享。”
喬玉蘭冷笑道:“隨你便吧。”說罷轉身離去。
這可不就是隨她便么,得來得不來自己都不吃虧。
馬若靈回頭望了一眼兒喬玉蘭的背影,雙眸中又現陰冷的光芒。
上一回算她許娟命大逃過了一劫,這一回她不僅要讓她名聲掃地,還要拉上喬玉蘭一起下水。
巳時三刻,景福宮的宮女香玉正準備去御花園要些盆花過來裝點院子,前腳剛跨出宮門老遠的就看見惠嬪娘娘的身影正朝這邊走來,立刻又跑回了苑子里對巧玲道:“巧玲姐姐,惠嬪娘娘來了。”
巧玲一驚:“她來一定沒好事,我趕緊告訴娘娘去。”
“嗯嗯!”香玉連連點頭。這宮里頭誰不知道主子第一次侍寢是奪了惠嬪的機會,下人間也常討論著這二人之間估摸著總有一天會鬧出什么不快來。
巧玲進屋時,許娟正在繡著鴛鴦,臉上的盡顯甜蜜之色。
“娘娘!惠嬪娘娘來了,人已快到宮門口了”巧玲道。
許娟放下繡繃眉頭一緊:“去將千兒喊來。”
“是!”巧玲雖不知道此事與千兒姑娘有何關系,卻還是依著主子的吩咐朝偏苑跑去。
“姐姐”馬若靈人還未入門,那親昵熱絡的聲音已傳進了屋子里。
守在門外的香玉與站在她對面的小太監對視了一眼后,狠狠撇了撇嘴。
“呦,什么風把妹妹吹來了。”許娟裝作不知道她要來的樣子,表現出一副驚喜神色。
“許久未見姐姐了甚是想念,今日便想著無論如何也要來探望探望。”馬若靈走到她跟前道:“姐姐這鴛鴦繡的可真是活靈活現啊”
“妹妹就不要笑話我了,我就是閑來無事找點事來打發時間罷了”許娟說罷牽著她的手兒坐下道:“妹妹今日來找我可是有事?”
馬若靈搖頭后又點頭一臉低落:“我今日來除了探望姐姐外,確實有一事相求。”
許娟看了看屋門道:“咱們之間可千萬別用個‘求’字,其實今日你不來我也想著這兩日如宸福宮找你的。”
馬若靈聽罷將自己原本要說的話壓了壓:“姐姐找我是想說什么?”說話時眼里閃爍著單純靈動的光芒。
許娟突地將頭低下,一臉愧疚道:“妹妹,我這人一向心直口快藏不住話也擱不住心事。”
“姐姐,我一直當你是這宮里頭最親的人,咱們之間有話就直說莫要思考”馬若靈將手按在她的手背上道。
許娟抬頭對視著她的雙眼一臉愧疚:“我是想去你哪里跟你道歉來著。”
“道歉?道什么歉?妹妹不明白您的意思。”馬若靈瞪著大眼睛道。
許娟重重嘆了口氣:“我就直說了吧,我第一次侍寢那日本該是輪著妹妹的,可不知為何皇上卻…卻又上了我這兒來。”
“嗨!原來姐姐說的是這件事”馬若靈忽地一笑:“那日妹妹聽說皇上突然改了主意要臨幸姐姐,說實話剛聽到這個消息時妹妹這心里頭確實不舒服”說話間,她指著自己的心口:“可轉念一想,姐姐入宮許久都沒伺候過皇上我又怎能因此生那莫須有的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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