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后,葉錚的“尸體”被兩名獄卒抬出了天牢。
卻被早已守在天牢之外的禁軍攔了下來。
“站住”胡勉提起手中的佩劍擋住了兩人的前路。
其中一人穩住了心慌點頭哈腰道:“胡將軍,有何指示?”
“你們這是要做什么去?”胡勉放下手中的刀劍,沉著一張臉問道。
獄卒立刻回答:“回將軍,這囚犯方才突發惡疾死了,眼下這天氣炎熱必須盡快將尸體抬走”
胡勉揭開裹尸布用手探了探尸體的脈搏點頭道:“嗯,確實是死了,按照規定此人乃朝廷重犯,當葬于亂崗”說著,他對身邊的兩名士兵下了命令:“你們去將他埋了”
“是!”士兵立刻從獄卒手中接過尸體。
兩個獄卒互看了一眼卻不敢違抗,只得乖乖地松手。
“等等!”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陸訓從天牢里走了出來。
“陸大人?”胡勉看著一臉驚慌的陸訓故作驚愕道:“陸大人怎么會在這里?”
“哦,本官最近在翻查一莊舊案,來這里準備提審個犯人”情急之下,陸訓只得隨口編了個理由,眼神卻停留在那個尸體上。
“原來如此”胡勉差點被這個理由給逗笑,可還是忍住了笑意一臉嚴肅道:“那就不打擾陸大人審案了,下官告辭”
陸訓見他要走急忙用身體擋在他的面前,指了指葉錚的尸體道:“此人身份特殊,應該等皇上回來親自安排其葬身之地,胡將軍若是莽撞處理萬一皇上怪罪下來怕是擔當不起啊”
胡勉聽聞立刻朝陸訓作了作揖:“是下官疏忽了,只是眼下天氣炎,若不盡快處理怕有尸疫”
“哦呵呵,這個本官可令尚庫司準備些冰塊妥善處理”陸訓緊緊握著手中的解藥,強壯鎮定。若半個時辰內不將這藥喂進他的嘴里,這假死便要成了真死。那自己的計劃也將徹底失敗。
“那就有勞陸太師了”胡勉轉身對抬著尸體的兩名禁軍下屬道:“放下吧”
侍衛將尸體放在地上,卻并未離開半步。
陸訓見此對身后的獄卒道:“還不快點將他抬去尚庫司!”
“是是!”獄卒說著便蹲下身來準備重抬尸體。
“且慢”胡勉將手中的佩劍抵住尸體道:“我們就在此等冰,尸體誰也不許動”
“你什么意思?”陸訓此時再也按耐不住內心壓制的急躁和憤怒指著胡勉問道。
“下官反而想問陸大人是什么意思?”胡勉的面色亦陰沉下來,絲毫不給對方面子。
“你…你…”陸訓用手指著胡勉的鼻子道:“你們不要得意的太早!”說完,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葉錚拂袖離去。
“將軍,我們現在怎么做?”侍衛見人走后伏在統領耳邊小聲問道。
胡勉冷冷一笑,抽出手中的佩劍往尸體上深深地刺了一劍:“埋了”
陸訓帶著滿腔怒氣回到府中,將自己關在書房內不準任何人進入。
此刻他已恢復了理智,葉文淵的出現,以及葉錚的死,這一切都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便是他們早已知道了自己的計劃,并將自己耍的團團轉。
他閉上眼睛靜坐在書房中,天亮時一顆新計劃的種子在他心中生根發芽。
葉隱修帶走了五萬精兵只留守三萬禁軍守城,兒子的定西軍足有十萬,若此時打著清君側的名義攻城定可一舉拿下胡家父子再趁混亂殺了葉文淵,自己的朝中黨羽定會將自己推向皇位。
陸訓被這重燃的生機點亮了渾濁的雙眼,這一次,我不僅要你們的命,更要這江山從此改姓!這一切都是你們逼我的!
此時,千里之外的陸之然一路追殺卻沒有任何發現,葉隱修與救他的紅衣女子仿佛從這世界消失了一般。正當他一籌莫展之際收到了父親的急書。
他立刻吩咐手下:“快將許巍找來!”
片刻之后副將許巍匆忙趕來;“將軍有何吩咐”
“我必須立刻趕回西營帶軍攻城,你繼續帶領五千人搜尋狗皇帝的下落,發現后立殺”說話時,他已戴上金盔朝外朝外奔去。
“是!屬下遵命”
天色才剛剛亮起,便有人扛上了鐵鍬準備去田里干活。
峻山鎮這幾日格外熱鬧,原本空置的屋子都住上了人。
土匪們嫌每日山上山下的跑來跑去太過麻煩,索性住進了鎮子里。又用自己的工錢從臨鎮上買了各種物件,張羅起許多家鋪子來。
而原本視他們如瘟神的百姓,此時卻像歡迎親人回家一般熱情地為他們送上被褥和生活用具。
牛二包子鋪,徐三裁縫鋪,李冒香燭鋪,趙凡雜貨鋪,原本荒涼廢棄的街道頓時熱鬧起來。
可他們做的生意和別人不同,鋪子里的所有東西只送不賣。
赤璃知道他們的良心已被喚醒,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還債。
張大夫從門外回來將手里的包子放在桌上道:“姑娘,快來嘗嘗吧,包子還熱乎這呢”
“呦,這是哪弄來的?”赤璃取了一個塞進嘴巴點頭道:“您別說,這味道還真不錯。”
“這是牛二的手藝,他做土匪之前就是開包子鋪的”張大夫此時說起土匪二字已毫無驚慌懼怕之色。
赤璃笑著又拿了一個包子轉身回了偏屋將手里的肉包子輕輕地放在葉隱修的鼻子上晃了晃。
床上的人吸了吸鼻子緩緩睜開眼道:“這么欺負一個不能動的人不太地道吧?”
說著,他將臉撇向一邊悄悄地吞了吞口水。
前日是燒鴨,昨日是鹵鵝,今日是肉包,她就是換著花樣饞自己呢。
赤璃將他往床里面擠了擠,自顧自地靠在床上咬了一口道:“我最愛吃豬肉大蔥包子了,只可惜你腸胃虛弱不能沾葷腥,簡直太沒口福了”
葉隱修悶悶地翻了個白眼道:“你帶了多少銀子出來能經得住你這么吃么?”
赤璃咂了咂嘴一臉輕松愉悅:“這些東西不要錢啊”
“你搶的?”葉隱修轉頭問道,滿臉鄙視。
“唉唉唉,你這純屬偏見!我怎么可能去做那種事?”赤璃放下包子不滿地看了他一眼,自從告訴他自己是梁國第一劍客的身份后,他就總是攻其一點不及其余,常用異樣的目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