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計上心頭
謝長官百思不得其解。
謝長姝卻覺得這事兒處處透著詭異，轉念想了想，安撫道，“沒事，官兒，時間內不早了，我們幫著姨娘收拾一下吧。”
“明天我還要送你上學呢！”
“好。”
暗影處，一道身影急匆匆的跑遠了。
黛青色的天際逐漸驅散了黑暗，柔和的陽光斑駁的從樹葉的縫隙照在院子里面。
白姨娘繡活手藝極好，謝老太太的料子才賞賜下來沒多久，謝長姝和謝長官便兩個人一人做好了一套衣裳，穿起來看著兩個人白白嫩嫩的，聰明可愛，謝長姝特意要求和謝長官的那套款式一樣。
男子裝扮，行走青州的時候可以方便很多，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等著謝長姝年紀再大一些，怕是想要女扮男裝裝成假小子怕也是不行了。
“姐，你真的不跟著我一起去上學嗎？”
謝長官想起來自己一個人要去學堂便覺得心中忐忑，他已經習慣了依附在姐姐的身后，不管什么時候他的身邊都是有著謝長姝的，可倘若他去學堂而謝長姝不去的話…謝長官總覺得像是缺了點什么。
“不去。”
“姐姐有其他要緊的事情。”
“姨娘在家的時候也是還需要姐姐幫襯的。”
謝長姝替謝長官收拾好了書包便領著他朝著外面走，路過長廊的時候，謝長姝頓住了腳步，看似漫不經心的將三從三列的九宮格給擦掉了，悄悄的換成了四從四列的在廊下，而后這才帶著謝長官朝著學堂走。
“官兒，你別怕。”
“你五姐姐這段時間在家養病修養，那學堂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你得自己學會保護好自己，不然姐姐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你的身邊的！”
一樣都是被謝家老太太捧在掌心中的，謝長金雖然也是霸道囂張，但卻沒有謝長銀那么斤斤計較，也沒有謝長銀那么爭強好勝，更不會追著謝長官找不自在，只要謝長官不主動去招惹謝長金，便可相安無事。
男孩子，總歸是要心粗一些。
一路上，謝長姝又同謝長官交代了些許需要注意的事情，學習的辦法。
而就在謝長姝和謝長官姐弟身影離去在院子的時候，一道瘦小的身影便又是捧著一捧新鮮的野果到了外院門口。
小乞丐黑溜溜的大眼睛在院子里面四處張望，而后輕車熟路的到了那新的四從四列的九宮格旁邊蹲下，撿了個石頭子兒便是在地上寫寫畫畫。
見格子里面都填好了數字，小乞丐臉上綻放出來了一抹大大的微笑，蹦蹦跶跶，歡快的跑出了院子。
白姨娘聽見外面有了動靜，卻沒看見人。
“姐姐，我去了。”
謝長官依依不舍的告別了謝長姝，也是鼓起勇氣的朝著那學堂走去，謝長姝沒有耽擱時間，直接擾去了燕家。
大門外。
謝長姝遞了燕青山的腰牌之后便暢通無阻，更是有著周明昊的熱情招待。
“姜公子，我們燕家一向是禮賢下士，對待人才出手大方，若是姜公子想要在我燕家成為客卿玄士的話，那么日后資源提供自不必說了，姜公子有什么生活上的要求我們燕家也都會盡量滿足，但同樣的，姜公子也需要為我燕家做出些許貢獻。”
周明昊瞥了一眼尚且還在房間中執拗的練習著立筷子的燕青山，便沒有上前去打擾他，而是徑自的招待了謝長姝。
左右謝長姝注定要成為燕家的客卿，早晚都是一樣的，還不如現在節省時間，也免得謝長姝反悔，到時候便是燕家的損失了。
“比如，燕家需要我做什么。”
謝長姝聽了周明昊的話沒有任何的意見，更是徑自的問出口。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吃人飯食替人做事。
這是很公平的道理，燕家替她提供資源和庇護，她替燕家做事，本就是在情理之中。
周明昊在看著謝長姝這般隨意的開口，卻是目光不自覺的閃了閃。
謝長姝問的。
是燕家需要她做什么。
而不是她會做什么，替燕家做什么。
看似沒多大不同，可倘若仔細品讀的話，便是會明白這其中的天差地別。
前者，是不管燕家需要什么，或許說來謝長姝的面前，她都是可以一試的，這便需要謝長姝玄術渾厚，術法高深，才能這般有底氣的問別人需要什么，而后者，則是要側重于謝長姝只是會一兩種特長的玄術，才會擔心別人的要求她做不到，到時候免得失望而急于說清楚自己的優勢。
周明昊審視的眼神再次不著痕跡的落在謝長姝的身上打量著。
謝長姝身材瘦弱，看起來不過是九歲，十歲的模樣，撐死了往大了年紀說十三四歲。
尋常這樣大年紀的孩子多半剛剛開蒙，或者天賦好一些的，像是他們燕家的少爺這個年紀已經精通六門玄術其中一門，可眼前的這位…
“最近我們燕家老爺夜觀天象發現有一星突變，流星墜落，可是方位卻不確定，不知道姜公子可否幫忙？”
周明昊不動聲色的開口試探。
人的壽命有終，便是連那萬千星辰也是有著盡頭。
燕家鉆研星象，時刻掌握著星宿變幻，查人是，推玄器，這是大齊盡人皆知的事情。
“可以。”
“勞煩先生您將老太爺的批注和相關的消息整理一下，我可以幫忙一同推演，只是…”謝長姝說話的時候突然蹙眉，“只是可能要時間久一點，最快十天。”
若是前世的話，怕是謝長姝只需要三個時辰，可惜現在不如當年，便是想要推演起來也是著實吃力，需要的時間也變長了。
“不知道燕家老太爺愿不愿意給我這個機會。”謝長姝目光誠摯的看著周明昊。
周明昊淡笑挑眉，“當然。”
“如此，便多謝了。”謝長姝心情很好，顯然是因為解決了一樁心愿而高興，“十日后，我帶著先生所要推演出來的結果，還請先生也帶著我們所約定好的契約，一同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