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萊在外面,從頭到尾把整件事聽得清清楚楚。
也終于明白,拜神拜佛好幾年,讓他不殺生好幾年的楊夫人怎么會突然讓他多帶幾個能夠打的。
“就是你要我是侄女的腎?”楊萊目光轉向于老爺子。
剛剛整場談話中,也就于老爺子叫囂得最厲害。
楊萊都來了,楊九也不等了,他身形鬼魅,直接出現在于老爺子身后,伸手按住于老爺子的脖子,左腿的猛地踢在于老爺子的腿彎處。
“砰——”
于老爺子被迫跪在了楊萊面前。
童家的那些保鏢們面色一變剛要動手,就被楊萊帶來的人一招制服!
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上的實力。
“你,你是…”于老爺子本來居高臨下的俯瞰著楊花跟孟拂,此時被迫跪在楊萊面前,不由仰頭看著楊萊,滿是皺褶的臉忽然變得僵硬。
“把拿張協議拿來。”楊萊根本就沒看于老葉子,只開口。
已經有保鏢去拿協議書。
楊夫人則是走到楊花身邊,扶起了楊花,并看了于貞玲一眼。
楊花本來張開的手又重新握起來,她偏頭,朝楊夫人搖了搖頭,小聲道:“我沒事。”
楊萊依舊沒有說話,只低頭看手中的協議。
他們這是欺負楊花看不懂文字?
病房里的溫度一點一點冷下來。
于老爺子驚悚的看著沒表情的楊萊。
楊萊身為亞洲首富,各個慈善會場的常客,不僅僅如此,他還大力發展國家的科技,每年都會向科研部捐贈上億研發資金。
也因此,比起其他的富商,“楊萊”這個名字更是國家臺的常客。
財經雜志、新聞報道甚至于微博瀏覽器上都是這個富商的照片。
他一個人的財富足以影響經濟命脈。
沒有人會覺得這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好惹,更有人分析了楊萊,正因為他年少的遭遇,成就了現在滿手血腥的他。
“侄…侄女…”于貞玲腳踉蹌了一下,楊萊這張臉跟電視上慈眉善目的樣子有些出入,但不代表于貞玲認不出來。
楊萊一根手指怕都能按死于家。
于貞玲驚駭,楊萊怎么跟孟拂有關系?
侄女…楊萊…楊花…
都姓楊。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于貞玲猛地抬頭,看向楊花,然后又看看楊萊。
面色一片慘白,他們所有人,包括江老爺子都認為楊花只是一個村子的普通農婦,唯一的靠山就是江老爺子,如今老爺子死了,于貞玲帶著無人知的一種嫉妒,來切斷孟拂跟楊花的關系,她從來沒正經把楊花放在欣賞。
可眼下…
誰來告訴她,楊、楊花是楊萊的妹妹?!
于貞玲整個人踉蹌著,手腳都穩不住,她最后退無可退,靠在了陪床病房的床頭。
“重新擬一份協議,”看完整份協議,楊萊猜得差不多,他看著于老葉子,隨手把手里的協議丟了,“你們切斷跟阿拂的任何關系,順便,阿拂這么多年的撫養費你們還沒付吧?”
“一并記上。”
身后,跟著楊萊的秘書瞬間拿了一張紙,用五分鐘,列舉了一堆協議。
楊萊看了看,然后扔到于老爺子面前。
于老爺子看著第一條協議,驚恐道:“我、我不會簽的!”
“真是說笑了,”楊萊似笑非笑的看著于老葉子,“你配簽字嗎?”
楊九也冷笑一聲,直接拿起于老爺子右手的大拇指,放到印泥里,不顧于老爺子的掙扎,直接在協議上按了個手印。
按完之后,楊九直接把于老爺子扔到一邊。
然后又抓起渾身癱軟的于貞玲,如法炮制。
楊夫人冷笑著看著這一幕。
他們之前看不起楊花,讓她按手印,眼下不過是還之彼身罷了。
兩人都按完了手印,楊九把手寫的協議再送到上楊萊手上,楊萊從上往下看了一眼,這才抬手,“把這些保鏢們都帶出去處理。”
手下一部分人把童家的保鏢帶出去。
房間內瞬間走了一大半人,原本滿滿當當的房間瞬間空下來。
于老爺子聽到“處理”,整個人面色變了一下,他腿被楊九打了,半跪在地上,抬頭看著楊萊,“你敢對我動手?我根本就沒有動孟拂,即便把我送去警局,不過兩個小時,我還是無罪釋放。楊萊,這里是T城,不是你們京城,你不能抓我。”
楊萊靜靜看著于老爺子,沒有說話。
楊萊作為首富,實際無數人都在盯著他,即便他做慈善,撥款給科研部。
但讓于老爺子這么離開,楊萊是絕對不會的。
楊流芳瞇眼看著于老爺子,冷冷道:“無賴!”
一個T大校長,被人說無賴,于老爺子面色變了變,但心底也穩定很多,他已經確定楊萊不敢真的拿他怎么樣。
也就是這個時候。
“叩叩叩——”
很輕的敲門聲。
坐在床邊的楊花抬起頭,連忙道:“是小蘇回來了!”
靠近門邊的楊流芳怒視一眼于老葉子,直接開了門。
門外,是趙繁還有蘇承蘇地三人。
蘇承手里還拎了個黑色的保溫桶。
一開門氣氛就不對勁,趙繁擰眉看著房間內,“楊夫人,楊姨,你們沒事吧?”
蘇承誰也沒看,直接往病床邊走。
“小蘇。”看到蘇承,楊花表情變了變,直接從板凳上站起來,要把病床邊的位置讓給蘇承,她表情很冷靜,甚至還向蘇承介紹楊萊:“這個是阿拂舅舅。”
蘇承看向楊萊,很有禮貌,“您好,我是您侄女的助理,蘇承。”
楊萊抬頭,他看了一眼蘇承,本來在想這又是哪個人,在看到蘇承的時候,他放在輪椅兩邊的手一頓。
瞳孔更是劇烈變化。
“你好。”他深深看了一眼蘇承。
蘇承跟楊萊打了個招呼,在走到楊萊身邊的時候,腳上踩到了一張紙。
或許他整個人人太冷。
病房里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著蘇承。
很輕的“沙沙”聲。
蘇承停下,他低頭看著腳下的A4紙,然后彎腰把它撿起來。
陪護床上的于貞玲,臉色還沒恢復過來,此時看到蘇承撿起了他們之前給楊花的協議,心幾乎要從型口跳出來。
蘇承一手拿著黑色的保溫桶,一手拿著協議,從上往下看。
協議被幾個人輪番看,已經有些皺了。
協議寫得密密麻麻的,前面是讓楊花以后不能插手孟拂的事,讓楊花以后不能再見孟拂。
蘇承淡淡看著。
直到看到后面一條…
讓身為孟拂監護人的楊花同意孟拂捐贈器官,他們會給楊花一百萬。
于老爺子一行人說的囂張,實際上他們也怕,他們也怕惹麻煩,怕后面被警察追究,所以才擬了后面那條協議,于貞玲這些人一直當楊花看不懂文字,所以也不怕楊花看得懂。
到時候就算警察追究,那也是楊花的事。
蘇承慢慢看到最后,整張臉似乎沒怎么變化,全場只有蘇地,不由搓了搓胳膊。
蘇承把紙上捏起,他看向于老爺子,似乎是漫不經心的問著:“要器官干嘛?”
趙繁本來看到于家人,就有些猜想了。
眼下聽蘇承說起器官,她面色一變,“承哥,他們這是要拿拂哥的一個腎去救于永!”
“嗯。”蘇承把紙揣進兜里,繼續往病床邊走。
什么也沒做。
楊萊跟秦醫生面面相覷,楊萊手搭在論椅背上,他看著蘇承,眸底有些忌憚:“秦醫生,你去看看阿拂。”
秦醫生直接去看孟拂的病例,還有一些她的檢查報告單。
蘇承把保溫桶放在床頭邊,從保溫桶里倒出來一碗白色的湯,湯里面,似乎還有幾片花瓣。
秦醫生狐疑的看著那幾朵花瓣。
蘇承拿了勺子,手背試了一下碗的溫度,把碗遞給楊花,指尖是蒼冷的白,卻修長有力。
楊花看了眼碗里的花,然后抬頭,“你…”
“阿姨,你先喂她喝下去。”蘇承目光看著孟拂。
楊花拿著碗,要給孟拂喂下去。
病房里只剩楊家還有于家楊花這些人。
并不是很擁擠。
大家似乎就像是忘了于老爺子一樣。
忽然間,音樂聲響起,是于老爺子的手機,打電話是于永的主治醫生,“于老,你們是重新換了醫生嗎?于先生剛剛被推到手術室了,但醫院現在還沒有腎源…”
于老爺子一聽,腦子瞬間炸了。
他努力爬起來,看著病房的人,“你、你們,你們對我兒子做了什么?!”
蘇地正看著楊花喂孟拂,但孟拂昏迷著,也喝不下去,聽到于老爺子的聲音,他轉了頭,低頭,抽走于老爺子手里的手里,不冷不淡道:“你兒子的腎不是壞了嗎,左右也是壞了,我們幫你摘掉,不用謝。”
這話一出,本來憤怒的楊流芳整個人一愣,然后看看蘇地,又看看蘇承。
還、還能這樣?
臥槽表妹身邊哪里來的猛人?
說摘還真摘了?
這前后才五分鐘吧?
就進了手術室?
于老爺子就算想要孟拂的腎,都用了協議逼迫,還有孟拂是于家人這條關系在。
他哪里能想到,世界上還真的有人真的這么囂張!
“你們敢!你們把我兒子帶到哪里去了!快放了我兒子!”于老爺子瘸著腿爬起來,要去門邊開門。
“砰——”
于老爺子腦袋一陣眩暈。
他低頭,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撕裂般疼痛的雙腿。
他捂著腿,跌倒在地上。
“啊——”于貞玲嚇瘋了的尖叫。
蘇承偏了偏頭,一雙冰冷的眼睛看向于貞玲,如同看個死人:“你吵到她了。”
于貞玲顫抖著忙用手捂住嘴巴,身下,一灘黃色的液體流出來。
不遠處,蘇地吹了吹槍口,偏頭看向蘇承,嚴肅道:“少爺,我做掉他們?”
趙繁以及楊流芳:“…?”
不動聲色的就能把于永帶走,身上還能攜帶熱武器,于老爺子忍著疼痛,剛剛看到楊萊他都沒這么恐慌,此時看著站在床邊,風清神絕的男人,他第一次覺得像是在看死神,“在、在城內動用熱武器,還強制迫害我兒子,你,你覺得你能躲過制裁嗎?躲得過護衛隊嗎!這是在T城,你以為我于家真的這么好對付嗎!”
剛剛于老爺子就是用這一招威脅楊萊的。
蘇承本來也不理會于老爺子的,他看著楊花喂不進去,心中也有些煩躁。
聽到于老爺子的話,他淡淡轉向于老爺子,“你想找誰制裁我?范國安嗎?還是陳宏中?蘇地,把手機給他。”
蘇地直接把手機又扔給于老爺子,嗤笑一聲,“知道他們倆電話嗎?需要我把他們倆的電話給你嗎?”
范國安,T城國安部部長。
陳宏中,T城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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