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不同的事實,隱隱指向了一個近乎同源的結果。這幾乎肯定這其中必有隱秘。
在場的所有專家學者全都情不自禁緊了緊眉頭,同時也陷入了更加深刻的思考。
王秋明適時挺直了報告,顯然,他對于在這種場合做報告非常熟悉,作報告,傳遞信息是一方面,同時,也需要留給傳遞信息目標足夠的消化時間,特別是非常關鍵的地方。
停頓了幾分鐘,等到一部分專家目光重新匯聚到自己身上,王秋明這才重新開始匯報。
王秋明侃侃而談,老王和楊明抽空對視了一眼,這才是厲害啊,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
先前他們覺得自己報告做的還可以,現在才覺得,原來差距竟然是那么的大。
看年齡,王秋明似乎也大不了他們幾歲,但是,真是厲害啊。
臺上還在繼續,又是十分鐘過去,王秋明拋出了最后的話題。
“各位專家,學者,綜上所述,我代表最高科學院柳稻事件特別調查小組提出我們總結出來的核心問題。”
“第一:科學定律是否真的存在邊界,這個邊界是國別,還是民族?亦或是文化?還是其他什么?”
“第二:如果科學真的存在國界,那我們需要探究這種邊界,是自古以來就存在,只是我們沒有發現,還是說,這種邊界,是最近才出現的。”
“雖然沒有太多的證據,但是據我們的推測,我們更傾向于后者,但如果真是最近出現的話,我們需要知道,這種邊界出現的原因?”
“它因何而出現?”
“我的報告陳述完畢!”王秋明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快速下臺。
王秋明回到了原位,但是這拋出來的兩個問題,仿佛一個沉默法術,讓現場全部陷入詭異的寧靜。
兩個問題,或者確切的說,是兩個非常有邏輯性的猜測,但是,這樣的猜測,如果確定是真的,那幾乎可以瞬間擊碎所有人對世界的認知。
不過,沒有人去懷疑這兩個問題的出處是真是假,這樣的問題,能夠放在這樣的會議上來探討。
那只能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幾乎可以確定,這兩個猜測幾乎就是事實。
而這究竟是好是壞,沒有人能夠在現在給與明確的答案,但是可以想象的是,這樣的未來,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性。
而他們,將真正置身于這滔天的浪潮之中。
終究,還是人類太弱小了,世界改變,他們能夠做的,只能去不斷的適應。
沉默足足十幾分鐘。
端坐在主席臺最中央的陳老終于緩緩站起,他一站起,全場的目光頓時匯聚而去。
最高科學院副院長,這幾乎是華夏科學界的最高榮譽職位。在華夏,最高科學院院長往往負責的是組織管理,負責全盤的資源調度,幾乎不參與科研事務,而副職,則是真正的科研大拿,他們往往牽頭公關華夏最頂級的科研項目。
而他們負責的項目,幾萬人,十幾萬人參與的規模幾乎只是常態,更龐大的,也不是沒有。
最高科學院設有七大副院長,七個副院長,只要有四人投票甚至可以罷免院長,權力驚人。
其實說穿了,在最高科學院,院長是處理雜事的,真正的權威是副院長。
而陳老,就是其中之一,可想而知,其中的分量。
而這樣的人物,百忙之中能全程參與這樣一場緊急會議,可想而知這場會議的規格之高,哪怕在最高科學院中,都能稱得上是頂級。
坐在這個大型會議廳里的,很多人是他的學生,甚至是學生的學生,又或者是他曾經指點過的學者。
“諸位。”陳老開口了,嗓音有些沙啞,但是鏗鏘有力。
“現在,沒有科學理論去說明一切,但是,種種事實表明,我們,我們華夏民族,我們華國,已經站在了一個巨大的風口。”
“柳稻的出現,不是一個偶然,大概率,只是掀開一個新時代的開端。”
“如同數百年前的一顆意外砸在牛頓頭上的蘋果,掀開了力學世界的大幕。”
“柳稻,在我看來,也會一樣,甚至,隱藏在它背后的世界,將更加的絢爛。”
“所以,開這個會議的目的,除了需要各位關注王秋明研究員提出的兩個問題,我還要補充一點。”陳老著重強調,臺下立刻更加聚精會神。
而漂浮在座位前排看著這場大規模學術會議的唐峰也同樣伸長了脖子。
“各位都是華夏學界的精英,是各個研究項目的帶頭人,對于柳稻事件產生的后續發展,我希望你們能夠持續關注,除此之外,我希望你們,可以像楊明研究員一樣,在科研過程中,大膽的去嘗試,”
楊明聽到了,三十歲的人了,面對所有人瞧過來的目光,感覺有種回到了小學上課被老師表揚的感覺,臉上出奇了抹上一層羞紅,他這是沾了兒子的光了。
陳老的聲音還在繼續,“面對這樣一件可以在根源上改變世界認知的事情,作為一個科學工作者,大家緊張,困惑甚至有種莫名的恐慌,這些我都可以理解。然而,站在一個學者的角度,我要說的是,我們必須要時刻保持一顆清醒的頭腦,這個世界,本身就充滿未知,相對整個世界,我們人類從未強大過,我們的認知,相對于整個世界,始終只是滄海一粟。”
“我們需要對世界保持敬畏,但是同樣,我們始終有一樣致勝的法寶,那就是不論這個世界怎么變,我堅信,有一條是永遠不會變的。”
“那就是,實踐出真知!所以,哪怕有一天,有人告訴我,太陽圍著地球轉,只要他能拿出無可辯駁的事實依據,我都能欣然接受。”
“為什么,因為我們的科學的根本,就是實踐!”
“堅持實踐,堅持以事實說話,就是堅持科學!”
“只要是事實,哪怕過程再離奇,現象再怪誕,甚至現在的你無法理解,但是,我要告訴諸位的是,那,不是迷信,而是科學!”
“如今,我們就站在這樣一個時代的轉折點,我衷心的希望,我們每一個科研工作者,既要堅持科學的思維方式,但是,同時不要被以往的經驗帶來思維定勢。”
“要想別人不敢想,做別人不敢做,這就是我們科研人,必須擔當起的身為時代先鋒的重大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