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著鐵錘出現的時間與地點,問道:“徐海發現鐵錘是巧合,萬一徐海發現不了呢?”
文心回答我說:“王宇家就在路邊,從你剛才所說的地點來看,等天亮了,被發現是遲早的事,徐海只是無意間幫了兇手,讓發現時間提前了,從而讓兇手殺馮蓉的時間也提前了一晚上。”
我理解了文心的意思:“所以,兇手這次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我們正好徹底排除了徐濤的嫌疑,縮小了排查范圍。”
文心卻道:“但是對徐濤的調查不能放松,從目前三個死者的情況來看,兇手殺他們,是基于心中強大的正義感,看不慣這種表里不一的人,而他如此處心積慮地要栽贓給徐濤,要么,徐濤也是戴著面具生活的人,要么,是兇手對徐濤有莫大的怨恨,調查徐濤,有助于我們鎖定兇手。”
瘋哥吐出一口煙霧說道:“要說正義感,目前的可疑人員當中,當過特種兵的李老板應該是最大的,特種兵身份也與兇手殺人時的干凈利落相符。”
蔣子附和道:“對,他同時還與徐濤有舊怨,栽贓的動機很足,與祿玉山的關系也不一般,說他知曉祿玉山的秘密和愛看什么書也不足為奇。”
文心說:“沒錯,接下來我們應當多留意這個人,但是,還有一個人也不能放松警惕。”
“誰?”我馬上問。
文心回答:“褚建華,徐濤曾偷過他的錢,雖然他表面上說不在乎,可他卻私下找派出所詢問過能不能處理徐濤,足見他心里其實還是很在意這件事的。”
我想了想說:“祿玉山與耗子都是廠里的人,耗子還是死在廠里的,只怕這會對木材廠產生很不好的影響吧,褚建華作為廠長,受到的沖擊是最大的啊。”
文心還沒回答,蔣子就說話了:“既然這起案子與兇手的‘正義感’有關,那就不能用利益去看待了。”
文心接著說:“是啊,并且,第一起案子,祿玉山的隨身財物丟了,我們因此認定兇手家境不好,需要用錢,可第二第三個案子,死者并不是大富大貴之人,現場也無財物丟失,足見兇手并不是為了錢作案,甚至可以說,第一起案子丟失的財物是兇手故意拿走混淆我們視線的。”
老貓說:“兇手拋兇器在王宇門口,顯然是想把他也拉扯進來,可以查查與王宇有怨的人,馮蓉的姘夫嫌疑就很大!”
瘋哥總結道:“大家說的是,正如我昨晚所講,我們要把目光放開,不要局限在特定的一兩個人身上,這起案子的兇手異常奸詐,我們要隨時防著他誤導我們的偵查方向!”
瘋哥剛說完,房門被推開,是分局的同事過來了,我們也就中止了這個臨時會議。
現勘完畢,法醫證實了瘋哥的判定,馮蓉的確是窒息而亡,死亡時間在凌晨三點到四點之間,痕跡人員未采集到毛發、指紋等信息,地面有腳印,但是沒有紋路,推測兇手在鞋子外面套了一個袋子之類的東西,腳印存在于窗戶和床之間,看來兇手的確是從窗戶進出房間的。
我們進入房間,馮蓉家兩間臥室,次臥的窗戶是向著街道的,他們夫妻睡的主臥是背街的,下面是一片菜地,窗戶上沒有防護欄,兩邊并沒有可供攀爬的管道,痕跡人員檢查過窗臺,也沒有抓鉤留下的印子。
“兇手是如何上來的呢?”文心看著窗戶,沉思著說道。
我伸頭看出去,窗戶離地有七八米高,我往下看,兩名痕跡人員已經在菜地里勘查了。
其中一人蹲在地上,正埋頭看著什么,看了一會后抬頭對另一人說:“你來看看這里。”
兩人一起蹲在地上看了會兒,又站起身來,抬頭看向窗戶,似乎在衡量著什么,之后,其中一人對我們喊道:“有發現!”
聽著這聲音,我們心里皆是一喜,以為是兇手留下了什么重要線索,忙著下了樓去。
在馮蓉家后面的菜地旁,一個痕檢人員告訴我們,菜地里發現有幾個腳印,同樣無紋路,不過,在正對著馮蓉窗戶的下面,有兩個小坑。小坑本來是被一些泥土蓋著的,是痕檢人員見著此處的泥土比其他地方要松一些,就撥開了來看,才發現了它們。
兩坑之間的距離在七十厘米左右,應該是一把梯子架在此處留下的。
梯子?原來兇手是架梯子爬上去的!
瘋哥四處看了看,沉吟道:“難不成兇手是扛著梯子過來,作案后又扛著梯子離開了?”
痕檢人員繼續說:“被梯子壓過的地方比較實沉,我們把坑里松動的泥土清理了出來,從兩坑的形狀來看,這是把農村常見的木梯子,根據死者家樓房高度以及梯子傾斜的角度來看,木梯有近十米長,重量不會輕,兇手扛著它很費力,并且目標太大,容易被發現。”
文心一聽,對瘋哥說:“兇手很可能把梯子就藏在附近的,我去找找。”
除了架梯子留下的坑,菜地里沒有其他發現。我們回到屋前,圍觀的人比之前多些了,所長吼了一句,讓大家該干嘛去干嘛,不準在這里影響辦案,他一嗓子下去,人走了一半。
我在剩下的人里看到了潘興邦,他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好,見我盯著他,他笑了笑,我走上前問:“潘主任怎么這么早就到鎮上了?”
潘興邦扶了扶眼鏡,笑著回答:“我昨晚住在廠里的。”
我很是疑惑:“住在廠里?”
“是啊,昨晚我和姐夫一起回來的,王宇開的車。”
聽了這話,我更加奇怪了,連褚建華也回來了,這是怎么回事。
潘興邦馬上就解開了我的疑惑:“我姐夫說耗子死在宿舍,工人都不愿意值班了,可廠里還有好多木料,沒人守不行,昨晚就讓我來陪著兩名工人一起守。”
“那他自己怎么也回來了?”我問。
“他…”潘興邦欲言又止,最后說:“廠里死了兩個人,他也放心不下,怕再出什么岔子。”
我看著他,心里琢磨著,馮蓉昨晚死了,潘興邦與褚建華剛好在青山鎮,這只是巧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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