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像得徹底,他還花錢去一些高檔餐廳吃飯,學那些人的用餐動作與禮儀,學他們的說話語氣與用詞,可以說是面面俱到。”
說到這,所長見我們聽得專注,就招呼我們吃菜,別光顧著聽褚建華的傳奇人生。
“簡直是嘆為觀止啊!”我對褚建華的經歷嘖嘖稱奇。
“不通過學習讓自己高雅起來,只想著找捷徑,真不知這種人是怎么想的,他這樣就算外表看起來像成功人士又如何?”文心很是不屑。
老貓卻說:“他這樣做還真是有用。褚建華花了一年時間坐在街道邊看人來人往,又花了一年時間‘實戰’學習,最后搖身一變,從農民工成了高級知識分子,他以這樣的面貌找到青山鎮政府,幾天時間就談好了辦木材加工廠的事情。”
所長接著說:“沒錯,他的外表是他最大的優勢,如果他以本來的模樣到鎮政府談,不見得能那么順利,還會花很多冤枉錢。木材廠建立后,生意都是他一手談下來的,這幾年效益是一年比一年好,給鎮上納了不少稅。”
“效益一年比一年好?那去年怎么還以效益差為由給工人降工資?”我有些疑惑。
老貓接過話頭:“這是商人的本性,利益至上。那個時候加工廠已經走上正軌,他也提前對鎮上的情況作了了解,不愁沒人來廠里。”
“青山鎮常住人口這么少,他憑什么如此肯定呢?”文心問。
“有些人為了照顧父母或子女,不愿意去外面打工,種土地的同時能在木材廠再掙一份額外的工資,還是比較滿足的。”所長說。
“他的這些事你們是怎么知道的?”瘋哥有些奇怪。
所長飲了一口酒,說道:“哈哈,他經常會請鎮上領導吃飯,我也去了幾次,他一喝酒就喜歡胡說,這些都是他自己講出來的。官場上的爾虞我詐比他這厲害,領導見得多了,所以,雖是知道了他的老底,卻也沒心思宣揚出去,因此你們從鎮上人的口中聽不到這些。”
“哼,又是一個戴著面具之人!”瘋哥憤然。
“還有誰戴著面具?”老貓問。
這涉及到案子的細節,瘋哥說:“等會回去告訴你。”
吃完飯時,已經是夜里八點過了,我們是店里最后一桌客人,從雅間出來,看到李回鍋夫妻二人把店門都關了一半,只等我們出門就要全關了。
所長喝了點酒,開起了玩笑:“老李,你急著回去抱媳婦啊?”
鄉鎮上的公務員與居民都比較熟悉,看樣子所長也不是第一次開這種玩笑,李回鍋笑著說:“是啊,天冷,還是抱媳婦暖和。”
說完,李回鍋做樣在老婆臉上捏了一下,逗得所長哈哈大笑。
鎮上的房子都是樓房,李回鍋的臥室就在飯館樓上,我們出來后,他們從里面把門關了,身后的亮光就消失了。
街上沒路燈,只有幾家人房子里還有光亮,四周黑黢黢的。這里人口少,本就沒什么人氣,再在環境的烘托下,只覺好是冷清。一陣涼風吹來,我不由縮了縮脖子。
“別看春天來了,鎮上風大,這到了晚上,衣服還是得穿厚點才行,我今天從城里過來都忘了加衣服。”是老貓的聲音。
“夜黑風高,還真是殺人好地方啊!”瘋哥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說道。
文心分析案子是高手,但在這種環境下,還是流露出了一絲女生的膽怯,她四下看了看說:“快回派出所吧。”
我們六個人擠在一部車上往派出所而去,路上,瘋哥接到了蔣子的電話,說是祿玉山電腦里真有些重要資料,不是被刪除了,而是被鎖在一個特定的軟件之中再隱藏了起來,現在技術人員已經把它破解了,他拷貝了一份,正從城里趕過來。
而那些資料的內容,蔣子也說了,除了祿玉山的自拍,還有對另一個人的偷拍!
瘋哥說完通話的內容后,老貓馬上問:“對誰的偷拍?”
“他不敢確定,拿回來我們一起看吧。”瘋哥回答道。
車子開了一陣,前方出現轉動著的紅藍色警燈,是派出所到了。
所長他們不是專案組成員,回來就去休息了,派出所值班是可以睡覺的,有事情再起來就行了。
我們四人先小憩了一陣,等著蔣子到了,就進辦公室,準備先看他帶來的資料,看完后再商討案情。
蔣子把U盤插入電腦,調出文件夾,里面出現的照片讓我們目瞪口呆,文心更是有些尷尬。
黑絲長腿、金色高跟鞋、鮮紅的嘴唇,祿玉山把那三樣道具完全運用了起來。
照片主要分為兩類,一類拍的是腿,一類是唇。
拍腿的那些,從角度來看,祿玉山是躺在沙發上,兩腿穿著黑色絲襪,腳上穿著高跟鞋,或蜷、或伸,擺出各種姿勢。
雖然這一類照片里看不到祿玉山的臉,但蔣子說,他讓局里的法醫鑒定過,照片里腿的粗細程度與祿玉山尸體是一樣的。
拍唇的那類照片,是祿玉山用手機的前置攝像頭自拍的,嘴上沫著鮮紅的顏色,表情有自然微笑的,有嘟著嘴的,有吐舌頭的…
“變態!”文心說道。
“瘋哥,你剛才說還有個戴著面具的人,就是指祿玉山吧?”老貓問。
瘋哥點了點頭,并把在祿玉山辦公室里找到那幾本書的事講了出來。
我們五人中,只有老貓與祿玉山接觸過,他聽完瘋哥所說,不由噓唏:“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完全顛覆了他之前給我的印象,沒想到這小小木材廠的兩個老板都是奇人。”
文心接著道:“說起褚建華,我有些想不通,他既然是利益至上的人,當初徐濤偷了他兩千元錢,他卻連警都沒報,他真有那么大方?”
老貓馬上戳穿了褚建華的假面:“他的確沒正式報警,卻私下給我們所長講了這事,所長說他沒抓到現行,徐濤不認賬的話,我們根本沒法處理。他是想著反正報警也找不回兩千元,再把徐濤惹惱反倒不劃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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