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有些疑惑:廁所里怎么會有泥沙?
我迅速沖到了廁所門邊,打開里面的燈,然后蹲在門口,仔細觀察著廁所地面。
光線有些昏暗,為了看得清楚一些,我又站起來打開了浴霸的強光。
再次蹲下后,我有了發現。
靠近蹲坑那里的地板上,的確有一團泥沙。走近后,我最先看到的是一個大的鞋印,那是我剛才小解時站在這里留下的。除此外,還有“半個”小鞋印。
之所以只剩下半個,是因為我的鞋印壓掉了另外一半。
我迅速用手機拍了個照發給痕跡組的同事,讓他幫我分析一下。
同事很快就打了電話過來,他告訴我說,那個鞋印是小孩子的,并且,與之前在刑警大院門口采集到的鞋印相同。
這個結果讓我不寒而栗,我再三向同事確認,得到的都是同樣的回答,兩個鞋印一模一樣。
一股莫名的恐懼在我心中蔓延開來,然后很快就被心中升起的一團怒火所替代,我在廁所里大罵著:“去你媽的,怎么扯到我身上來了?”
這件案子是由歐陽霏案件引出的,我實在想不通兇手怎么緊盯著我不放,歐陽霏的案子可跟我毫無關系啊!
怕歸怕,罵歸罵,當了幾年警察也不是白當的,我很快調整了情緒,鎖好門往曾正義家趕去,現在只有盡快破案才能弄清這些謎團。
看到泥沙的時候,我就想明白了花盆的事。我就說他敲碎花盆弄出的動靜不會小,原來他是先把花盆搬到廁所弄碎,然后再把碎裂的花盆搬回去,從我窗臺上扔下。
隔著臥室和廁所兩道門,我又睡得比較沉,自然就不會醒了。在這個過程中,有些泥沙漏在了廁所,留下了對方存在的證據。
從鞋印的吻合來看,是偷歐陽霏尸體的“小孩”到我家來砸碎了一個花盆扔下去,我不明白的是,他冒著被我發現的風險做這件目前看來毫無意義的事的動機是什么呢?
這有,小孩先是進入法醫樓,現在又進我家,如果都是偷鑰匙去復制的話,難度很大,也容易被發現。
歐陽霏的尸體在法醫樓出事后,我們一直懷疑是掌管法醫樓鑰匙的曾正義那里出了問題,剛才鄧師傅的話提醒了我,對方極有可能是技術開鎖進入的,那么,我們從曾正義入手調查,豈不是錯誤的?
思考間,出租車已經把我拉到了曾正義家的那個小巷,下車后,我在上次那個飯館里找到了神棍,他告訴我,曾正義下班回家后就沒有再出來。
根據昨晚的經驗,我說曾正義就算要出來,估計也要等到十一點過了。趁著這個時間,我給神棍說了下午在我家發生的事。
“小孩怎么找上你了?”神棍聽完后,第一句話就這樣問。
“申哥,大晚上的,就別提那玩意兒了吧,這兩天我遇到的怪事太多了。”
說實話,我當時真的心煩極了。
神棍聽了,笑呵呵地說:“別怕別怕,你又沒做啥壞事。俗話說的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我想起瘋哥之前說神棍會告訴我一些事情,正準備問他,他卻像觸電一樣說了句:“等等,我先兌個獎!”
說完,神棍就從包里摸出一張小紙條,對著手機看起來。不用看我也知道,一定是到了九點半,福彩的開獎時間。
神棍今年才三十五歲,卻已經有些禿頂,他低下頭,我都能看到他稀疏頭發下白亮的頭皮。
看著他癡迷的樣子,我不由問道:“申哥,如果你真中了五百萬,你準備怎么花?”
神棍沒有說話,我以為他沒聽見,搖了搖頭,端起桌上老板給我倒的茶水來喝。
“我要請一個超級殺手!”像是考慮了很久,神棍拋出了這么一句話。
聽到這話,我剛喝進嘴的茶水一口就噴了出來,瞪大著眼睛問:“你要殺誰?”
“消滅艾滋病毒,造福全人類!”他臉上此時沒有了平時大大咧咧的笑容,眼神反而有一種堅定。
這個回答讓我松了口氣,原來他不是要殺人,不過馬上我又好奇了起來,神棍的樣子不像開玩笑,可他一直癡迷彩票,中頭獎的愿望卻是消滅艾滋病毒,我并不覺得他是一個熱衷于醫學事業發展的人,那么,這中間定是有什么隱情。
我問他為何這么恨艾滋,他卻叉開了話題,告訴我姚遠的手機已經修復了,他微信上與歐陽霏的聊天記錄是刪除了的,不過通過技術手段恢復后,與在鵝廠查到的記錄吻合。
姚遠死前與歐陽霏聊過微信,這事雖然詭異,不過之前我就知道了,所以我并不驚奇。現在姚遠手機恢復,只不過是多了份證據而已。
見我很淡定,神棍笑了笑,接著說:“除此外,姚遠手機上還有些視頻和照片…”
“什么照片?”我一下來了興趣。
“他的手機放在物證保管室沒拿出來,我用手機翻拍了一些,你自己看吧。”說著,神棍擺弄了幾下他的手機,然后遞給我。
手機屏幕有些暗,再加上這是神棍翻拍的,畫面就更模糊了。我拿近了看,好一陣子才看明白,照片里是一個女人的頭,長頭發,因為拍攝角度是由上至下,所以只能看到黑黑的頭頂,臉部并不明顯。
“這是?”我沒搞明白這張照片的拍攝主題是什么,疑惑地看著神棍問。
“你仔細看看人頭的后面…”神棍伸出一根手指給我點了屏幕上的一處地方。
經他這么一說,我再看向照片,那女人頭部后面有些白的顏色像是一只手,再聯系拍攝角度,我猛然醒悟過來,這女人是跪或蹲在拍攝者的面前,拍攝者一只手拿著手機拍照,另一只手則按在女人頭后面,這樣,女人的面部就正好對著拍攝者的襠部了。
手機是姚遠的,姚遠是男人,我遲疑著問:“這女人在給姚遠做那事?”
“我糾正一下,應該是姚遠在讓女人為他服務。雖然結果一樣,但照片上的女人明顯比較被動。”神棍點了點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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