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淑婷的雙手緊緊握在了一起,她還是沒有抬頭。
錢程繼續說著:
“計劃的第一步進行的很順利,柳雅真的沒有打開酒,而是將它放在了一邊。
現在來到了第二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偷走彩票。
憑借著和柳雅的親密關系,你很清楚柳雅會將它藏在保險柜里,你更清楚地知道保險柜的密碼,以你們兩個的感情,我甚至有理由懷疑是你指使她這么做的。
作案的手法都想好了,你還面臨著一個巨大的問題,保險柜在柳雅的臥室里,無緣無故,你該如何單獨進入呢?
這確實是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在場的除你之外還有六個人,也就是說,有六雙眼睛隨時會注意著你的行蹤,而在餐桌上空間狹小,該如何擺脫他們呢?
你真的很幸運,柳雅的男朋友安文軒竟然為她準備了浪漫的生日禮物,煙花表演,這真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我想可能連你自己都沒想到會如此順利。
趁著大家的一波轉移,你悄悄地潛入了臥室,將彩票拿到手后又悄悄地回到了陽臺上,融入了他們之中,一切就這么悄悄地完成了。
可憐的安文軒,本想為女友準備一個驚喜,卻是好心辦了壞事,讓你鉆了空子。
當然,一切都還沒有結束,你必須妥善地將這個計劃執行完畢,你勸柳雅少喝酒,明天再喝,說的情真意切,當然,這也的確是你的真心話。
就這樣,你在短短的一個晚上,完成了自己全部的計劃。
這之后,你就只需要安靜地呆在家里,等著柳雅將那瓶毒酒喝下去,這樣,你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死了她,警察上門,你也只需要擺出一副痛苦無辜的表情。
等風波平息后,你就可以拿著那張你剽竊的彩票,光明正大地去兌獎了。”
錢程幾乎是一股腦地把這些話說完了,沒有給邵淑婷留下一絲絲辯駁的機會。
她的目光依舊低垂著,頭卻抬起了些,她用手撩了撩耳邊的頭發,微微點了點頭。
“彩票是我拿的,酒也是我帶的。”
…......
下午五點,天色已漸漸有些昏暗了,現在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警局門口出來的人也多了起來。
“聽說了嗎,那張700多萬的彩票找著了,人已經抓起來了。”
“是嗎,這案子終于破了?”
“可不是嗎,錢隊長親自審的人,聽說場面相當震撼…”
今天這案子算是徹底占據了警局同事們的大腦,到處都有人談論著。
對于這起案子的兇手,目前大部分人都將嫌疑鎖定在了邵淑婷身上,的確,今天之后,想不懷疑她實在是太難了。
但也有少部分人認為陸勇才是真正的元兇,邵淑婷只是個背鍋的。
總之,答案就在這兩個人身上,畢竟,酒瓶上除了死者就只有這兩個人的指紋。
他們,究竟誰在說謊呢?
郝偉達此時已經換了便服,路過辦公室的時候,卻看見元辰還坐在里面。
“老元,走了啊,今天還有慶功宴等著呢。”
“慶功宴?”元辰一臉疑惑。
“不是還沒最終結案呢么,怎么…”
“哎呀,我請的慶功宴,就咱們兩個人好好慶祝一下,這總行了吧?”
看得出來,郝偉達今天是真的很高興,居然都舍得掏錢請客了,這在以前是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事。
難得這個死貔貅肯出錢,元辰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餐廳里,菜剛端上來基本就被兩人消滅干凈了,近期的工作壓力實在是太大了,真的是吃不好睡不香,此刻卻是能好好放松一番。
“哎,雖然這人抓到了,不過有一點我想不通。
你說這邵淑婷都說了彩票是她偷的了,干嘛還死活不愿意承認那毒是她投進去的呢?”
元辰喝了一口啤酒,打了一個響嗝。
“說不定她說的是實話呢,那毒可能真的不是她投的。”
郝偉達聽了連連擺手,“不可能不可能,我看啊,她就是為了少判幾年,所以才死不承認,咱們現在證據確鑿,不怕她抵賴。”
元辰無言。
證據,真的已經確鑿了嗎?
如果邵淑婷說的是真的,那她那天帶去的應該是一瓶沒有毒的酒。
誰投了毒呢?
那天在餐桌上,關于這瓶酒的細節,他確實怎么也想不起來了,也許,她還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回憶更多。
看來暫時是指望不上她了。
如果投毒的真的另有其人,會是誰呢......
元辰想起了陸勇,到了這個時候,已經很難將他和柳雅的死擇開了。
他確實說了一部分真話,彩票的確是邵淑婷偷的,可是,僅憑此事,就能說他是無辜的嗎?
他是案發當晚唯一一位到過柳雅家里的人,也是柳雅生前見過的最后一人,而那紅酒瓶上,也確實有他的指紋,不管怎么說,他的確是有投毒的可能。
回到家中,元辰坐在地上,腦海中梳理著各種細節,他回想起了兩次通靈感應的畫面。
第一次,是案發前一晚的煙花,指向的兇手應該就是參加聚會的某名成員。
第二次,是柳雅臥室里的床,而在床板底下,發現了柳雅寫給陸勇的信。
兇手,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