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膻的羊奶還是很適口的。
果汁去膻,麥芽糖調味。
帶著淡淡甘甜的羊奶,極富營養而又溫和。
林放喝了一碗之后,咂了咂嘴,看向空間里繁殖緩慢的牦牛,益發覺得嫌棄。
要不是想著以后能做點酥油出來,還能偶爾吃點牦牛肉,他真的懶得養這些家伙。
他原本以為,牦牛個頭這么大,產奶量會很可觀,
尤其是一旦形成種群優勢,自己空間出產的牛奶和奶粉很可能爆棚。
結果卻是讓人極為無語,一頭哺乳期母牦牛的產奶量,
僅為一頭綿羊的1.2倍,營養含量也是相當,簡直白長了那么大個頭!
雞蛋煎的是太陽蛋,火候把握的極好。
只一面金黃,用筷子挑開蛋黃,一口吸下去,
溫熱的蛋黃液帶著谷飼雞蛋特有的甜香在口腔里蔓延。
再咬上一口蛋白,嫩滑Q彈,一本滿足。
這時候,林放遵從了內心的渴望,夾起煎好的火腿肉腸咬了一口。
鹽分的補充,肉的加入,讓嘴巴的幸福體驗來到了早晨的極致。
林放這么挑剔的嘴巴,吃的都如此的滿意,老太太自然是更滿意不過。
就連羊奶,她都多喝了一小碗。
下雨天上班不適合騎車。
林放在屋里洗好碗筷,撐著傘準備走路出門,
他提醒老太太道:“奶奶,壁櫥里的麥乳精你記得喝,
最外面那一罐是我打開了的,您要是不樂意沖著喝嫌麻煩,
直接干嚼也成,可以當糖果甜甜嘴。”
“我又不是小孩子!”
老太太癟了癟嘴,揮手趕人:“快去上班,我不要你管!”
“得嘞!”
林放笑著答應一聲,走入雨幕。
春雨貴如油。
尤其是今年天氣有些反常。
清明的時候都沒下雨。
難得一場春雨,也不知道能不能緩解一下南方的旱情。
林放撐著傘,伸手試了一下,不禁微微搖頭。
雨水看似連綿不絕,卻很細很小,也不知道能持續上多久。
林放路過中院,正巧碰上賈張氏牽著小當準備出門,
棒梗一臉不耐煩的站在屋檐下,估計是已經等了老一陣子。
“叔!您出門啊!”
棒梗看到林放,眼睛不由得一亮,也不撐傘就沖了過來。
吃了幾天的肉骨頭,他在學校里說話都硬氣了一些。
跟別人吹牛…不不,在跟人如實描述的時候,哪怕他的形容詞乏善可陳,
身邊照樣圍了一圈小朋友,聽的目不轉睛,聽一遍還不夠,還想再多聽一遍。
也就是棒梗還沒學會“望梅止渴”、“畫餅充饑”這兩個成語,
要不然,他便能準確的把握住身邊小朋友們的心思。
“別淋著,小心著涼。”
林放把傘伸過去,幫著棒梗遮擋住腦袋。
他自覺也沒對棒梗有多好,這孩子不知怎么的,最近越來越黏糊了。
林放有點懷疑,棒梗是不是把自己當他爸了。
“叔,沒事兒!”
棒梗抹了一把臉,滿不在乎的道:“我身子可壯了,不怕淋雨!”
一旁,賈張氏本來還在磨蹭,想等著秦淮茹喂完小槐花,她能逃了差事去。
這會兒看到林放路過,她也不磨蹭了,拽著小當快走幾步上前。
她道:“放子,這是要出門啊?”
“對!”
林放笑著點頭道:“準備上班。”
賈張氏訕笑著繼續問道:“今兒怎么沒騎車啊?”
林放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陷入了沉思。
“嗐!你看我這腦子!”
賈張氏順著林放的目光一看,有些尷尬的道:“忘了下雨了,那什么…
您忙著,我得送小當去廠里的幼兒園。棒梗,別纏你林叔了,跟我走!”
“叔,我去上學了!再見!”
“叔叔,債見!”
聽到棒梗跟林放打招呼,被賈張氏拽著的小當也伸出小手沖著林放揮了揮。
“再見!”
林放笑著給了回應。
小當上的幼兒園是廠辦幼兒園,針對職工家屬,費用全免。
要不是圖著這個便宜,賈張氏是不會送小當去上什么幼兒園的。
棒梗上的小學,目前學雜費是一年1塊5。
如果是五年一貫制學校,棒梗一直讀到小學畢業,都是這個價。
可要是分了初小、高小的學校,那可就不一定了。
初小1塊5,到了高小,那就得收2塊5了,跟初中平齊。
到了高中又不一樣,一年5塊錢。
林放目送賈張氏帶著兩個孫子跨出中院的垂花門,本來想跟上去的,
心中念頭一動,他扭頭進了西廂房。
“媽,您又回來拿什么呀?”
聽到動靜,正在里屋奶孩子的秦淮茹有點上頭,
她忍不住道:“您要是實在不想送小當,那就等我喂完小槐花,我去送,行不行?”
“秦姐,這一大早的,怎么這么大火氣?”
林放收起傘,順勢放在門邊,笑道:“在里屋呢?我進來瞅瞅。”
“別…別進來…”
秦淮茹一張俏臉噌的就紅了,她含羞帶嗔的罵道:“我喂孩子呢!”
“喲!喂孩子可累人呢,你慢著點。”
林放腳下不停,大義凜然的道:“我幫你扶一下奶瓶。”
“出去!”
林放還沒鉆進里屋,就被秦淮茹用枕頭給丟了出來。
他不由得道:“秦姐,您這可就不對了啊!
我好心幫忙,您怎么能趕人呢?”
“就你慣會作踐人!”
秦淮茹臉紅的都要滴血了,她道:“被人瞧見了,我還做不做人了?”
“秦姐,要不,咱們打個商量?”
林放想到自己空間里存了不少羊奶粉,便道:“回頭我弄些奶粉給你。
你白天喂小槐花就喂奶粉,這樣你也松快些。”
秦淮茹聽的有些意動,她道:“其實我早就想過給小槐花戒奶。
后來想到孩子們飯都吃不飽,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戒什么奶呀!不用戒。”
林放打斷秦淮茹道:“偶爾還是要喂一下她的,免得浪費。我又喝不完。”
秦淮茹:“…”
愣神了片刻之后,秦淮茹差點沒把身邊能丟的東西全給丟出來。
林放眼見秦淮茹羞刀難入鞘,只好把接住的東西放在椅子上,落荒而逃。
調戲了一番小寡婦,林放走在雨里更覺神清氣爽。
進廠的時候,他照例給錢大爺遞了根煙。
錢大爺笑著接了過去,煙都已經夾在了耳朵上,忽然覺得圖案跟往常不太一樣,
他又把煙取下來,仔細一看,驚訝的道:“喲,林師傅,這都抽上紅雙喜了呀?”
林放笑著點了點頭,道:“朋友送的,您抽抽看。”
“得嘞!我留著慢慢抽!”
錢大爺臉都快笑爛了,連連點頭:“這煙可不好買,貴著呢!”
‘其實也就那么回事。’
林放笑著道:“您忙,我去車隊了。”
“慢走!您慢走!”
等林放走遠,錢大爺捧著一根紅雙喜,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好幾遍,
這才湊到鼻子上,深深吸了一口。
半晌之后,他才長嘆道:“香!真香,這好煙啊,味道就是不一樣!”
“什么好煙?我瞧瞧,能有多好?”
“土匪啊你,見著好東西就想搶,不給!”
“嘿!我說錢老頭,不就是一根煙嗎,你至于這么摳門嗎?給我抽抽,回頭還你!”
“給你抽個屁,這可是紅雙喜!”
來人被這話給驚住了,半晌之后,他才懷疑的道:“老錢,你可別跟我開玩笑。
就你…也能抽得起紅雙喜?不對,都不是錢不錢的事兒,你買得著嗎你?”
“嘿嘿!秦老頭,你今兒可算是見著了!”
錢大爺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紅雙喜道:“瞧見沒,林師傅給的!”
秦大爺眼睛隨著錢大爺手里的香煙不住移動,追問了一句:“哪個林師傅?”
“還能是哪一個,車隊的林放林師傅!”
“是他呀?難怪!”
秦大爺一聽這話反倒不奇怪了,不無羨慕的道:“聽說,他被供應部那邊借調了去,
只能算是半個咱們軋鋼廠的。這供應部的待遇就是好,都抽上紅雙喜了!
老錢,趕緊把煙點上,給我抽兩口。”
“滾蛋!”
錢大爺趕緊摸出煙盒,小心翼翼的把那根紅雙喜給收好。
他道:“這么好的煙,不得找個合適的時間再抽?”
“你就摳吧你!”
“你倒是不摳,把你老家寄給你的煙絲拿出來給我嘗嘗。”
“嗐,你不早說,我都抽完了。”
“你抽完了個屁,你個老摳!”
今天排班,又輪到林放去北郊分廠。
自從那天前車的司機吃壞肚子,去北郊分廠的任務,
基本上都落在了林放和王長貴的頭上。
等看完排班表回來,王長貴上車就沖林放擠眉弄眼:“放子,今天又去北郊,咱們…”
“放心吧,王哥!”
林放不由得一笑:“一會兒出了廠子我就把你放下去。”
“得嘞!”
王長貴滿意的笑道:“放子,你這人真是不錯。
不過,連上今天一算,我可是欠了你好幾個班。
回頭有需要的時候,你可千萬別客氣!”
“嗐!”
林放擺了擺手,道:“瞧您說的,王哥!我也就是最近家里沒什么事兒。
趁機攢上幾個班。等以后有事兒的時候,可就要勞煩您了!”
“應該的!應該的!”
王長貴嘴上答應著,心里卻有點犯嘀咕。
想著下次再遇到這種事,還是搶著先把班給上一些。
要不然累積的多了一起還,那可是真扛不住!
過沒多久,裝車完畢,林放接過開票員遞過來的出門條,把車開出軋鋼廠。
出門沒多久,找了個合適的地方,把王長貴放下去,林放一個人驅車趕往北郊分廠。
雨果然沒下多久,林放人還在路上,雨慢慢的就停了。
勉強也就是打濕了下路面,并沒有沁下去太多。
到了北郊分廠,他把車子在倉庫門口停好,便晃晃悠悠的趕去醫務室。
路上聽到兩個工人爭論,提到了工農互助的字眼,他便駐足聽了一耳朵。
“要我說,咱們這個廠長就是瞎指揮!也不看看咱們廠是干嘛的!”
“能是干嘛的?說到底,咱們不就是一個機修分廠嗎?”
“你這話我可不同意!咱們雖然是機修分廠,可現在咱們也能造農機!
既然都能造農機了,那怎么就不能參與到工農互助里面去?”
“怎么互助?工業是工業,農業是農業,咱們總不能去幫農民種糧食吧?”
“嗐!要不說咱們廠長瞎指揮呢?咱們都會造農機了,干嘛不造農民急缺的?
非要造什么拖拉機,那么貴的東西,有幾個公社能買的起?
要我看,咱們這個廠長,還不如讓讓位置,讓有能力的來坐!”
“誰坐?輪到誰也輪不到咱們!要我說,咱們就不該操這個閑心!”
“那我不管!回頭我就給總廠領導寫信,報告一下情況!”
“可拉倒吧你!你這不是屬于打小報告嗎?要是被廠長知道,能有你的好果子吃?”
“你不說不就完了…”
林放一聽這話,趕緊快走幾步,等離這兩人遠了些,他忍不住也思索了一番。
導致這兩年糧食供應不足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比較重要的一個情況,
就是持續性的干旱,清明節都不下雨,可以預見,到了六汽月份,旱情會益發嚴重。
北郊分廠忙著造拖拉機,還不如造點更實用的,比如打井機。
正常情況下,打個15米到20米就能出水。
就算是完美的避開了地下水脈,一般打個幾十到百米,也是能出水的。
林放想著等有機會,是不是找個地方試一下。
他完全可以用空間里粗大的竹子當水管,打通內部所有竹節,
再利用意念和空間的輔助,一節一節的往地下連通。
如此一來,他既能測試出自己意念覆蓋的范圍極限,
也能幫著做些什么,降低一下旱情。
林放一路思索,眼見著已經接近醫務處,便取出幾個飯盒放進布袋里。
里面分別裝了兔頭、丫頭、鴨肝和鴨翅。
相對來說,都是些肉比較多,卻又可口的零嘴。
剩下的鴨腸、鴨菌、鴨掌林放沒拿出來。
鴨菌嚼著費勁,卻越嚼越香,是上好的下酒菜。
拿給丁秋楠吃有點浪費,林放也擔心她囫圇著就給咽下去,那就更浪費了。
鴨掌沒什么肉,就是啃了過個嘴癮。
鴨腸倒是好吃也算肉,可一般講究點的女孩子不太愛吃這個。
林放要是拿給于麗、秦淮茹,她們能吃的很過癮。
拿給丁秋楠,多少有點拋媚眼給瞎子看的嫌疑。
林放前后也算是來了好幾次了,每次來,醫務室都是忙碌的不行。
丁秋楠好看是好看,卻也沒好看到美若天仙的地步,跟姚麗華還是不能比的。
她勝在氣質有點獨特,是那種用冷若冰清的外表包裹住火熱的那種獨特。
加上一身白大褂,多少有點加分。
這才讓整個分廠的男工為之癡狂不易,奉為女神。
林放提著裝了飯盒的布袋,來到醫務室又沒有排隊就進去。
看到他的舉動,有不知情的忍不住又開始嚷嚷:“你誰啊,看病排隊,不能插隊不知道啊!”
林放扭頭看了他一眼,笑瞇瞇的道:“我不看病。”
“你…”
那人被噎了一句,忍不住就想從隊伍里沖出來,把林放揪出去。
旁邊有人把他給攔下了:“得了吧,這人跟丁醫生認識。
你要攔他,一會兒丁醫生能先把你給攆出去!”
“憑什么呀?”
那人更加不忿了,他梗著脖子道:“就算認識丁醫生,也不能插隊吧?”
“人跟丁醫生是親戚,你愛攔你去攔,哥們不認識你!”
那人聽了這話,有些猶豫,再一看左右看傻子似的眼神,他灰溜溜的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只是他心頭還是不服氣,推了推前面的工友問道:“這人你見過?”
“見過!好幾次了!”
工友兩眼通紅的咬牙道:“估計跟丁醫生是很近很近的親戚,不讓結婚的那種!”
那人愣了一會兒道:“你怎么知道?”
“我特么就是知道!”
“好!好!好!你知道…你知道…”
那人被嚇了一跳,心里犯著嘀咕:’我就是隨口問問,急嘛急,就跟要殺了我似的…’
也不怪這個工友嫉恨,實在是林放的長相看著優勢太大了。
長這么好看,看著就跟丁秋楠十分的般配。
沒有人愿意廠里的女神就這么被一個外人給撬走。
他們只能一廂情愿的認為,林放跟丁秋楠一定是親戚,不能結婚的那種親戚!
林放這次沒被阻攔就進了醫務室,心里還有點詫異。
這幫青工,有病沒病都愛往這兒跑,打的什么主意他又不是不知道。
林放打從自己第一次被阻攔,就知道這外面站著的所有男人,都視自己為情敵。
照理說,情敵見面分外眼紅才對。
今天居然偃旗息鼓,他還真有點不習慣。
“丁醫生,忙著呢?”
林放這次沒有驚動丁秋楠,走到處置室給她打了聲招呼,丁秋楠才發現林放的到來。
看到他出現,丁秋楠第一反應居然是吞咽口水。
身體不受控制的異樣,讓丁秋楠有些羞惱。
她打針的動作都不由得有些變形,痛的正在挨針的男工臉都快變形了。
偏偏他還要死撐著微笑:“嘿嘿,丁醫生,您技術真好,我一點都不痛!”
林放在旁邊看著,都快笑噴了。
但凡手上有個能拍照的,他都得把眼前這一幕給拍下來。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有這種表情。
這得有多么強大的心臟才能在極度痛苦的情況下,還強行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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