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肖云山心頭滿滿都是懊惱,嘴角發苦,說不出的后悔。
他知道自己只看到林放臉白,就過于小瞧人,這才有了大意失荊州的遭遇。
但凡他小心一點,哪怕是多帶兩個人在身邊,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連個通報消息的人都沒有。
誰能想到,這小白臉看起來不高也不胖,拳頭卻這么重,兩拳挨在身上,肖云山現在都還沒緩過勁兒來。
“姓林的,我勸你最好先放了我!既然你知道夏雪見在我手里,你就應該清楚,我手里的牌面比你大的多!”
“只是放了你?就沒點別的要求?”
林放一臉好奇的望著肖云山,他實在沒搞懂,肖云山憑什么以為他會在沒有確認夏雪見安全的情況下放人,憑肖云山長得丑,還是憑肖云山的腦袋大?
肖云山冷笑一聲,道:“當然有別的要求,把夏雪見那賤人留給你的授權文件,全都交給我,否則…”
“哦?授權文件…”
林放聽了這話,微微有些詫異。
再望向肖云山的眼神,都不由得帶上了一絲憐憫。
看來,丁玲哪怕是收了錢,也沒跟肖云山說什么實話。
林放查看文件的時候沒有閉著丁玲,她也是知道那些文件的贈予內容的…
事情雖然有所反轉,林放卻也沒心思去考慮丁玲是忠是奸,這是夏雪見的工作,他沒必要代勞。
林放也很慶幸,自己沒有被驚人的財富迷花了眼,在文件上面簽字。
偌大一個龍夏集團,林放才只見了兩個人,一個常務副總肖云山,一個丁玲,結果可倒好,這倆人一個比一個會玩心眼。
一個膽大包天軟禁董事長,一個更狠,悄悄上演無間道,收錢坑人…
林放只要想想自己要是接手了龍夏集團,天天跟這樣一幫人待在一起各種陰謀算計,感覺自己命都要短上幾年。
“對,授權文件!”
肖云山全然不知林放的打算,還以為自己拿捏住了林放的軟肋,他得意一笑,道:“姓林的我知道你是夏雪見那賤女人包養的小情人。你還挺受寵的,她居然把后手留給你而不是她家老爺子 嘖嘖!可惜啊…女人到底是女人!感情用事!文件給我拿…”
林放一巴掌下去,打的肖云山臉一歪 上面立刻出現了五條痕跡,也打斷了肖云山的囂張與喋喋不休。
叩叩!
“司機大哥 注意看路。”
“是!是!”
司機趕緊正襟危坐 再不敢偷看倒車鏡。
吃瓜有風險 還是專心開車比較好。
林放俯下身子,雙手交疊,望向肖云山笑道:“我還真沒見過你這種蠢人,現在你在我手里搓圓搓扁都要看我心情 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跟我提條件?梁靜茹嗎?”
肖云山心里咯噔一下,暗自發毛,卻還是強裝鎮定道:“那又怎么樣你頂多打我幾拳出氣,最后你還不是要把我交給警察?我可告訴你 如果四個小時之內我沒給那幫人發指令,我可不敢保證你的金主女老板會怎么樣!”
林放詫異的望著肖云山,道:“誰跟你說,我要把你交給警察的?警察叔叔那么忙,這點小事,就不需要麻煩他們了,我自己就能解決。對了,你知道我們學校的華西分院醫科很出名吧?我能扎你三十七刀,刀刀避過要害,最后驗個輕傷你信不信?”
林放話音剛落,肖云山連同前座的司機忍不住都咽起了口水,被嚇了個不輕。
不等肖云山想到辦法,林放冷喝一聲,道:“說,你把夏雪見藏在哪兒了!”
肖云山一個激靈,被嚇出了真話:“溫泉酒店后山…”
“哦…”
林放點點頭,對前座的司機道:“司機大哥,麻煩找個僻靜點的地方。”
肖云山連滾帶爬的貼到車門邊,用力掰著車門試圖打開,結果拉了幾下都沒能拉開,司機關上了中控鎖,他拉也沒用。
這下子,肖云山更加害怕,他慘嚎道:“你不能殺我,后山那么大,沒有我指路,你們找不到她的,要是我出了事,夏雪見會為我陪葬的!”
“嗤…”
林放看了一眼快嚇尿的肖云山,道:“你就這么點膽子?誰說我要殺你的?不要用’殺’這種字眼,我要是想弄死你,有的是辦法。我可是學法的,正當防衛、緊急避險之類…你應該聽過的吧?”
這下子不光是肖云山害怕,前座的司機也被嚇了個夠嗆。
也不知道是不是懸疑劇看多了,這二位怕是各自腦補了一場大戲,倆人臉色一個比一個蒼白,看林放的眼神都帶著躲避,不敢和他對視。
司機往前開了一截,這段路距離高速不遠,卻因為圈地開發的關系,暫時還比較荒涼,也比較僻靜,完美的附和了林放的要求。
把車子停穩,司機師傅小聲問道:“林…林先生,要不要我下車避個嫌?”
肖云山嚇的哇哇大叫道:“你不許走,不許下車!要是姓林的敢對我動手,你就是證人,你要幫我證明他殺了我!”
司機面無表情,拉開車門就要下車。
看到慌亂的這二位,林放有些哭笑不得,他阻止道:“都給我停下!肖云山,你給我站起來!司機大哥,開一下中控。”
肖云山賴在地上裝死,兩手緊緊的抓著門把手,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林放哪里管他這些,伸手提著他的脖頸稍微一用力,就把他整個給提了起來,也不管他如何慘叫,拉開車門就把他給提了出去。
接著,林放把肖云山倒過來,提著他的雙腳一陣搖晃,很是從他身上晃下來不少零碎。
林放把肖云山丟到一旁,在地上的零碎堆里撥弄了兩下,找出一個閃著不起眼的紅色微光,不仔細看很難發現的小東西,舉到肖云山的面前,道:“這是什么?”
肖云山眼神一陣閃爍,支支吾吾的道:“就是一個普通的徽章笑臉,我兒子的,可能是早上出門比較急,我沒注意就揣在了兜里。”
“嘖!”
林放不由得輕輕搖了搖頭,道:“肖云山,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在車上就聽到有什么細微的響動,車子開的快,風阻大,一般人是不容易察覺,可并不包括我。”
肖云山臉色一變,轉身就想跑,卻被林放一腳踢在屁股上,平飛出去,落在地上,摔的異常狼狽。
林放走過去,把肖云山提起來丟進車里,回頭正想招呼司機,卻發現他已經把地上肖云山的那堆零碎全都撿了起來,還細心的裝在了一個密封袋里,這會兒他正捧著密封袋恭候在一旁。
“林先生,這些東西…”
“你先收好,回頭救出你們夏董,再還給這個人。”
“是!”
林放重新上車,有些好奇的對肖云山道:“現在手機都已經有了定位功能,你弄這么一個追蹤器有什么用?這么小的東西,功率能有多少…”
肖云山眼神閃爍,還沒等他想好怎么編,林放又一巴掌扇過去,道:“想好了再編!司機大哥,開車,去溫泉酒店后山。”
等車子開動起來之后,林放不再搭理肖云山,擺弄了一會兒,從手里的小東西上面,拆了兩個配件下來,一張儲存卡,一塊紐扣電池。
看到儲存卡林放就知道,這個小型追蹤器不光可以定位,還有竊聽功能。
肖云山臉色一變,撲過來就想搶,卻被林放一腳給踹了回去。
“你這卡里存了什么東西,居然讓你緊張到不長記性?”
見肖云山負隅頑抗,林放也沒追問下去的興趣。
他估摸著,這張卡里的內容,應該和龍夏集團內部奪權有關,還是回頭交給夏雪見來處理吧,這么想著,林放隨手把儲存卡裝在兜里,開始閉目養神。
車子一路飛馳,一個多小時后,終于來到了溫泉酒店所在的山區。
車里,肖云山蜷縮在后座上,神情萎靡,臉色蒼白。
他中途趁著林放閉目養神的機會,試圖趁機打開中控鎖跳車,結果沒能成功,然后…林放就用新學到的刑偵知識里面的一些刑訊小技巧,在肖云山身上做了個小小的實驗。
肖云山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林先生,咱們已經到了肖總…肖云山所說的位置,接下來我該怎么做?”
“你在這里等我。”
林放拉著肖云山下車,司機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下車道:“林先生,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多個人多份力量…”
“不用。”
“可是林先生…”
林放看了一眼司機,笑著對他點了點頭,道:“不管怎么樣,謝了,你有心了。我知道你不放心我,看到前面那棵樹沒有?”
“看…看到了…哈?”
咔嚓!
司機遲疑著看向林放手指的一顆碗口粗的小樹,正在疑惑,就想詢問。
沒想到,林放健步如飛,一個縱身,肩膀狠狠的撞向那棵小樹。
然后,就在他的眼皮底下,那棵樹居然就斷了…斷了…
林放這一手,不光驚呆了司機,還嚇住了又準備趁機逃跑的肖云山。
這里可是山區,溫泉酒店的后山!
沒有監控,人跡罕至,正是殺人埋尸的好地方。
肖云山左右看了看,嘴里念念有詞,渾身篩糠一般不停發抖,卻也絕了逃跑的念頭。
林放足尖發力,好懸才穩住身子,沒有踉蹌著跌倒。
大意了!
林放赫然發現,自己全力爆發之下,一記鐵山靠打出了遠超自己估計的力量。
小樹不抗揍,差了點意思。
好在震懾和立威的效果不錯,林放回過身,拽著肖云山再往前走的時候,這家伙要多配合就有多配合,顯然是被林放剛剛那一記給徹底嚇破了膽。
兩人沿著山路往前走,四周草木漸深,卻有一條明顯經過人工劈砍開出來的小路。
肖云山一臉木然的在前面帶路,此刻的他早已經絕了翻盤的念頭,他只想盡快結束這一切。
千算萬算,這么多算計,卻全都壞在了一個小白臉的手上。
尤其是這個小白臉還很能打,自己找的那幫人…
小路走了一段時間,豁然開朗,眼前出現了一片空地,這是一處山間往外延伸的平地,坐落著一個視野極好的觀景院落,圈著的籬笆外圍,就是深不見底的山澗深淵。
林放看了一眼動也不動的肖云山,詫異的道:“還挺自覺的,你怎么不喊兩聲,通知你的同伙?”
肖云山:“…”
沉默了片刻,他抽出自己的皮帶,往地上一坐,自己把自己的手腳捆住,剩下了收尾的部分,對林放道:“來吧,我不跑。”
林放不由得摸了摸鼻子,暗道:我有這么嚇人嗎?不就是撞斷了一棵小樹嗎,我覺得我還能撞斷再粗一點的,比如大腿這么粗。
不管怎么說,既然肖云山配合,林放也就從善如流,把他給綁好,丟進草叢里,又脫了肖云山的襪子塞住他的嘴,這才慢慢摸向那個山間院落。
稍微靠近一些,就聽到發電機的轟鳴聲。
這個院落的電力除了房頂的太陽能光板,剩下的都要靠自發電來補足。
林放察覺到發電機的聲響比較大,足以掩蓋自己發出的聲響,也就不再小心翼翼,迅速翻進了院子,一進院門,他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氣。
糟糕!
林放心頭咯噔一聲,這下子也顧不得什么策略,什么戰術,他一腳踹開房門,直接沖了進去。
暴怒下的林放,如同一頭人型兇獸,幾欲擇人而噬。
房間里,一幫人正在燃燒的壁爐里烤著什么,他們一邊喝酒,一邊有說有笑。
“肖云山那傻逼怎么還沒消息?咱們還要在這個破地方待多久?要是再待下去,老子可就忍不住了,守著兩個這么水靈的小娘們,還不能用,這不是折磨人嗎?”
“閉嘴!拿錢辦事,別老想那些沒用的!只要有錢,男女老少,中日歐韓,你想玩什么樣的玩不到?給老子把鳥夾緊了,別壞了老子的大事!”
“大哥,不是我發牢騷,這破地方太特么無聊了!吃喝拉撒睡倒是沒問題,可沒什么娛樂,手機還特么上不了網,想玩個游戲,我都走出去十幾公里,蹭那邊溫泉酒店的wifi才行!”
“玩個幾把!”
“玩過了,沒意思,還是手機更好玩。”
這幫人一共五個,全都是男人。
已經是入秋的天氣,山里溫度更低,這幫人卻全都穿著短袖,露出的手臂、肩膀、脖子上,都有著大片大片的紋身。
說笑中,倒是透露出一些信息。
林放破門而入,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哪兒來的野小子,是覺得大爺們無聊,送上門來給爺們當樂子是不是?”
人群里有一個留著阿福頭,矮小敦實的漢子站了起來。
“老五,悠著點,別把人給玩死了!”
“知道,我心里有數,我先玩,一會兒你們接著來!”
矮胖墩回了一句,把手里的一根小腿肉丟給同伴。
他舔了舔左手上的蝴蝶刀,陰陰一笑,唰的一下,就削向林放的耳朵。
他有十足的把握,這一刀下去,眼前這個小白臉的耳朵就要和他的臉分家了。
林放感覺眼前這一幕異常的熟悉,就好像這個矮胖墩是要跟自己套招似的,他下意識的左臂往外一格,右腳就往對方小腿踩了上去。
緊接著,矮胖墩下意識的往左閃避,林放左腿一伸,抵住矮胖墩后退的右腳,左肘往前一頂,直撞對方心窩。
矮胖墩捂著胸口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沒了動靜。
這一招“猛虎硬爬山”林放打的酣暢淋漓,打人的感覺和打木樁完全兩樣。
“老五!”
看到矮胖墩倒下,剩下的四個漢子全都站了起來,除了其中一個去查看倒下的矮胖墩,剩下的三個人全都握著刀子就圍向了林放。
“大哥,老五只是昏了過去,沒死!”
“x特么的,嚇我一跳,我還以為老五一招都沒接住,就被這野小子給干死了呢!”
領頭的老大對林放道:“小子,你什么路數?咱們盤一盤,別大水沖了龍王廟…哎喲臥槽…給我干他!”
林放壓根就沒有跟這些人啰嗦的想法,他左沖右突,手上動作不停,或肩撞,或肘擊,哪怕是收著力道,沒有把這些人活生生打死,幾分鐘后,還是把這些人全都放倒在地。
確認房子里再沒有一個人站著,林放這才走向被一幫人喊大哥的那人身前蹲下,用膝蓋抵著對方的胸口,俯視著對方,道:“你們抓的人被你們關哪兒了,還活著嗎?”
“咳咳…”
對方不住的拍擊地面,然后指著自己的喉嚨猛咳,示意自己說不出話來。
林放摸了摸鼻子,起身收起膝蓋。
對方大口大口得喘息了幾下,緩了緩道:“大佬,沒被你打死,差點被你給活活悶死!”
“別廢話!人呢?”
“里面,還活著!”
這位大哥不敢再廢話,麻利的用最短的語句,交代了自己掌握的情況。
林放掃了他一眼,還沒做什么動作,對方果斷往旁邊的桌子上一撞,自己把自己弄暈掉。
對方這么果斷,倒是省了林放的力氣,他這才轉身走向對方手指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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