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琳琳低下頭,有點委屈,有點不忿,還有一點想要一走了之的情緒。
憑什么呀?
爸媽都沒用這種口氣跟自己說過話,一個外人,憑什么?
各種情緒在心里翻滾,慢慢變成了生氣。
最讓黃琳琳感到生氣的是,柳詩曼居然在林放面前,說她沒資格跟林放撒嬌!
這是爭寵,這是打壓!
碧池!
“好了,柳姐,琳琳還是個小孩子,沒必要太嚴肅,小心把她給嚇哭了。”
吳科杰打著哈哈先勸了兩句,接著話鋒一轉,又對黃琳琳說道:“琳琳,你入群的時候,管理應該跟你說過,勛爵只比騎士高一級,才剛剛脫離考察期。”
“考察期”三個字,說的黃琳琳和徐世杰同時心里一緊。
吳科杰這是在警告他們,他們不是老資格,都不需要林放開口,隨便一個伯爵都可以踢掉他們。
“別緊張!我們又不是什么嚴格的組織,只是一群有共同愛好,共同需求的青年男女想要報團取暖罷了,很多東西沒那么嚴格。”
吳科杰笑著擺擺手道:“但是有一點,柳姐剛剛說過:王的尊嚴,不容冒犯。不認同可以,來去自由,退群、拉黑就是了。”
問題居然這么嚴重的嗎?
黃琳琳有沒有嚇到,徐世杰不清楚,反正他自己是被嚇到了。
平時在群里,林放一出現,群友送上各種極盡浮夸的溢美之詞,徐世杰還以為他們只是為了好玩。
今天見了真章,方才知道他們竟是如此敬畏林放。
不自覺的,徐世杰收起了心中那一絲審視和不服的情緒。
魔王!
徐世杰覺得,林放哪里是什么“國王King”,是“魔王Devil”還差不多!
他進門到現在,一句話沒說,整個場面卻被死死壓制,這種魔力,簡直邪異的可怕。
不可力敵,只能臣服!
在心里把姿態盡量放低之后,徐世杰反倒覺得心里輕松了不少,至少面對此刻包間里肅殺的氣氛,他總算有閑心偷偷觀察林放兩眼。
精心修整過的頭發硬朗而帥氣,在身上色澤明艷的淺藍色外套襯托下,有種妖異的均衡感,他的一雙眼睛幽如深潭,稍微多看兩眼,仿佛靈魂都要被吸攝進去。
這種吸引力…果然是個魔王!
偷偷吸了一口冷氣,徐世杰不敢再看,努力扮演好一個小透明,打定主意,多聽多看不說話。
柳詩曼和吳科杰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一番巧妙配合,不但鎮住了黃琳琳,還順帶著壓服了徐世杰的小心思。
黃琳琳被罵,一開始心里就不服氣,只是被嚇到,下意識的辯解了兩句。
后面越想越是不開心,難免就對柳詩曼有那么幾分怨恨。
直到吳科杰開口,有幫自己說話的意思,黃琳琳這才露出幾分笑容。
哪想到,這人話鋒一轉,先說考察期,接著就說退群、拉黑,說的黃琳琳心頭咯噔一下,又是慌亂,又是委屈。
以前她見過林放幾次,自覺好歹也算是林放半個個熟人,自己又這么漂亮,這么可愛,稍微在他面前撒個嬌,哪怕過分一點,也沒什么。
別的男孩子都很吃這一套,林放也應該會喜歡。
可她沒想到,情況突然就變的這么嚴重。
“我…”
黃琳琳看看柳詩曼,又看看吳科杰,他們兩個一個滿臉冰霜,一個笑容滿面,態度雖然不同,卻沒一個好人。
最后,她干脆往林放面前一蹲,可憐巴巴,委屈巴巴的望著林放,眼眶微紅,淚水在里面打著滾兒集聚,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
“王,他們要趕我走,他們是壞人,我不走,我是你的小宮女,我就要離你近一點!”
看到黃琳琳委屈成這個樣子,林放都要心痛壞了。
這么漂亮一個小女生,陽光又可愛,天生就該多笑一笑,笑起來的時候,小虎牙一露,別提多讓人動心了,怎么能讓她哭呢?
這虎牙…這虎牙一咬…對吧?
這么欺負人,太過分了!
林放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黃琳琳的丸子頭,像是摸到一只溫順的貓咪似的,頭發柔順,肌膚嫩滑…
只是稍微觸碰到黃琳琳的脖頸,林放就趕緊收回手掌,望著柳詩曼,道:“小題大做,都坐下來,好好吃飯,我餓了。”
說這話的時候,林放不知道心里有多緊張。
剛剛一時被黃琳琳的委屈給迷惑,她蹲著的樣子太過乖巧,又一時沒忍住手賤,摸了一下她的頭。
這一下課不得了,主人心態開始作祟,心頭熱血上涌,生出一種“她是我家貓咪”的錯覺。
想都沒想,直接就開口為黃琳琳做主。
話出如風,想收回來都不行,林放只能假裝什么都沒發生,拿起筷子夾菜。
黃琳琳被林放摸頭的時候,感受到了他手掌的寬厚,也感受到了他掌心的溫度。
這種溫暖和可靠,讓她有幾分沉醉。
直到他輕描淡寫的一句隨口吩咐,就打破了嚴肅到幾乎凝滯的氣氛,黃琳琳心里諸般念頭消失,就只剩下了一句:王…真的好帥!
“對!吃飯,吃飯!”
吳科杰第一個坐下,服從性簡直可以打個滿分。
柳詩曼看了一眼黃琳琳,臉上冰雪消融,換了一副笑臉,坐下嗔道:“琳琳,還不起來入座。難不成,你就準備這么蹲在King的旁邊,讓他喂你?”
黃琳琳本來是準備起來入席的,可柳詩曼一說,她心中閃過一抹異樣的電流,就這么蹲著,仰著小臉看向林放,眼睛眨呀眨的,距離貓咪,居然又像了幾分。
林放剛夾了一塊皮帶酸菜鴨放進嘴里,酸菜的爽脆配合鴨肉的緊實,酸酸辣辣,這美妙的滋味才在舌尖上綻放,冷不防柳詩曼又開始新一輪的教唆慫恿。
他才低頭看了一眼黃琳琳,滿腦子就開始出現黃琳琳一身女仆裝,就像現在這樣,乖巧、懂事的蹲在自己身旁,一口一個“主人”,一口一個“陛下”,等待自己為她投食。
這…誰能頂得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