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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仁炳讓兩個長輩坐下,敬上香煙,然后自己便也坐在一旁。
鹿三有點拘束,面對突然回來的大兒子,他是高興的。村口的閑漢小孩來告訴他消息的時候,他正跟白嘉軒一起在馬號里鍘草料。
本來他想著直接回來看的。但是一波又一波來傳話得人,描述得越來越夸張,從最開始說黑娃騎著高頭大馬,到后來已經成了黃袍加身帶著千軍萬馬了。
搞得鹿三心里都沒底了,他只好央求見多識廣的白嘉軒一塊去。白嘉軒有些看不慣老伙計的膽小。
“他再厲害,也不還是你滴娃捏么,沒聽說么他就是陸大帥手下的一個連長么。陸大帥,額都見了兩回了,也沒看出有哪里不一樣的,都是一個鼻子倆眼睛。”
“嘉軒,你還是跟我一塊去吧,這孩子天生是個擰種,我怕自己弄不住他了現在。你說說,有那么一出門三四年,連個信都沒有的娃娃么?這幸好家里還有和兔娃,要不然娃他娘還不得哭死逑了。”鹿三心里惴惴。
“行球,反正也沒鳥事,額就跟你走一趟,看看咱白鹿村,第一出息娃。”白嘉軒撿了一根稻草挺著腰桿子就往外走,鹿三連忙跟上。
“我家黑娃也是狗屎運,要說出息娃娃還是得看嘉軒你家的,看看馬駒,騾駒兩人教滴多好,人品德行誰見了不挑大姆指。再看看鹿子霖那個不省心的大兒子,真是不像話。”他沒敢說老三牛犢,和白嘉軒的閨女白靈。
牛犢冷心冷情,對家里人情事故不上心,只愛跟牛馬打交道。白靈千嬌萬寵,結婚前一時偷跑出去城里上學,到現在過年也不回家來。
“那倒也是,畢竟他是勺勺家的后人,規矩上還是差點勁兒。”
白嘉軒和鹿子霖兩個人從小到大相愛相殺,凡事都愛較個勁。德行上白嘉軒自認為高過鹿子霖,這個愛到處撩騷婦女的家伙,多少籌去。
他向來認為沒有德行的人,萬事都走不長遠。他欣賞甚至是崇拜他的姐夫,他自認為做不到姐夫朱先生那樣的圣人,但是也以此為目標,立身要正,學為好人。
白嘉軒的大兒子白嘉文,與鹿子霖的大兒子鹿兆鵬差不多同時成親,白嘉文與他媳婦恩愛和諧,夫唱婦隨。
反觀鹿兆鵬,好家伙死活不肯接受他爹給安排的婚事,躲在城里不回來。成婚那次還是鹿子霖去城里一把掌扇回來的。迎親那天又是被他爹一巴掌扇過去的,迎親回來,又不肯入洞房,當然還是一巴掌。
這三把掌換來的,就是鹿兆鵬胡亂糊弄兩下,讓人家破了身,然后就一去不復返。留下人家姑娘在家里守活寡。
這姑娘是鎮上醫生冷先生的大女兒叫冷秋月,冷先生的二女兒嫁給了白嘉軒的二兒子白孝武,如今人家兩人也是夫婦和諧。
冷先生本來讓兩個女兒嫁到兩家的意思,就是讓兩家變成親戚,彌補之前一些事情造成的裂痕,壞了他們從小到大的兄弟情誼。
結果現在倒好,白鹿兩家的關系沒怎么修復,反倒讓鹿子霖欠了冷先生好大的情,現在每次他都得小心小意的給冷先生賠不是。還不是因為他鹿子霖的兒子不是東西。讓他鹿子霖抬不起頭。
冷先生想讓鹿家合離,可是想維持這份情誼的鹿子霖執意不肯,他堅信自己能讓那個在外面越玩越野的大兒子回心轉意。
只是可憐了那個無辜的女人冷秋月。
這件事,也是白嘉軒最自得的一點,孩子的家教,最能反證家長的品行,他鹿子霖的兒子做事這么不靠譜,不正反襯他鹿子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嗎?
白嘉軒就這么跟著鹿三回了家。一到家,果然發現這黑娃,跟以前那個大不相同了。
抽上陸仁炳地上來的煙卷,白嘉軒說道“還是陸大帥有本事,看看咱家黑娃跟著陸大帥,學成了大將之風嘞。”
他去界牌鎮來過兩次會,見過大胡子陸大帥,但是他并沒機會跟人家多聊幾句。但是通過有限的接觸就能看出來,人家那是有真本事的。往那一座不怒自威。尤其是第二次去的時候他的姐夫也在。
他心目中的圣人姐夫朱先生,雖然在陸大帥面前也是不卑不亢,但到底是表現出了白嘉軒從來沒見過的臣服之相。
他姐夫跟他說這位陸大帥胸有韜略,且有帝王之相,卻不知道為什么甘愿當一只臥龍。
反正亂世中能遇到這樣的人,是他們的幸運。真龍天子殺伐決斷,但是伴隨而來的也是數不盡的血雨腥風,命格不夠的追隨者只能化為飛灰。臥龍者急忙可以定國安邦,退可保一當平安。
這也是朱先生肯出來做事的原因。白嘉軒對于朱先生的話深信不疑。這位朱先生號稱最后一位關中圣人,那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如果說能掐會算算是夸張的話,布衣之身勸退二十萬大軍的事情可是就發生再辛亥之年。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多少大帥官員想征兆朱先生效命,都不可得。現在那個陸大帥卻可以隨便就能然后朱先生效命。
所以那位陸大帥在白嘉軒的心中已經無限拔高。所以對黑娃能有這么大的改變,白家軒是一點也不意外。畢竟鳥隨鸞鳳飛得遠么?
“唉,陸大帥的本事也就一般般吧,主要是咱黑娃素質高,一點就透,一學就會,干啥像啥,這不是我吹的,是陸大帥說的。”陸仁炳面漏得意的道。反正不管夸陸大帥也好還是夸黑娃也好,都是夸我自己,無所謂。
“咦,看你那張狂勁,在陸大帥面前可不敢翹尾巴。”鹿三嘴上罵著,心里也不免得意,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心靈手巧,種地點苗,看護牲口,哪樣活他都是一點就透,誰見了都得夸他一句鹿三果然是塊好料子。
他黑娃厲害,還不是咱鹿三的種子好。
“恩,你大說滴對,大帥器重你,你也別臺張狂。好好做事,好好做人。你這次回來事掐章程?”
陸仁炳對他倆的話點頭表示贊同,“額以前撿到個女人,就是額以前讓嘉道叔傳話回來說過滴那個,額帶著她回老家找人,就找到一家表親,后來久跟了陸大帥。這不好漢安定下來,就央求陸大帥給保了媒,這就回來萬婚了么。
說著陸仁炳就從懷里,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條幅,只見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幾個大字“祝鹿兆謙,田小娥同志,喜結連理,百年好合,早生貴子,陸仁兵贈”落款上還扣著一塊鮮紅的章,竟然是大帥府的公章。
白嘉軒,鹿三起身,小心結果條幅,平放在桌上,小心觀看,
“哎呀,這字真好,大帥這字,額說不上來,就是透著那么一股字勁兒,看著來勁。”
白嘉軒也就讀過幾年私塾,他也想不到太多詞,但是字的好賴更是分不開。鹿三更是一竅不通,只能是點頭表示“嘉軒你說得對。”
夸獎一通,白嘉軒表示,他負責找人裱起來之后,便主動攬活計,“既然是陸大帥保的媒,那這婚事定然是自然是極好的。咱們這事的得趕快操辦起來。黑娃你看有啥是叔能幫上忙的。”
人家這么上道,陸仁炳自然不會拉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