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第十九個任務 方鴻漸要直腰1
陸仁炳醒來的時候，就有些惡心，因為他發現自己是在一艘輪船上，原身似乎有些暈船。他看了一下周圍，環境還不錯。自己這具身體看來家里條件還不錯。
于是閉上眼睛，開始接收記憶。“這具身體的主人叫方鴻漸，嗯，這個人陸仁炳挺熟悉。方鴻漸父親是前清的舉人，在當地算是知名的大紳士。同鄉有個姓周的商人在滬上發跡，同幾個同鄉同業開了家小銀行，回鄉的時候拜訪賢達。到了方家，看中了正在讀高中的方鴻漸，便將讓自己的女兒與之訂了親。
方鴻漸并沒有見過那位周小姐，僅有一張半身照片，因此并沒有感情。等到方鴻漸去北平上學的時候，周小姐讀了一年的高中，便在家學女紅，備嫁了。在北平見識了新潮流的方鴻漸，有點想悔婚，便寫信給自己的老爹委婉表達自己想悔婚的意思。
結果被老爹洞察他的鬼心思，威脅他不好好學習，瞎鬼混，就要斷他的錢糧，壓回來明年跟他的弟弟一起結婚，方鴻漸一下就老實了。開始讀點叔本華，不再羨慕別人談戀愛，“哪有啥愛情，都是生殖沖動而已。
本來他等著大四畢業后，就要同那位周小姐結婚了。誰料周小姐在他大四那年得了傷寒，去世了。他得到父親的快信之后，心里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對那短命的未婚妻，有了那么點同情。于是遵從父親的意思，寫了一封言辭懇切的慰唁長信。這封信討了老丈人的歡心，周經理叫人回信道，雖然女兒沒過門，但是翁婿名分不改。
并且將方家付的聘禮做生意所得利息，加上周家為女兒準備的嫁妝款子合計兩萬銀元，折合成一千三百英鎊，送他去歐洲留學。
方鴻漸大學從社會學系轉到哲學系，最后在中國文學系畢業。雖然中國文學系是本土的學問，但是在這個時代，恰恰最需要去國外度個金，這學位才值錢。其他的學問比如數學，物理，哲學，心理，經濟，法律都是從國外傳進來的，洋氣撲鼻，本身就值錢，留個學是錦上添花，他這個國文科，算是雪中送炭。
于是方鴻漸帶著老丈人給的巨款，到了歐洲瞎浪了四年。他基本沒怎么正經上過課，大學倒是轉了三個，從倫敦，到巴黎，又跑到柏林，興趣挺廣，課沒聽幾個。等到四年頭上，錢只剩下四百鎊了，才想著回國。
結果家里的老爹和老丈人都要看他的博士學位，他只好買了張美國的假文憑。買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張文憑是假的，可笑那個愛爾蘭騙子還想把他當傻子，結果他輕松花了四十美元，買了一張野雞文憑。可惜的是因為時間倉促，他買的這個文憑學校并不存在。其他有十美金就送碩士學位，搭售三個博士學位的在冊大學，他并沒有找到合適的中介。
洪堡大學的博士學位，倒是六個月就可以拿到，但是方鴻漸并沒有耐心，于是早早就買了張二等艙的船票，踏上了回國的旅程。
陸仁炳來的這一天，正是船剛開始離港出發的日子。方鴻漸的一生可以說是，一把好牌打爛的典型。他這個人就是個典型的小知識分子，沒啥大的本事和抱負，結果稀里糊涂的連小日子也沒過好。
方鴻漸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挺直腰桿，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嗯，很樸素的愿望，在這個年代這樣的愿望其實很奢侈。現在是公元1937年的7月，抗戰就要爆發了。像他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除了四處逃難，別的啥也做不了。
方鴻漸最大的失誤，就是買了這個假文憑，哪怕是買那個一送三的，也比這個強。至少人家那個一送三的大學是真是存在的。而這個格萊登大學根本就是不存在。這也沒什么，在這個信息不發達的年代，只要不碰到懂行的，也能蒙蒙事，問題的關鍵就出在這，他回國之后，肯定是要接觸留學生圈子的。那還不得輕易就露餡。
這也是方鴻漸回國后，這腰桿子就越來越彎的原因，底氣不足啊。所以陸仁炳首先要解決的就是這個問題，必須得弄一個過得去的博士學位。然后再弄基本專著，寫幾本有影響力的作品。這腰桿子才算是真的挺起來。
至于說，參加抗戰，改變歷史什么的。開玩笑咱可不想被和諧，好好活著不好么？對于當個小知識分子混日子，應該沒有啥大關系。
思來想去，還是得盡快解決這個事情。在洪堡大學，他純粹就是混日子，連個正經的導師都沒有，不過到底還是認識一個老師的，趕緊攢一篇論文，寄過去在附上一封匯票。弄個洪堡大學的學位應該不成問題。
這還不保險，還是得啟用那個愛爾蘭騙子，在他那個買幾個在冊備案的大學的博士學位，學校不行，數量來湊也可以。嗯，再同巴黎，倫敦那兩個學校聯系聯系，好歹也是校友，給咱個學位是應該的吧。博士不行，碩士也可以，碩士不行，學士也行。好歹俺們也是給你們交過學費的。
這年頭歐美的學位審核其實沒那么嚴格，自然科學類的要嚴格的多，社科類尤其是文學類的學位其實水份大的很，可操作的余地大的很。
這個其中的門道，方鴻漸再買學位的時候，早就把行情打聽清楚了。聯系方式，學位要求也都抄錄了一本子。現在正好方便陸仁炳使用。
整理好了記憶，陸仁炳就起床，準備干活。
白拉日隆子爵號是一艘排水量一萬四千噸的大家伙，二等艙可以容納100位客人，比不上一等艙豪華，但是要比三等艙好的多。這里至少保證每個客人有一個獨立的房間。餐廳提供的食物也不錯。不過票價是真的貴兩百多英鎊，換算成法幣差不多得兩千七。，這還是打過折的，現在陸仁炳口袋里就剩下不到一百鎊了，真是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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