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秋杳干巴巴又弱小的樣子,過于可憐,再者事情也不算是太大,出來玩嘛,有點動靜也是正常的。
再加上,這又是水仙姑娘帶來的丫環,自己這邊說多了也不太好。
公子雅興沒被打擾,侍衛也便不準備多說。
免得回頭小姑娘跟水仙告狀,他再吃了自家主子的板子就不太好了。
想明白之后,侍衛揮了揮手道:“規矩點,別亂來,別擾了主子的清靜。”
“嗯,我知道,我一定注意。”秋杳就差沒直接發誓表示自己會很乖巧的。
這樣的秋杳倒是讓侍衛說不出什么重話,點了點頭,然后轉身就走了。
伶俐這會兒還沒從那兩串鞭炮里走出來呢,整個人木愣愣的。
好半天之后,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的媽呀,耳朵差點聾了,你怎么還帶了炮火出來啊,好刺激啊。”
拋開最開始的震驚之后,伶俐只覺得好刺激啊,可惜太少了,晚上沒得玩了。
也怪她沒想到,不然也買兩串出來玩。
不過想了想,臨近中秋了,炮火那玩意兒又不比其它的,購買的渠道不多,還特別貴。
伶俐摸著自己干癟的錢包,流下了窮鬼的眼淚。
“可惜了,原本是準備咱們晚上出去玩的,剛才不小心失手了。”秋杳表現的特別真切,而且一臉要哭的樣子,看得人真心不舍得多問。
伶俐剛才注意力都在落水的耿佑坤身上,倒是沒注意到這邊。
如今對于秋杳的說辭,也并沒有多質疑什么。
“別難過了,咱們晚上玩其它的。”伶俐不想秋杳一直惦記著鞭炮,忙出聲安撫。
今天什么時候散場也不知道,不過跟著水仙出來,就是默認她們今天晚上也是可以不回去干活的。
“嗯。”秋杳維持著話不多的人設,輕輕的應了一聲,然后垂下頭,身上低落的氣息,已經快要溢出來了。
伶俐實在看不下去,拉著秋杳的手回船艙,然后發動另外兩個小姐們開始勸秋杳。
秋杳也很給面子,很快便嘆了口氣,拍拍胸口道:“晚一點請你們吃多福齋的糕點。”
“哇,好啊!”
“這個好,這個好!”
“嘻嘻嘻嘻…”
三個小姐妹一陣嘻嘻嘻,畢竟多福齋的糕點并不便宜,她們平時也就聞聞,實在饞了,才會兩三個小姐妹合資買一包,然后大家分一下吃。
自己單獨買還是太貴了,她們就是一群比996還慘的底層社畜,實在沒那個財力品嘗好東西。
如今一聽秋杳要請客,自然是高興極了。
小姐妹說說笑笑,很快就把鞭炮的事情拋之腦后。
相比秋杳這邊的歡聲笑語,耿佑坤那邊的情況就慘多了。
因為落水時間太久,雖然說盛夏的水并不涼,但是像耿佑坤這樣的文弱書生,在水里泡這么久,著不著涼的不好說,但是水有沒有把他腦子給澆壞了,可就不知道了。
幾個同行書生這個時候只覺得耿佑坤真是麻煩,便是跟他關系處的好的兩位,也覺得情況棘手。
畢竟能跟耿佑坤交好的,也多數是寒門學子,大家的錢都是緊巴巴的,誰愿意出錢給他看病?
可是這個時候不送醫,耿佑坤萬一涼了,那他們說不好還要吃官司。
幾個人自認倒霉,稍稍湊了一點錢,一個個跟死了老娘似的沉著臉,坐著一個城里老鄉的驢車往回走。
耿佑坤在車上來回顛簸,五臟六腑都要出來了。
可惜,泡水的時間長了,整個人昏迷不醒,偶爾有一點意識,很快又沒了。
“倒是沒想到,來揚城還能看一場好戲。”距離秋杳他們最近的那條船上,頂層船艙里,年輕公子一臉淺笑的放下了黑子,緩緩開口說了一句。
坐在對面的年輕公子,手執白子,對著棋局看了半天之后,一邊落子一邊笑著回應:“讓你見笑了,倒是沒想到,如今學子的心思,都跟那后宅的姑娘婦人似的,繞了好幾圈的彎子,如果不是他剛才落水的時候,姿勢太僵硬,我怕是也要被糊弄過去了。”
手執黑子的年輕公子,對著之前耿佑坤落水的位置,冷冷一笑道:“心思不正,便是學問好,以后也不會是個好官。”
“那就是你們的事情了,與我暫時是沒什么關系。”手執白子的公子,漫不經心的笑了笑,然后落了子道:“這一局看來是贏不了嘍。”
對此,手執黑子的公子倒是沒說話,只是輕輕的落下自己的一子。
“對了,那條船上是南子恒?”久久的沉默之后,手執黑子的公子這才輕聲問了一句。
聽他這樣問,手執白子的公子仔細想了想,然后說道:“是他,據說邀請了水凝軒的頭牌姑娘,說起來他還真是可惜嘍,如今這樣,估計也是郁結在心,想放縱一下自己。”
“這有什么可惜不可惜,成王敗寇,他輸在心不夠狠。”黑子公子倒是并不贊同白子公子的話,慢慢的撿著屬于自己的黑子,笑著說道。
只是這笑流于表面,眸底根本沒有溫度,甚至透著幾分冷意。
白子公子也不在意他的態度,跟著他一起去撿棋盤上的棋子,語氣依舊漫不經心:“跟你一比,他是過于仁慈了,但凡他有一分你的能力和手段,都不至于被放養到揚城,任由原本該屬于自己的世子之位,給了別人。”
黑子公子再沒說話,白子公子見狀,也識趣的不再多問。
這條船上的事情,秋杳自然可能知道。
自己船上的南公子,秋杳尚且不知道底細,又怎么可能沒事好奇的去探別人船上的事情?
與其探這些,不如想想,怎么樣勸說衛媽媽將水凝軒改革的事情。
是的,改革。
秋杳想過了,想要安身立命,只是一個打雜丫環的身份遠遠不夠。
衛媽媽能給自己的助力有限,不管親爹能不能找來,秋杳總得有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
水凝軒如今被針對,城王爺不想跟京城來的幾位皇子的暗中勢力對上,更不想摻和到京城的奪權之中,所以也沒想過做什么去反擊另外兩家。
城王爺只是懶得撕破臉,而不是不敢撕破臉。
既是如此,秋杳倒是想試試改變水凝軒的經營方式。
首先,自己得說服衛媽媽,然后衛媽媽才能出面去說服城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