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三鎮。
一行人站在河岸,靜默等待。
領頭之人是陽三鎮鎮長,一個老頭子,高鸛骨,頭發稀稀疏疏,只能勉強蓋頂。
河面上。
一排白鱗鱷魚快速靠岸。
最后邊跟著一個變異鱷魚,足有一個屋子之大。
背部站著數道人形身影,都是面無表情,雙目皆白。
為首者是個少女,容貌美艷,就像剛剛綻放的花朵一般,以奇妙色彩和芳香吸引天涯海角的蜂蝶涌來。
鎮長熊路眼神復雜地看著少女,心底呢喃著:“我的女兒…也不知當初所為,到底是對是錯…”
“恭迎熊將軍!”
一行人在熊路的帶領之下,齊齊行了一禮。
“嗯。”
少女熊曼微微頷首,以示回應。
“祭品準備好了嗎?”
“當然。”
熊路上前一步。
“就跟上次一樣,祭品都被抓到地牢,隨我來便是。”
熊曼剛剛踏出一腳。
突然。
地牢頂端裂開。
一道白色人影從中躍了出來。
身上骨質牛角,白色骨刃,孔洞骨頭攀附,再往上,則是…元盛的面容!
這是元盛的身體!
不過,此刻身體的操縱者已經換了個人。
李邵好奇地摸了摸臂側的骨刃,嘴角微微勾起。
“果然,靈力也能傳送!”
不遠處。
一顆古木之上。
本體緊閉眼眸,體表流著一層隱晦青芒。
脈輪早已開啟,血氣不斷轉換成為靈力。
基于牙牢能力,一道虛無的橋梁架在本體與元盛身體之間,將靈力源源不斷輸送過去。
“你是誰?”熊曼好奇道。
沒有憤怒。
因為她已認出,來者與她一般,登臨將級層次。
李邵沒有回答,只是將孔洞骨頭微微調整了下,使其發出聲音更加尖銳,然后微微伏低身體。
哇哇!!!
刺耳的尖嘯聲回響。
眾人臉上齊齊出現一絲痛苦之色,連忙捂起耳朵。
一道白色光影忽然出現在熊曼身前。
跟在熊曼身側的白瞳獸都是兵級,身體素質較之普通人更強,雖然也被突然出現的尖嘯弄得痛苦不已,但還是下意識出手。
一時間,數道顏色各異的虛像涌來。
對此,李邵完全將其無視過去。
原因也很簡單。
那就是血池靈力的存在。
靈力的位階本就高道意虛像一截,在晉升途中,又融入了道士本身的道意,兩者加起來導致的結果,便是可以直接無視道意攻擊。
手臂橫掃。
白色骨刃快速切割空氣,發出嗡嗡低鳴。
熊曼臉色不變。
這個結果尚在預料之中。
好歹對方也是將級,普通兵級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將級對手。
既然下屬靠不住,那就自己出手好了。
白色骨液迅速涌出,瞬息間凝聚為一具骨鎧,背后一道白色影子狠狠抽來。
李邵身形比來時更快速度向后退去。
白色影子抽在半空,發出一聲刺耳的音爆。
李邵停在不遠處,臉色略顯凝重。
熊曼的骨鎧映入眼簾。
全身都是塊狀骨甲,兩眼眶前還有一對短的尖銳棱嵴,鱗骨突出成一高嵴,背后一條搖擺不定的長尾。
看到鎧甲的一眼,李紹瞬間就想到了一個生物。
“孝燈鱷!”
一種生活在孝燈河中的鱷魚,性情兇猛,體型巨大,聽說還喜食人。
至于剛才抽向他的白影,正是骨鎧背后的長尾。
雖說最后一刻及時退了出來,但左臂還是微微擦到些許,全部骨刃瞬間折斷。
這不是速之極能做到的。
“力之極!”
“那家伙實力最低也在脈輪境中期!”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李邵也不愿久留,身形一閃,就化為一道白色光影瞬間消失在眾人眼前。
熊曼邁出一腳剛要追擊,但最后還是停了下來。
“這速度…”
她挑了挑眉。
“竟然比我還快!”
想了一會,她伸手招來熊路。
“查一下,那個家伙來此作甚。”
“是。”
熊路連忙點頭,退了下去。
另一邊。
一道白色光影抓著元盛在林中極速飛掠。
剛才李邵就將靈力收回,沒了靈力支撐,元盛體表的骨鎧也很快碎裂。
至于此次的目標,那個名為齊雪的小女娃,早就在戰斗開始之前將其送了出來,安置在了附近一個安全之所,執念也理所當然解了開來。
太陽剛剛升起。
李邵與元盛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安穆縣城之外某處。
“第五天,剛剛好。”李邵自語了一句,然后向著元盛吩咐道:“動用你的能力,找到甲一他們的所在。”
“是。”元盛連忙應下,然后緊閉雙眸,重新睜開之后,便伸手指了一個方位:“先生,他們就藏在那兒。”
城外。
某片竹林深處。
賈瑤等人坐在清理出的一片空地之上休息。
一道白色光影從林外瞬間掠入,眾人先是一驚,待看清光影身份之后,都是放下警惕,拱手一禮:“先生。”
短暫交談之后,李邵得知,那拂柳觀的弟子就在幾天前到了安穆縣城,不過不知是何緣由,只到了兩個,余下一個不知所蹤。
而甲七與甲九,眾人也依照之前計劃,暫時沒去接觸,轉而暗地調查,雖然甲七竭力掩蓋自身蹤跡,但還是找出一些異樣所在。
路上有一些行人曾經目睹很像甲七與甲九的人進出縣衙,雖然次數不多,但也足夠讓有心人記下了。
“果然叛變了么。”李邵不禁搖了搖頭。
劉長仁站出來道:“現在他們就在須洞之內,先生,我們要不要?”
他最忌諱的就是背叛,因為他爹劉成禮就是死在了拂柳觀弟子,他寄予厚望的同道身上,所以,對于甲七和甲九,是打心底里痛恨。
“你們去解決吧。”李邵隨意道:“我得去與縣令大人好好談一談。”
須洞。
曾偉才和藍彤正盤坐在地修煉。
忽然。
嘎吱一聲。
大鐵門推了開來。
劉長仁,賈瑤,甲六,甲八,以及元盛依次走入。
“你們終于回來了。”曾偉才驚訝道,臉上喜色一閃即逝。
劉長仁只是冷笑一聲。
“背叛者,去死吧。”
“什么?”
曾偉才瞪大眼睛,發現不對,卻已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