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外小狐貍說話后的第二天,衛淵收拾的干干凈凈、溜光水滑的,甚至僧衣都買了一身月白色的,很是捯飭了一番。
結果狐貍姐姐沒來!
衛淵一把抓過雞腿,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一臉明媚的憂傷,唱道:“我哭著對你說,聊齋里都是騙人的!我不可能是你的秀才!也許你不會懂,從她說姐姐以后,我的光頭半夜都亮了”
雞腿(愁眉苦臉):自己人啊 這一個月來,衛淵也不是沒有收獲。比如那天…
那天下雨,師徒二人和一貓一狗都沒有下山,就在廟中吃起了火鍋。
外邊是淫雨霏霏,雞腿愁苦的不行,看著濕漉漉的地面,覺得下不去jio。
但是被看得死死的二哈癲狂了!
下雨啊!稀泥啊!快活啊!
只花費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瘋狂的二哈就已經把自己變成了一只泥狗。
它嗨瘋了,帶著一身的泥水,奔著蹲在房檐下,小心翼翼看著水滴低落地上的雞腿,就沖了過去!一路上泥水紛飛!
雞腿:你不要過來啊!
然后究極變身,一只兩米多長的巨型虎斑爪,一爪將二哈扇飛!
等到衛淵反應過來的時候,二哈已經飛到墻外的樹上了,離地得有七八米高,正抱著樹干懷疑狗生。
二哈:我是誰?我在哪?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從此以后,二哈就出現了一個奇怪的能力,就是會忽然間出現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奇怪地方。它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也不知道是怎么出現的,甚至都不是空間類的能力。
有一次,和尚們正在做早課,結果二哈忽然出現在了如來福的懷里,接受了大小和尚的磕頭。還有一次和尚們吃飯的時候,二哈坐在了飯盆中。
要不是瘋僧的威懾力當真了得,這蠢狗已經被那些和尚給扒皮吃了!
不過瘋僧卻對二哈卻很是贊賞,稱其為“遵從本心,則隨心所欲!已經得到了我佛三味!”
衛淵:???我還沒開始學呢,二哈先學會了?!
也就是那次,衛淵才發現,這些道貌岸然的和尚,原來背地里還吃肉!伙食相當的不錯!
只不過他們為了不讓香客發現,都是在晚上才吃的!
我說怎么一個個油光滿面的呢,還以為念經念得好,能夠補充蛋白質呢!
一個月過去,衛淵對這個世界,至少是對附近的幾個縣城、鎮子,有了一定的認識。
這個世界可真是相當的辛苦,幾乎每個鎮子里或者縣城中,都有一條專門賣人的街道。
那些清苦人家在那些養不起的孩子,甚至是女人的頭上插上草標,賣了換些銅錢。
官府是非常腐敗的,和那些大商賈勾結,壟斷生活必需品,逼得那些本就貧窮的人賣掉土地,進而賣掉自己。
而那些街面上的衙役兵丁們,幾乎都已經是明著勒索了。
就這,那些衙役兵丁還很自豪呢,說是如果不是他們在,這縣城就得像是那些法外賊窩一樣,那些平民商戶就得任人宰割。
而最后那些錢,大部分最后會落入知縣和大商賈手里,這簡直都要成為產業鏈了。
除此之外還有匪患。民不聊生自然就會有人落草為寇。
就這一個月,衛淵跟著瘋僧出去浪的時候,遇到了七八次強盜土匪和劫道的。
有的知道瘋僧,哪敢造次?點頭哈腰的將試圖送走。有的不知道瘋僧,但是對出家人網開一面。有的則是管你是什么人,今天不留下點什么,就留下腦袋!
甚至還有對衛淵起了心思的!
和尚都不放過?!畜生啊!
結果不等衛淵表現一下,瘋僧是一人一拳,打的滿天飛。那是相當的辣手!
瘋僧要是不出手還好,還能和顏悅色的和你聊兩句,但是真開始出手了,那是完全不留情!什么殺戒不殺戒的,一拳一個表面無事,五臟化為肉泥!
一旦動起手來,什么家有老母、小兒,什么被地主鄉紳霸凌身負血海深仇,完全不管!面色平淡的就打死!
瘋僧:“三界皆苦,猶如火宅。此舉乃是貧僧超度爾等,助你們超脫罪孽。阿彌我佛”
衛淵看的都覺得膽寒!
因為瘋僧此時既不是追求殺人的爽快,也不是報復,也不是懲惡揚善,他是面帶微笑的助你超脫!
殺了你是為了你好!
偏偏他強大的不行,行使自己的理念毫無遲疑、一絲也不會動搖。
殺人的罪惡、犯戒的愧疚,統統沒有。
除了匪患之外,百姓們還面臨著妖魔邪祟的威脅。
在這點上,那可就是貧富貴賤一律平等了。
這一個月里,衛淵知道的,就聽說了十四起大大小小的詭異事件。
輕微的比如某某荒宅半夜有人竊竊私語;某家的媳婦被什么東西給魅了,一到晚上就光著身子叫罵,鍋碗瓢盆全都給砸了。
還有城外鄉人留人住宿,結果早上起來人不見了,留下了一串古銅錢,全都是前朝的。
最嚴重的是海鹽縣縣令的一位刑名師爺,全家被吊死在房梁上,據說每個尸體的舌頭都伸出一尺來長!
據說是那師爺收了黑錢,把一個寡婦屈打成招。結果那寡婦不堪入獄受辱,用自己的褲袋活活把自己絞死了。
那師爺也是壞事做絕擔心出事,結果將那寡婦的骨灰埋在獄中的獄神像下邊,希望能夠鎮壓住!沒想到,當時沒事,半年后卻死了全家!
為此,縣令拿出了二百兩銀子,懸賞僧人道士驅逐邪祟。想來是怕冤魂糾纏到他的身上。
這天,衛淵又給師傅打了洗臉水端過去。
沒想到今天師傅居然沒有睡懶覺,還仔細的洗了洗臉!把衛淵嚇了一跳!
瘋僧把衛淵叫到近前,問道:“這一個月來,你可有所收獲?”
衛淵心里犯嘀咕:我該怎么回答呢?收獲很是巨大!比如春風苑的小娘子們都很熱情;比如東坡肘子的正宗做法;比如如何套別人家養的大公雞;比如我們是高傲的佛爺,是經常在正經與不正經之間徘徊的和尚…
這話說出來,不會被一掌斃了吧?
衛淵只能低頭含糊其辭:“嗯,是…收獲不小。”
瘋僧笑了笑,說道:“無忌啊,這個世界是一個壞掉的世界…”
衛淵瞬間耳朵就支棱起來了,這可是關于世界背景的情報。
只是半天瘋僧都沒再說話,衛淵不愿放棄,接起話頭說道:“師傅,這個世界的人,活的好像很辛苦啊!”
瘋僧點了點頭:“因為世界壞掉了,所有三界之內的所有生靈,全都要遭受苦難。人辛苦,就連鬼也辛苦,妖魔辛苦,神佛也辛苦…不,已經沒有什么神佛了。那群孬種已經跑光了!”
“跑光了?神佛跑了?!”
衛淵第一天來就被妖怪追殺,自然知道這個世界是個妖魔橫行,甚至泛濫的世界。但是有沒有神仙佛祖,還真不好說。
只不過以便宜師傅這種隨手劈山的表現來看,恐怕還是有的。
可今天居然聽師傅說,神佛都是孬種,已經跑了!
這是什么鬼展開?因為什么跑的?
瘋僧盤坐在床上,說道:“如今你也算是有了些認識,也放開了自我,算是夯實了基礎。那么為師也要開始教你佛法了。只是,在教你之前,我得說一說我們這一脈佛法的來歷…”
瘋僧這一說就是一個多時辰,他對衛淵是有問必答,毫不遮掩。
等到衛淵頭昏腦漲的回到了自己的禪房,看著懷里的本派秘典,想起便宜師傅的話時,愣是覺得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那所謂的秘典,是一本拿在手里輕飄飄的經書,大概也只有幾十頁的樣子。紙張的質量很一般,衛淵輕手輕腳的生怕弄碎嘍。
佛經的封面上面畫了一個非常抽象的人形,旁邊還歪歪扭扭的寫著三個瀟灑不羈的大字:我佛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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