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一盤散沙

　　玉藻前對環境變化的適應性比陸瀟想象中要好，她的學習能力也很強。

　　下午出發前往會場時，玉藻前已經能熟練的把玩智能手機了。

　　半靈體狀態的玉藻前無法被普通人目視到，但為了避免參會的陰陽師發現她的蹤跡，陸瀟讓她變成一只袖珍的四尾小狐貍縮在永真懷中。

　　暖洋洋毛茸茸的觸感讓永真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玉藻前就躲在永真寬大的陰陽師狩衣內繼續玩手機。

　　玉藻前對現代智能化設備的癡迷讓陸瀟有些意外：“小玉，你對這個時代怎么看？”

　　有著金黃色毛皮的小狐貍從永真的領口探出頭來看了陸瀟一眼，橙紅色的雙眼中閃爍著靈動的神采。

　　“嗯…怎么說呢。”

　　玉藻前考慮了一下：“就生存環境方面來考慮，還是過去更好。”

　　“以前的溪水更清澈，空氣質量更高，越往古時倒推，空氣中蘊含的靈力純度也越高。”

　　“但光是從環境方面考慮不太客觀，就生活條件來說，如今的時代無疑更加優越。”

　　“世界上的大部分平民不用再為填飽肚子而發愁，還能在閑暇之余享受現代科技帶來的諸多便利娛樂方式…比如智能手機，個人電腦等等。”

　　智能手機在陸瀟和永真眼中已經過時了，習慣了使用更便攜的Focus，再倒退回去用“笨重”的手機是難以接受的。

　　但對于初次接觸現代科技的玉藻前來說，智能手機絕對是超越她想象的劃時代“寶物”。

　　陸瀟所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果然越往古代走，大氣中的魔力濃度就更高嗎…”

　　繞來繞去又回到了末法時代這個圈子里。

　　就算在漫威這個魔力依舊充沛的世界，隨著人口的增長和人類對環境的破壞，魔力的濃度確實是呈現下降趨勢的。

　　這幾乎是所有含有魔力概念的世界共同存在的難題。

　　陸瀟不確定漫威宇宙的資源是否會像薩諾斯所說的那樣，因為人口無節制的增長而最終耗盡。

　　這個問題只是在他腦中一閃而逝的留下了一些印象，隨著前往神田神社參拜的人流逐漸匯聚，陸瀟暫時遺忘了這個話題。

　　大東京都市圈范圍內擁有超過日本總人口35的比例，居住在高檔住宅區的陸瀟平常不怎么感覺得到，一到節慶時期，街上的人流量就會呈現幾何式的增長。

　　與白天前往神田神社時相比，下午的人流量更加恐怖。

　　進入千代田區外神田街道后，前來參加慶典的行人將大街堵得水泄不通。

　　在維持治安的警察阻攔下，只留下了大街中央供神轎路過的空間，大量民眾堆積在道路兩側嘰嘰喳喳的討論著。

　　周圍的嘈雜環境讓玉藻前十分不適應，她以前生活過的江戶時代，東京…或者說江戶，還遠遠沒有這么恐怖的人口密度。

　　用尾巴堵住耳朵，玉藻前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繼續用靈活的小爪子在智能手機上點點戳戳。

　　陰陽師協會早就考慮過人流的問題，為了避免參會的貴客被“凡夫俗子”阻擋，協會特意安排了一條綠色通道。

　　通往神社的一之鳥居附近，幾名身著狩衣的陰陽師單手結印舉在胸前。

　　在普通人看來，這些陰陽師只是節日慶典的一部分，是為了烘托氣氛才穿成這樣。

　　但只要靠近到一定距離，與神秘世界有關的人都能感到微弱而柔和的靈力波動。

　　靠近神田神社后，玉藻前不情愿的在永真的催促下完全靈體化。

　　陸瀟和永真結伴走到負責迎接的陰陽師面前時，其中一名年長的陰陽師突然雙眼睜大，顯然是認出了兩人的身份。

　　日本人對強者的崇拜從古至今從未改變過，這名陰陽師立刻招呼周圍其他人一起恭敬的向陸瀟行禮。

　　“至尊法師、永真法師，歡迎二位不遠萬里前來參加陰陽師大會。”

　　陸瀟臉上保持著淡淡的笑容：“突然宣布參會，恐怕是讓你們增加了不少的工作量吧，我都說了一切從簡就好，蘆屋會長太客氣了。”

　　陰陽師協會的現任會長名為蘆屋三船，與安倍和賀茂家族一樣，蘆屋同樣是在陰陽師史上留下濃重筆墨的一族。

　　蘆屋家族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就是被第一陰陽師安倍晴明當做最大威脅的蘆屋道滿。

　　千百年時間過去，道滿和晴明早已煙消云散，但他們留下的道統卻一代代繼承了下來。

　　安倍、賀茂和蘆屋三大家族被合稱為陰陽師的御三家，每一代的協會會長都是從三大家族中選出來的。

　　在大批陰陽師的簇擁下，陸瀟和永真被迎入一棟古色古香的兩層建筑中。

　　通過一道由法術連接的空間通道，陸瀟和永真直接傳送到了神田里神社。

　　與上午驚鴻一瞥的冷清相比，此時的里神社已經變得十分熱鬧。

　　大量穿著同款狩衣的陰陽師散布在神社各處高談闊論，一些人說得興起還會當場比劃幾下。

　　由于協會的規定，未經許可不得在里神社中施法，這些人只是單純的比劃手勢，并沒有灌注法力。

　　陸瀟開啟鷹眼視覺瞄了一眼偏殿的方向，上午還無人問津的枯井旁守著幾名表情嚴肅的年長陰陽師。

　　不等陸瀟詳細觀察，一名頭戴烏帽子，臉上留著花白山羊胡的矍鑠老者帶頭從主殿中快步走出，他的身后跟著一大群身穿各色狩衣的男女老少。

　　陸瀟從阿勒忒婭給予的資料中了解過這名老者，他就是陰陽師協會的現任會長，蘆屋三船。

　　豎起食中兩指在胸前施禮，蘆屋三船禮貌的對陸瀟和永真的到來表示歡迎。

　　“至尊法師、永真法師，陰陽師協會歡迎二位的大駕光臨。”

　　陸瀟表面上保持著溫和的笑容與三船見禮，暗中卻首先鎖定了一個對他釋放出明顯敵意的陰陽師。

　　那是一名容貌俊美卻氣質陰沉的年輕男子，他身上不自覺溢散出的魔力讓陸瀟感到有些不適。

　　‘安倍舜吉嗎，這詭異的魔力，果然…’

　　鷹眼視覺還沒有掃描到莫度的下落，安倍舜吉暫時還不會發難，但也無法指望他對陸瀟和永真有好臉色。

　　“至尊法師，久仰大名，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卡瑪泰姬居然也會看上我們這個小小的地方組織。”

　　安倍舜吉陰陽怪氣的態度讓三船十分不滿：“舜吉！注意你的言辭！”

　　陸瀟倒是沒有在意對方的口嗨，他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眼前這群陰陽師高層的神態。

　　‘果然像小玉說的一樣，壓根就是一盤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