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峰寺的附蟲者僧侶中,大部分僧人身上的蟲還沒有成長到能賦予主人不死的程度,都是一些體型比較尋常的小蟲。
而像仙峰寺住持這樣形似干尸的個體,他們的體內寄宿著體型遠超常人想象的巨蟲。
即便從永旅經中了解了仙峰寺僧侶研究不死的真正目的,變若御子依然難以原諒他們犯下的罪行。
送別即將離開的陸瀟前,變若御子贈送給他一捧乳白色的大米。
陸瀟親眼看到變若御子變魔術一樣,憑空從雙手中匯聚出米,這位容貌清秀、性格溫柔的少女將其稱為豐收的象征。
變若御子制造出的米并非通常意義上的普通大米。
雖然只是人為制造出的虛假龍之子,但作為唯一一個歷經殘忍實驗的成功個體,變若御子確實擁有一些正常人所沒有的特殊能力。
陸瀟可以從這捧大米上感覺到躍動的生命力,如果吃下它們,應該能在短時間內加速治愈食用者的傷勢。
陸瀟很清楚這些所謂的“米”是什么,它們是變若之子抽取自己的生命力制造出來的特殊道具,關鍵時候很可能會起到救急的作用。
用布袋收下變若之子賜予的恩惠,陸瀟鄭重的向對方表示感謝。
“嘎吱”
送走陸瀟后,內殿連接正殿的大門再次緊閉,陸瀟回到遍布腐朽之氣的正殿后門附近。
真正的附蟲者雖然擁有不死的肉體,但他們的日常生活并不像人們所幻想的不老不死者那樣愜意。
回到正殿后,陸瀟第一時間看到了一個身穿白色僧袍的“干尸”,他就盤腿坐在正殿的一角,低著頭仿佛早已死去一樣,周圍還圍繞著無數體型碩大的蟑螂。
“吱吱!”
在陸瀟邁步向僧人靠近時,那些有臉盆大小的蟑螂首先有了反應,它們扇動翅膀發出警戒般的鳴叫聲。
通過鷹眼視覺,陸瀟可以直觀的看到僧人體內某個擁有龐大生命力的物體正在蠢蠢欲動。
它似乎在害怕著什么,緊繃的全身明顯表現出警惕,似乎隨時打算沖出寄生體向陸瀟發動攻擊。
圍繞在僧人附近的蟑螂雖然看起來很惡心,但它們其實沒有什么戰斗力,陸瀟在持續接近的過程中,很輕松的依靠高速揮舞的雙袖劍處理掉了這些蟑螂。
“嘶!”
接近到僧人身前三米左右的范圍時,一只形似蜈蚣的巨大蟲子突然從僧人干癟的背上鉆出,嘶叫著主動向陸瀟發動撲擊。
側身躲過蟲子的撲咬,陸瀟條件反射的用袖劍在蟲子的身體上劃過。
袖劍確實在蟲子身上劃出了傷口,但它的身上沒有流出半點血液,行動也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和限制,繼續張牙舞爪的向陸瀟攻擊。
‘果然是不死的嗎。’
雙臂的袖劍接連在蟲子身上劃拉出多道傷口,但不管是左臂的帶毒袖劍還是右臂的破防袖劍,切在蟲子身上都無法對它造成致命的傷害。
即便腦門被捅穿,這只巨蟲也能以極快的速度治愈傷口,生龍活虎的繼續追著陸瀟猛撲。
好在陸瀟的身體柔韌性很好,行動速度也足夠敏捷,蟲子的攻擊都被他一一躲過。
測試過自己攜帶的多種武器后,陸瀟得出了結論,這只成體不死蟲,不管是魔法還是物理攻擊都無法將其徹底擊殺。
‘沒辦法了。’
再一次躲開巨蟲的攻擊,陸瀟左手握住不死斬的劍鞘往下拉,右手借助下沉的刀鞘,一把將背后的大太刀拔了出來。
“鏘”
隨著清脆的出鞘聲,刀身流動著紅色靈氣的不死斬急速劃過空間,在巨蟲來不及做出反應時,一刀將它長著猙獰口器的腦袋切了下來。
不死斬刀身上縈繞的紅色靈氣,似乎在刀刃劃過蟲身時吸收、或者說破壞了它體內的某種特殊力量。
被砍掉腦袋的巨蟲再也沒有了動靜,碩長的蟲身軟趴趴的倒了下來,作為寄生體的僧侶變化更為明顯,他那被不死之力鎖定的肉體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化為飛灰消失無蹤。
“嗡”
揮動不死斬抖去刀身上沾染的綠色蟲子體液,陸瀟滿意的點了點頭。
“果然,還是要用對口的專業武器才能除掉這些扭曲的不死生物。”
牛刀小試一番,當陸瀟回到之前見到仙峰寺住持的佛像前時,之前用詭異的方式離開的綠袍住持再次回到了這里。
“啊施主,看來你已經成功獲得了變若御子的認可,甚好,甚好。”
主持體內寄生的蟲子發出暴躁的嘶鳴聲,但在主持本人的控制下,蟲子始終沒能沖出他的身體。
“施主,請按照我們的約定,賜予我真正的解脫吧。”
陸瀟默然不言,從刀鞘中再次拔出不死斬,在住持體內發出的嘶啞蟲鳴聲中收起刀落,將巨蟲連通住持的身體一起劈成兩半。
住持被切開的身體沒有流出任何鮮血,反而是巨蟲被砍斷時噴出了大量綠油油的體液。
“漫長的使命終于走到了盡頭,希望那個孩子最后能完成仙峰寺的夙愿。”
“阿彌陀佛…”
陸瀟在原地親眼見證住持的尸體化作飛灰散去,雙手合十呈佛禮向其告別。
根據仙峰上人記錄下來的永旅經內容可知,仙峰寺之所以會大量出現附蟲者并非單純的偶然。
某個偉大的存在故意選中了他們,試圖讓這些僧人獲得不死之身,在漫長的歲月中想出妥善的方法將它帶回自己的故鄉。
死于山洞里的仙峰上人知道很多不死之力幕后的秘密,但他在還沒將所有的內情告訴仙峰寺的繼任者前就神秘死亡了,直接導致仙峰寺的路從此走得越來越歪。
不死斬已經入手,漆黑的天色也開始有了一些朦朧的亮光。
原路返回葦名城的過程中,陸瀟順路將所有脫離仙峰寺初衷的和尚全部“超渡”。
離開金剛山回到葦名城下町的臨時住處時,那名負責監視陸瀟行動的小姓正靠在屋外的墻壁上低頭打瞌睡,陸瀟趁機溜進了自己的房間。
一晚上的緊張行動讓陸瀟感到有些疲憊,將不死斬在房間內藏好后,他盤腿坐在榻榻米上進入冥想狀態恢復精力。
大約半小時后,門外的小姓突然發出小聲的驚呼,忙不迭的壓低聲音向某人道歉。
“對不起,弦一郎大人!卑下失職了!”
弦一郎頗有磁性的聲音打斷了對方喋喋不休的道歉:“此事留后再說,那位明國旅人有離開過房間嗎?”
“沒有,從昨天傍晚進屋以來,他一直安安靜靜的待在房間內,寸步都沒有離開過。”
“很好。”
“咚咚”
敲響陸瀟房門的同時,弦一郎將聲音放大到正常音調:“陸瀟閣下,葦名弦一郎來訪。”
陸瀟早已通過敏銳的聽覺捕捉到了兩人在門外的談話,但直到弦一郎敲響房門,他才起身開門將其迎了進來。
“葦名弦一郎閣下,一大早就大駕光臨,請問有何貴干?”
弦一郎依然是頂盔帶甲的全副武裝打扮,進入屋內后,他首先在這間簡陋的房間內掃視了一番,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陸瀟閣下,我此次前來是為了提醒你,葦名城北面的金剛山仙峰寺發生了一些異常狀況,閣下外出游玩時請勿前往城北,以免遭遇不必要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