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說到臺風的時候,李立行的腦袋倏地閃過了一道光。
“我剛才好像想到了什么…”李立行有些出神地這樣想著,之后李瑜再說什么,他都沒有聽進去。
李瑜很快就發現了李立行沒在聽她講話,于是她也不說了,她站起身來就往山下走去。
李瑜起身后,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的李立行也跟著站了起來。
之后兩人來到半山停車的地方,李立行就載著李瑜下山了。
到了游艇廠門口時,李立行就停車讓李瑜回去。
“車子不停我家了?”李瑜問。
“我剛才才想到我可以把車子停在游艇廠里。”李立行解釋道。
“你又不是游艇廠的人,你能進去嗎?”李瑜問。
“應該可以,我幫我爸送過幾次魚,那位老保安認識我。”李立行說。
“那行。”李瑜說道,說完這話李瑜下了車,道了聲再見然后就走了。
李瑜走后,李立行就把車開到了游艇廠門口。
之后李立行沒費多少功夫就在那個身為保安組組長的老保安的幫助下,把車停在了游艇廠的摩托車車棚下。
出了廠回到家時,家里剛好要開飯。
“你又跑哪里去玩了?”李立行一進門,李淑芬就有些不滿地說道。
“和李瑜去清水巖玩了一會兒。”李立行老實交代道。
“就你們兩個?”李淑芬聽完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盯著李立行問道。
“嗯。”李立行被李淑芬看得有些不自在,應完趕緊走向廚房去洗手,然后盛飯,準備吃飯。
但吃飯時,李淑芬卻還是不依不饒地追著李立行問了許多問題。
比如誰先邀請誰的呀,又比如去山上玩了啥之類的。
李立行隨口應付著,然后他匆匆吃了完飯,就跑到了樓上去。
李立行上樓之后,李淑芬就問李文峰說:
“你看他們這對能成嗎?”
“都還是小娃娃,你操心這個干什么?我又不是曾.道人,我怎么知道能不能成?!”正在為臺風季節到來操心的李文峰沒好氣地說道。
“我就問問而已…”李淑芬小聲地說了一句,隨后她給李文峰夾了一塊五花肉片,放到了他的碗里。
自古以來,男人在家里的地位,和他能賺多少錢都是成正比的。
李文峰沒出來干魚塘時,賺得和李淑芬一樣多,所以他在家里沒怎么說話。
因為李淑芬還有幫忙操持家務,所以那時候家里,基本上都聽李淑芬的。
但現在不同了,李文峰養魚賺了大錢,幾乎每天都在忙魚塘的事,李淑芬就很少在家里給他找不自在,所以基本上李文峰說什么,李淑芬就聽什么。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任何家庭的問題,歸根到底都和錢有關。
把錢的問題解決了,基本上也就沒有了問題,而如果沒錢,那問題就大了。
八月二十五日,李立行要去學校注冊前,啼血臺風形成了。
再次聽到這個臺風的名字后,李立行就明白他當時想到的到底是什么了。
根據李立行前世的記憶(其實是從碎片中獲得的記憶,下同,不再贅述),這個三次登陸的臺風,給整個明海市帶來了巨大的破壞。
當啼血臺風到達南海北部時,就曾出現雙重眼壁結構,內眼及外眼的直徑分別約為20公里及100公里。
明海市天文臺科學主任表示一般都是較強的臺風才會有雙重眼壁結構,暗示著臺風登陸時,明海市各地區的風力會異常猛烈。
由于臺風移速極快,基于危險半圓效應下,天文臺特別關注此臺風的走勢,罕見地在發出1號風球時,就提醒市民注意防風措施。
隨后,受強勁副熱帶高氣壓的引導,臺風啼血以時速高達30km/h的移速,快速逼近明海市,明海市天文臺隨后便發出了3號強風信號。
不久后,臺風在梅海市首次登陸,正面吹襲明海,在臺風登陸附近區域,不少地方都出現了****。白、綠、黃、紅、黑五色臺風信號先后在梅海等地高高掛起。而全省幾乎所有市縣都發布了不同等級的臺風預警信號。
此后啼血臺風走了又來,來了又走,反復登錄了三次,而且三次登陸后,強度基本未衰減,這真的是一個破壞力十足的超強臺風。
作為一個養魚人,李文峰當然知道臺風的可怕,只是他沒想到的是,臺風竟然會連續登陸三次。
只不過這次有李立行在,事情并不嚴重。
在李文峰打算檢查發電機,增氧機,備好柴油及增氧劑,穩固好房屋,加固好線路,適當控制水位時,李立行卻偷了他的印章,在臺風臺風剛形成時,就把他名下魚塘里的所有的魚,全部便宜賣了。
之后,說是媽祖托夢讓他提早賣魚的李立行差點沒把二老氣死。
但當臺風三次登陸,李樹和其他養魚人賠得血本無歸時,躲過了一場大劫的李文峰和李淑芬就對李立行這個親兒子變得異常寶貝了。
“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做。”李淑芬說。
“你想買什么,我給你買!”李文峰說。
二老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變化,于是李立行趁機說道:
“我不想吃蘆花雞,也不想買電腦,我只想說,我已經快十六歲了,也算是半個大人了,你們以后對我多放點心就好。”
二老在聽完李立行的話后,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他們心里都覺得李立行這是得了便宜在賣乖。
于是李淑芬就殺了一只蘆花雞,李文峰則給李立行買了一臺電腦。
李立行對此有些欲哭無淚。
但更欲哭無淚的是李樹,早前因為眼紅李文峰而四處找人合伙投資魚塘的他,現在已經賠得連給李瑜注冊的錢都拿不出來了。
“要不…我不讀了,出來幫你們干活吧。”知道家里情況后,李瑜開口對二老說道。
“家里就你一個女娃子,就算是借錢,我也會讓你去上的,吃飽就去樓上休息,這些事不是你該操心的。”李樹說完就拿起摩托車鑰匙,帶著李瑜的媽媽李潔出門去了。
李瑜隨后就上了樓,她打開抽屜,在房間里一個人呆呆地看著那張錄取通知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