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啊~嗚啊~嗚啊”
一聲清脆嘹亮的啼哭,在石窟里回蕩,嬰兒似乎對洞里難聞的氣味敏感,愈加掙扎了起來。
石窟周圍鑿出來的通風口處有陽光透進,勉強讓陰暗的洞里有了些許光亮。
“歪比歪比,歪比巴卜”抱著孩子披頭散發的女野人雖然看起來有點虛弱。
但還是略帶驚喜的和旁邊一臉絡腮胡子的男野人叫著。
“依古比古唔西迪西,瑪卡巴卡湯姆布利柏”
旁邊的男野人紅臉赤頸的將嬰兒接過來,嘴里嘰里呱啦的吼叫著,明顯是更加激動。
還是嬰兒的方哲一臉懵逼,拯救文明從嬰兒開始?
“算了,聽不懂慢慢學吧,反正我還是個嬰兒”
吃完女野人喂給自己的母乳后,嬰兒狀態的方哲也感覺有點累了,慢慢的躺在女野人懷里熟睡了過去。
----------------------------------
“在公元2112年12月21日00點00分,存在于太陽系中四十五億年的月球突然消失。
在這一刻之前,地球和往常并沒有什么區別,除了今天是瑪雅人預言的2012世界末日的一百周年之外。
可12月20日最后一秒走完后,月球就在地球包括空間站所有人的眼里消失了。
月亮消失的第一分鐘,還處于夜晚的地方,只要沒有燈光,伸手不見五指。
月亮消失的第三十分鐘,失去了月亮的引力,潮汐會以相當慢的速度上升和下降,大約是當前波動的三分之一。
月亮消失的第一個小時,最后一則從地球發來的通訊到了空間站中。
月亮消失的一天,人們所期待的黎明并沒有到來,也永遠不會到來。
地球也跟著消失在了宇宙之中。”
方哲對著跟在自己身旁的原始人嘰里呱啦的說著,只不過,似乎這些原始人并不能理解自己的中文,基本上沒聽懂。
可它們見這個奇怪的族人神色頗為悲壯,倒是有被這激昂情緒感染到,顯得有些難過。
“算了,算了,”方哲扭了扭因為激動而使得肌肉僵硬的脖子,轉頭向外面走去。
時間靜靜地流淌著,方哲從來沒覺得等待是這么難熬的一件事。
這是方哲來到這個原始人世界的第八年了,在太空站中為了節省個人配比資源,他選擇了進入休眠倉中,進入的時候莫名其妙的應了一個回答。
“你愿意拯救你的文明嗎”
“愿意啊”,沒等方哲說問清楚下面的話,還在太空站休眠倉的他就被穿越了,成為了這個原始部落的嬰兒,不過還好有一個作為穿越者福利的系統相助。
也就是文明拯救系統。
顧名思義,輔助自己拯救地球的。
剛穿越來的方哲,發現自己成了一個小孩兒,還是高興的,就當這個是陷入休眠后的模擬游戲玩唄。
只不過三天時間不到,他就放棄了這個想法,選擇使用了系統現在唯一開通的功能,跳過回合。
這個系統雖然名字叫的威風,然而現在卻沒有實際的幫助。
每當使用跳過回合后,在這一回合之中,自己就像是這個身體所帶的老爺爺一般,可以選擇文字敘述模式,或者電影模式,電影模式甚至還貼心的帶上了快進。
而且他發現,只要自己在跳過這個回合前,堅持做一件事三天以上,并留下要堅持的想法后,在自己跳過的時間段內,人物就會持續的做這件事。
上次回合之前,他留下了每天一百個仰臥起坐,一百個俯臥撐,一百個深蹲還有長跑10公里的想法。
可惜的是,再度過來的他并沒有變成一拳超人,除了身體強壯了點,并沒有其他任何變化。
眼下已經是第八個回合了,還一事無成,可不能在這么跳過下去了。
想了想,方哲決定待在這個原始部落一段時間,好好觀察一下有沒有破局的辦法。
坐在山頭,抬眼遠看,入眼的是綿延的看不見盡頭的山林。
其中幾座光禿禿的沒長多少植物的山是部落的戰士們用來訓練的地方,也是如今狩獵戰士們使用石器的主要出產地。
那里的石質并不適合植物生長,卻是一個很好的訓練地。
方哲現在所站的地方是片碎石山,這些碎石并非天然形成,而是被人打碎的。
能被加工的有用的石頭早被部落的人撿走了,剩下的都是一些無用的碎渣,平時也沒人過來。
這座山腳下中開辟的數個山洞里便是部落的居住地。
來到這個名叫“玄”的部落,成為這個位于荒山野嶺中的部落里的小屁孩。
這是一座孤立的部落,自給自足的生活。
方哲走下山的時候,剛好遇到幾個男人押著一名滿臉痤瘡,神情漠然的老婦,往遠處的方向走去。
極度瘦弱的身軀佝僂著,就像一塊在太陽下暴曬許久的橘子皮,干裂的紋路充斥在皮膚上。
白色頭發在棕黑色皮膚襯托下異常顯眼,數量非常少,在寒風中散亂。無神的眼睛里透出一絲灰白,看不到任何希望的信號。
這已經是一周以來的第二個人了。
今年的冬天來得比往年更早。突如其來的大雪將整個世界變成皚皚白色的同時,也徹底斷絕了人們活命的希望。
沒有收集到足夠食物的部落,只能依靠入秋以來的積蓄勉強渡日。
從上周開始,部落里就已經斷糧。
餓得快要發瘋的人們,不得不冒著大雪進山狩獵。
留在家中的女人和孩子,也刨開部落四周的積雪,用簡單的工具挖撬著從比鐵塊還堅硬的凍土,希望能夠找到一點點可以果腹的草根和野莖。
可是,即便僥幸偶有收獲,得到的那點吃食也無法滿足所有人的需求。
饑餓,成了籠罩在所有人頭頂上揮之不去的可怕之災 在這種情況下,族長和族巫商議之后,無奈的宣布:從部落里挑選出一定數量的老人“拋棄”。
與青壯相比,體弱多病的老人顯然屬于部族里的負擔。他們很少生產,卻要消耗相當數量的食物。
與其浪費資源養活他們,不如提前解決,讓那些健壯的村民能夠平安渡過這個寒冷的冬天。
玄部落的位置并不好,在崇山峻嶺當中,人們已經習慣了直接用雪水煮肉。
在加一點從山石壁里摳出來的白色石頭,由于村民們舍不得丟棄獵物內臟,這樣食物除了略帶點咸,湯腥味很重,聞起來令人作嘔。
食物必須優先滿足青壯組成的狩獵隊。至于女人和孩童,頂多只能嘗到一點殘羹剩飯。
在村里,經常可以看到餓極的孩童拿著任何在他們看來可吃的東西磨牙。甚至就連堅硬的凍松木上也留下了深深的牙印。
整個村子都在挨餓。尤其是寒冷的冬天,死去的人會更多。
如果一天前出發的狩獵隊沒有帶回足夠的獵物,如果這場大雪還要持續很長的時間…那么…
當部落里所有的老人都被拋棄,饑餓的原始人大概率會失去理智的接下來將其他人當做目標。
方哲有理由為此感到恐懼,他還是個孩子,盡管他現在的身體素質已經和現代成年人相仿。
只要有女人,就能生孩子。
至于男人…呵呵,這個世界上從來就不會缺少。
反正等到春暖花開食物豐足的時候,女人們還能生養更多。
和部落里其他人一樣,周哲一家棲身的洞穴,也是在山體里面。
食物,是永遠困擾部落的最大難題。無論生老病死,所有村民的尸體都不會被浪費。
被丟棄在外面的老人,過不了一會,便會被丟棄出去的人重新帶回來,分給部落里的人。
大家對此心知肚明,但就算是這種來路不明淡薄寡味東西,分到各人手中,也僅僅只有小半碗。
洞穴是原始人的傳統居住模式。巨大的洞口在地上趴著,洞口處墊著五公分左右的碎石。
碎石上面用凍土墊高形成地壟,兩扇木門架在地壟的中間抵擋著呼嘯的寒風,木門做工很粗糙,卻很結實,可以擋住風雪。
望了一眼陰沉沉的天空,方哲冷笑著搖搖頭,推開木門,轉身走進洞穴。
沿著洞穴直直的走下去,族人們在這條直路旁邊開辟出了大大小小的洞,和老鼠巢穴一樣,縮在里面一動不動,偶爾有一雙眼神盯著周哲,露出垂涎的表情。
得益于父親是村里的為數不多經驗老辣的獵人,母親是略會編織的手藝人,方哲一家的洞穴并不在外面的一層的直道里,而是略微靠里。
雖然這樣空氣不流通,使得洞穴里的腐肉散發的味道更加嚴重,但是也比外面的溫度要稍微高一點,讓這個冬天不至于那么難挨。
走到盡頭七拐八拐,便到了方哲在這個世界的家。
三歲的弟弟“阿雄”和母親“阿彩”縮在角落的薅草堆里。
緊緊的依靠著微弱的火堆取暖。
由于是土石山,洞穴的頂部鑿了兩個通風口,火堆散發的煙氣順著通風口悠悠的揚了出去。
這個時代的蠻族身體發育速度與周哲記憶中有很大區別。弟弟阿熊現在的身高與文明時代的初中生差不多高。
阿雄的皮膚很黑,但是看起來卻很健康,烏黑的頭發顯示出他并不缺營養,一雙眼睛在滿臉的污垢襯托下閃著烏芒。
部落里從來不缺獸皮袍子這種東西。無論夏天還是冬天,這是村民們的標準化制式服裝。
人手都有的斑點鹿皮,斑點鹿吃素,只要不在發情季節招惹,幾乎對人類無害,獵人對付起來倒也不難。
皮袍必須將有毛的一面反過來穿在里面才能保暖。阿雄和母親身上的鹿皮袍子都閃著油光,顯然是經常用油脂打理。
獸皮縫制的扭扭歪歪,盡管如此,卻是在寒冷天氣里確保不被活活凍死的倚仗。
“阿哲…我餓…”
不光是弟弟阿雄看著他,就連母親也是轉過頭期待的盯著方哲,這個才8歲的孩子經常能給這個破落的家帶來驚喜。
方哲看了弟弟一眼,伸手從自己的皮袍里拿出一塊肉,拔出鈍石刀,在地板上用力切成兩半。
這個部落的沒有人獨自殺死一頭成年巨角河馬。超過六百公斤的體重,形狀恐怖的巨形尖角,是這種野獸的力量來源。
除了沖擊力,這根尖角更像是一支鋒利的刺刀,可以輕易的將挑釁他的生物戳碎。
母親和弟弟不知道的是,自己帶回來的肉正是巨角河馬,搖搖頭,看著母親焦急的將肉藏起來的樣子,方哲對自己的處境愈發擔憂起來。
這已經是來到原始人世界的第八年了,這個武力為尊的時代,自己之前的孱弱性格顯得格格不入。
“暫且等到開春在嘗試實施吧”,壓下心里的不安,方哲也席地而坐休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