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列十圣子峰。“事情還沒結束之前,勸各位客人還是安分守己為好…”通玄長老站在主殿門口淡淡的警告道。而在他身側,將近二十幾名執法峰長老級別的強者們,一個個面無表情的注視著眾人。“今日算是見識到了學宮的威風,連我離陽的人都敢囚禁!天下學宮就是如此待客的?”一身紅衣的離陽喜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別看她在林子俞面前似乎很好相處,實際上在玄陽圣殿那邊也是無法無天的主,否則如何能與陽子臭味相投呢?她那雙如同烈日般的眼眸里沒有絲毫溫度的凝視著通玄等學宮長老。“我們只是希望在事情結束之前請各位客人在此耐心等候,絕無囚禁之意,還請各位客人體諒一二,時候必賠禮道歉…”通玄長老面無表情的回道“哼!虛偽!”離陽喜冷哼了一聲,這種冠冕堂皇的話讓她感到惡心。“喜兒姐,哥都過去快半個小時了,我有些擔心了…”陽子站在離陽喜身側,那張圓鼓鼓的小臉上滿是擔憂,望向通玄長老的眼神里滿是躍躍欲試,“姐!我建議搞死搞殘!”通玄長老等一眾執法堂長老立即戒備了起來,眼前這群人若是真的選擇硬闖出去的話,那就有些麻煩了。尤其是其中還有玄陽圣殿和劍宗的重要弟子,真要傷到的話,勢必會真正的影響到圣地之間的關系。不過執法堂圣者已經下了死命令,若對方真的想要硬闖,那通玄長老覺得也無需留手了。“兩位大人不要著急,我相信林師兄的為人,也相信學宮…我們安心在此等候便是。”張青易雖然被執法峰的人給擊昏,但她依舊相信學宮。“最好是這樣!”離陽喜如火的目光淡淡的瞥了眼張青易,接著冷著臉拉起陽子的手退后到眾人那邊。姚白意這個時候緊緊抿著嘴巴,也不知在想什么。而李莫愁則面無表情的看了眼張青易,如此天真之人到是少見。此天真乃是貶義詞,而非褒義詞。簡單來說,那就是愚蠢。相信什么不好,偏偏去信學宮那些束之高閣的“偉光正”。誠然天下學宮比起萬骨圣殿要溫和了許多,但其實天下烏鴉一般黑,說到底就是五十笑百步而已。萬骨圣殿是直接奪人錢財殺人全家,一步送到位,全家一起升個天。而天下學宮雖然很少殺人全家,但錢財的搜刮還是很干凈的。有句話怎么說呢?奪人錢財,如殺人父母。那些星球的資源被天下學宮搜刮一空,那么星球上的人亦將失去所有未來,相當于進入慢性死亡。就在此時,李莫愁和辰西以及白樂童等學宮弟子皆是一怔,各自不動神色的探查起代表著學宮弟子身份的令牌。學宮令功能繁多,從某些方面來說有些像現代社會的只能手機,這其中就有互相聯絡通話之法,甚至還能“視頻對話”。平時學宮有什么大事情的話,也會通過學宮令向所有弟子傳達。此時大部分學宮弟子們都收到了消息,甚至連那些遠在外域抵抗萬族的弟子們也收到了。“是影像?”白樂童運氣靈氣激活學宮令的一些功能,旋即眼前便出現一個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的虛擬影響。“是林子俞!怎么回事!連東神圣王都驚動了…如此大的陣仗,整個執法峰的圣者都差不多齊聚了吧!”李莫愁和辰西也已經看到“直播”畫面,面面相窺之后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怎么了怎么了!?”陽子等不屬于學宮的人當然不會收到“直播通知”,她們見李莫愁等人神色異常,連忙問道。“走,我們進屋里再說!”李莫愁掃了眼通玄等一眾執法長老,見他們沒有任何動作,稍稍一想便猜到了一些事情,旋即招呼眾人進入殿內。通玄等執法長老見離陽喜和李逍遙等人乖乖退回去后送了口氣,同時又有些疑惑,不知道他們神神秘秘的想要做什么。他們的學宮令毫無動靜…“各位同仁注意些…”沒有收到直播通知的通玄蹙眉提醒道。而在殿內,李莫愁和白樂童以及姚白意等學宮弟子互相點頭確認了一下,接著一起外放了直播畫面。“林子俞,你可知罪!”此時的直播才開始不久,東神圣王那號令八荒、斷人生死的氣勢讓無數學宮弟子心神震顫,恐懼難明,尤其是那雙金色輪回眼,明知是直播畫面卻依舊不敢去直視。圣子峰大殿內的所有人心下一沉,陽子惡狠狠的盯著畫面中的東神圣王,剛想嚷嚷幾句就被離陽喜捂住了嘴巴。“安靜看下去先!”“唔唔!”被捂住嘴巴的陽子連連點頭。“是林師兄?這是…執法峰大殿!林師兄怎么了?”而在外面,大部分學宮弟子也能收看到這個直播畫面,而林子俞無疑是最近幾屆的弟子中人氣最高,在學宮內已然是無人不知的程度。他們認出了林子俞,也認出了執法大殿,察覺到要有事情發生,接著除了那些正在辦要緊事的弟子以外,所有人都選擇安靜的觀看了起來。直播畫面中,林子俞緩緩講述完與萬骨圣殿的完整經過,這直接在整個學宮弟子當中引起了軒然大波。“萬骨圣殿這群人就會欺軟怕硬,明明是我們學宮隊伍率先發現本源之水的,他們這是想要明搶啊!”“太強了!不愧是怪物林師兄啊!”“還好有林師兄在!否則我們學宮隊伍只能灰溜溜的讓出本源之水!”“哈哈,看的我太解氣了!”“是啊!真的太解氣了!萬骨圣殿如此不可一世,還以為我們學宮隊伍是軟柿子呢,結果提到了林師兄這個超級鐵板!”“痛快!我早就看萬骨圣殿的人不爽了,就得這樣滅一滅他們的囂張氣焰!”所有弟子只是聽一聽都覺得熱血沸騰了起來,一個個興高采烈,頓覺揚眉吐氣。而且還一掃這些時日來的焦慮與疲憊。從紀元災變開啟,萬族入侵學宮已經有一個星期左右,而大部分弟子為了學宮都是不眠不休的奮戰了幾天幾夜。這一場直播內容雖然與萬族無關,但依舊看的讓人極為提氣,原本有些萎靡的精神頭都為之一振。可是他們越往后看便越發錯愕了起來,之前還在歡呼雀躍的學宮弟子們開始沉默了下去。明明是一場兩頭占理還漂亮贏下來的風光事情,怎么到了執法堂那邊就成了罪人了?這個時候大部分人已經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這根本是一場有預謀的發難鎮壓,絕不是一場公平的審判。話說回來,自家弟子與外人發生爭執,別說自己這邊占理了,就算不占理也應該幫自家人才對啊。哪有這般絞盡腦汁從各個角度指摘大功臣的道理?這些執法堂的大人物們怎么回事?為什么要如此對待林子俞?林子俞毫無疑問是功臣,然而卻遭受了這般打壓,已經讓一些本就他的學宮弟子們感到憤憤不平了。而當太武圣君親自出手,施展大千鈞術鎮壓林子俞后,所有觀看直播的弟子們的情緒已經開始變得不對勁了起來。當林子俞全身是血,無比凄慘的盤膝坐在大殿中央時,那傲骨錚錚讓所有人為之動容。林子俞確實是最近風頭無二的學宮怪物,然而無論如何他也只是羽翼未豐的學宮圣子而已。而林子俞所面對的可是整個執法堂的圣者大人們,別說太武圣君和東神圣王這兩位平時連見上一面都難的傳說人物,就連那些圣人和準圣對他們來說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了無數學宮弟子捫心自問,若是自己在那里,沒有當場嚇尿就已經是一件能吹一輩子的事情了。除了欽佩林子俞的傲骨之外,所有人心中更是充滿了憤怒,有些脾氣火爆的弟子甚至已經怒罵出聲了。但大多數學宮弟子就算明知執法堂圣者們不在自己身旁,但依舊是“敢怒不敢言”。這個時候大多數人還是選擇沉默觀看著后續的內容,可很快他們便難以繼續沉默下去,一股猛烈的激流開始在整個學宮弟子中涌動了起來。因為他們聽到了太武圣君的那番言論…“學宮要你死,必需得死!”“不需要什么感想,也不需要去問,只要學宮需要,所有弟子理該如此,這是天經地義之事!”學宮弟子當中,其中有一大半都在外域拼了命的抵抗萬族侵略,除了能賺取大量功勞值以外。試問誰心中還沒有一絲保家衛國的熱血了?然而這腔熱血現在卻被一盆冷水給徹徹底底的澆滅了!在這些高高在上的圣者們面前,他們這些弟子到底算什么?不知不覺中,外域那些在抵御萬族入侵的學宮弟子們,漸漸的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汪汪!原來我們都是一群狗兒,主人要我們死,那我們就必需得死呢!”在一顆戰斗慘烈的星球上,一名星空境八階的學宮弟子,一臉凄然的望著四周那些永遠不可能起來的同伴尸體。這些人為了守住學宮地盤而永遠的戰死在這顆異星上…他沉默了許久之后忽然仰頭凄愴的狗叫了兩聲,那充斥著血絲的眼眸之中滿是波濤洶涌的憤怒。“反正我狗命一條,死不死不要緊…但最起碼…林師兄不能死!”他默默的處理好那些同伴的尸首,接著毅然決然的不顧軍令傳送回了學宮。他其實不知道自己傳送回學宮后應該做什么,他小小星空境在那些圣者大人們面前微小如塵埃,是對方連看都不屑看一眼的狗兒…然而當他踏出傳送法陣的那刻后,他忽然就笑了,因為他已經知道該做什么了。當無數繁星齊聚之后,斬皓月,滅烈陽!無數個“他”從傳送法陣上下來,各自心照不宣的微笑一聲,接著沉默的朝執法峰的方向走去。那景象就像無數條星河在匯聚,最終凝聚成一股波濤洶涌,氣吞山河的雄偉星河,以浩蕩之勢朝前推進。圣子峰大殿內,所有人都緊緊的皺著眉頭,眼眸之中皆是深淺不一憤怒之情。而當眾人看到林子俞硬撼大千鈞術的凄慘模樣后,憤怒的情緒便直接打到了臨界點。“哥!”陽子咬牙切齒,雙眸赤紅的悲憤喊道。“姐!走!救哥去!”悲憤怒喊過后,陽子忽然間冷靜了下來,小臉上滿是冰冷冷的殺意,接著直接朝大殿外走去。“好!”離陽喜同樣是滿腔怒火,當她追上陽子后忽然間一愣。后者那張圓滾滾的臉龐上,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哥!走!救哥去!”剛過一周歲的白鳳已經有一米三左右的身高,那雙黑溜溜的大眼珠里滿是憤怒,學著陽子的話奶兇奶兇的喊道。“走…走吧!”白樂童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狠狠心決定跟上去,對于這筆生意的結果他不報什么希望。對抗執法堂就是在對抗學宮,他白家就算如何富可敵國也要仰仗學宮鼻息而活。李莫愁和辰西對視了一眼,接著也默默的跟了上去。尤其是前者,之前還在說張青易太過天真,沒想到自己立馬就干出同樣可以稱之為愚蠢的事情來。“但至少…能夠痛快一些!”李莫愁如是想道。而辰西則根本沒有多想,她的性子向來是遇事用拳頭開路,簡稱莽夫!張青易緊緊抿著嘴巴,微微頷首追了上去。姚白意一直沉默不說話,半晌過后才抬起腳步做出了自己的決定。那告密者云飛白是她從小到大的同伴,而太武圣君更是她的父親,所以她才會如此的糾結。但人活著有時候就是這樣,親朋好友所走的道路不同,最后終究會徹底的分道揚鑣,關系或許還不如一個剛認識幾天的同路人。“好一個路見不平的拔刀…”李逍遙輕笑一聲,接著背后劍匣嗡鳴出鞘,隨后轉身望向已經齊聚到他身邊的一眾劍宗弟子,“師兄考考你們…路見不平該做什么呢?”“拔劍!”劍宗弟子們齊齊劍出鞘答道。“善!”李逍遙點頭贊許,接著也朝大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