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玉蓮沒吃驚易海舟開了那輛破舊的皮卡車過來接自己。
反倒是易海舟吃驚這個女人怎么從千里迢迢的焦盆,把這么大一堆東西搬過來!
也幸虧開了皮卡車,真是小轎車估計都沒法裝。
從機場里面用了三架行李車,才把滿滿的東西推出來。
都說女人是感性的生物。
其實只要不上頭,女人才是最理性的,冷靜得可怕那種。
似乎獨處的兩天,讓黃玉蓮徹底厘清了思路,還幫著易海舟往貨廂里面放東西,當然她只拿小件。
然后區別對待:“這兩包是給仙娜買的衣服、化妝品之類,這兩包是給你那些朋友買的,基本上都是在首都買的,
你搬的這兩箱是你的,可能有點多,所以不要一股腦的拿回去讓仙娜看見,免得她不開心。”
易海舟當然也能區別出來,大皮箱死沉死沉的外面都貼了國際航空標簽,和隨隨便便的編織口袋批發貨光外觀就遙遙領先。
黃玉蓮還注意到他表情:“只是想感謝你對我的幫助,不會影響你和仙娜,走吧,上車說,硬盤帶上了吧,先去這個地址。”
看見皮卡車座上嶄新的平板電腦包裝箱也不多問。
吭哧吭哧的皮卡車上路以后才說:“你是對的,我沒有資格談情說愛,尋歡作樂…”
易海舟手指在方向盤上彈了彈,沒說話。
黃玉蓮看著外面曬得明晃晃的天地:“如果我沉迷于男女之間,不但舍不得你去冒險報仇,連自己都會忘了父親的深仇大恨,
所以走在東京的街頭,坐在航班上,我都在思考,這次焦盆的收獲還是很大,起碼我們獲得了進入那個世界的一把鑰匙,不是嗎?”
易海舟還是沒說話,黃玉蓮指定的導航位置不遠,州府普通住宅區。
黃玉蓮看看他的反應:“我知道,你不想去打打殺殺,就這樣安逸的和仙娜,還有你的伙伴們一起逍遙快活,可這是我唯一的人生目標,我已經家破人亡…”
易海舟盡量冷漠:“我收了你的錢,自然會幫你做事。”
黃玉蓮溫暖的笑下:“嗯,你是我在這個世界現在最信任的人,哪怕你總是拉開距離,也對,沒準兒明天我們誰就死了,沒有感情才不會被傷害,但你也有缺點。”
易海舟終于展展眉毛看眼旁邊。
黃玉蓮推推眼鏡:“你對現代社會、互聯網等各種新技術缺乏了解,當然我也差得很遠,但起碼比你接觸多些,我會拼命學習這方面的技能,希望未來能幫到你…”
易海舟無情:“你就是想讓我去送死。”
其實黃玉蓮的情緒狀況比去焦盆之前好多了,都有了點笑意:“阿海,除了母親,我已經沒有家了,
以后我就給你做管家,做技術支持,做好服務,平時你那些錢總要有個人幫你打理吧,仙娜讀書的時候數學成績很不好的。”
臥槽,這話有點婊啊…
易海舟鄙視的看看,估計想說什么更難聽的,可導航已經指示到了。
黃玉蓮解釋:“我在網上到處亂逛,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距離最近的黑客,在論壇上面據說他很厲害,所以看看能不能找到點線索吧。”
易海舟無聲的點點頭,下車左右觀察地形。
依舊是最常見的一家一院格局,只是比焦盆那種狹窄但是精致的建筑群,這里要粗獷雜亂很多。
黃玉蓮還對照了下地址門牌,才摁動門鈴。
一個滿臉蒼白的胖子過了好一陣才來開門,隔著鐵門問清楚來龍去脈,還抱怨不是說好了前幾天來么,他都以為不會來了。
黃玉蓮先遞上幾張美鈔,才拿出兩片電路板跟著去了,進門前還給易海舟輕輕招手。
解開襯衫扣子的易海舟緊跟腳步。
黃玉蓮說得沒錯,他甚至都不知道那兩片電路板是什么東西。
直到一間亂七八糟堆滿各種電器的房里,胖子快速接上電腦才提到是什么固態硬盤,然后胖乎乎的指尖如飛,在鍵盤跟屏幕上忙碌。
易海舟完全看不懂,只能把注意力都放在窗外,很難把外面這種尋常環境跟高科技聯系起來。
但顯然會者不難,可能看在眼鏡姑娘文雅又客氣的份兒上,胖子一邊搗鼓一邊解釋,然后果然順利打開了電腦程序,好像找到了什么記錄。
隨著胖子一聲得意的賓狗!
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全黑的登陸界面,需要輸入用戶名跟密碼,才能登陸的那種。
這就有點麻煩了,胖子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都沒能破解這個登陸關卡,始終沒能繞開進入到網站。
別說密碼,黃玉蓮也提供不出來任何用戶名啊。
胖子慢慢有些滿頭大汗,提出把這塊硬盤放在他這里慢慢梳理里面的東西,看能不能找到方向。
黃玉蓮現在也很謹慎,拒絕了這個可能丟失犯罪記錄的建議。
確認胖子已經找到打開這個固態硬盤系統的開機密碼,就付了一千美元的酬勞,說自己先回去在硬盤里面仔細找找看,不行再來。
胖子收了錢還是開心,手把手的教黃玉蓮依樣畫葫蘆打開了第二塊硬盤。
這番折騰下來,已經是傍晚時分。
黃玉蓮看看一直站在窗邊放哨的男人,收起硬盤說回頭在網上聯絡,然后匆匆跟易海舟離開。
回到鎮上已經天黑,黃玉蓮吃驚奧琳娜居然躲在這里,更吃驚索菲婭對易海舟的不見外態度,這種國際名人的超級二代,不是應該很傲慢嗎?
索菲婭還真沒這種壞習慣。
只是在易海舟眼里,這傻子又做作又嬌氣,給老子滾遠點最好。
于是本著不讓外來人士發現小漁村的目的,仙娜和小伙伴們都住在了大院里。
只是黃玉蓮除了偷偷去看望母親之外,幾乎所有時間都躲在監控室里,搗鼓電腦硬盤上的東西。
她對自己還是有清醒的認識,人家合格的專業黑客都沒搗鼓打開的登陸界面,自己根本不懂就不要去浪費時間了。
專注于那兩塊連接打開后的硬盤,把里面所有的文件都挨個兒打開查閱,為了防止這兩塊硬盤上有什么病毒保護程序,她甚至摘了互聯網網線。
成天蓬頭垢面的臉吃飯都在電腦前,這讓仙娜又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還是把注意力放到那個沒腦子的歐洲美女身上吧。
因為不管易海舟怎么嫌棄,索菲婭都喜歡跟著他們一幫人去玩。
成天不是游艇潛水,就是叢林探險。
玩得不亦樂乎。
而另一邊奧琳娜就閑逸了,她通常都是悠哉游哉的待在咖啡館、海邊餐廳,利用別人那里的WIFI上網,慢悠悠在平板電腦上查看各種關于自己的消息。
時常從眼鏡框上方透出來的思索目光,可能才泄露了這個躲在不起眼角落的歐洲大媽,肯定在盤算什么。
比黃玉蓮那無頭蒼蠅似的瞎幾把找,要靠譜多了。
畢竟以她連電腦加密、偽裝跳板、隱藏文件等這些基本手法都不夠熟悉的半吊子水平,要從帶著防范心態的硬盤里面找到什么,無異于天方夜譚。
唯一做對的,可能就是從易海舟那學到的一點點謹慎,拔了網線的那點謹慎。
因為大概僅僅五天之后,易海舟他們剛從附近山地打獵回來,水頭和二副正在爭論,到底是開展打獵業務還是潛水業務更賺錢。
肥仔和老船頭把那輛衛士謹慎的藏在大院外,才步行回到大院。
短仔一邊幫仙娜這個表姐端了剛出鍋的山珍海味,一邊想起來那幫武裝分子當初不是開了輛豐田越野車來鎮上么,那車是不是還丟在那之前出發的小漁村呢?
易海舟也回想起金發男人身上的確有幾把鑰匙,當時沒來得及細想:“應該還在,除了外來的家伙,我們這里就沒有什么偷車賊跟殺人案吧,吃過飯去看看。”
這話他連自己都鄙視了,當地確實民風樸實,很少有惡性案件發生。
剛剛嘗了一口蛇肉的奧琳娜聞言翻開自己的平板電腦:“是嗎,下午剛剛看見這州府發生一起殺人案,還是被割喉的…”
易海舟不屑的笑笑,順便瞟了眼,目光卻立刻像是被磁鐵吸住了似的!
那停著警車的街道樓房場景,不就是自己前幾天和黃玉蓮去過的胖子家嗎?!
伸手指在新聞圖片上劃過,那倒在血泊中的軀干雖然打上了馬賽克,但穿著身材都分明是那天那個胖子!
那幫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