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獸神(上)
毒蛇谷是萬毒門的總壇所在之地，位于中土西南方向，在死亡沼澤和南疆之間，被一片古老而原始的森林所包圍，山谷周圍瘴氣彌漫，到處都是劇毒蟲獸，比之死亡沼澤還要兇險數倍，常人若是不小心靠近這里，不消片刻便會被毒得七竅流血而死，葬身于毒蟲口中。
這日，一男一女兩道人影出現在毒蛇谷上方，穿過瘴氣毒霧，向谷中望去，不由輕‘咦’了一聲。
谷中的建筑物已經全部倒塌，只剩殘垣斷壁，一片狼藉。
“這里好像發生了一場大戰，時間應該剛過沒多久。”小白看著谷中建筑物的殘骸，眉頭輕簇，道：“萬毒門是魔道第一大派，以那個老毒物的道行，什么人能把萬毒門總壇毀滅？難道是正道三大門派一起出手了？”
沈望的目光在谷中巡視一圈，心里倒是有了幾分猜測，喃喃道：“看來還是來晚了一步…哎，本來還想弄一些毒藥嘗嘗。”
“這里發生了什么事？”小白喃喃一句，向沈望望去。
“如果我沒猜錯，萬毒門應該是被妖獸所覆滅。”沈望沉吟道。
“妖獸？”小白簇起鼻子，用力地嗅了一下，臉色微變，道：“不錯，確實有妖獸來過這里，而且數量很多，至少也有上千種，其中還有幾只實力非常強悍的兇獸大妖。怎么會有這么多妖獸出現在這里？”
“妖獸當然不會無緣無故跑到這里，它們全是被人驅使而來。”沈望點頭道。
“被人驅使？”小白心里一驚，臉上神色連續變幻數次，沉吟道：“據我所知，能夠一下子驅使這么多妖獸的，只有一個人，可他已經死了。”
“死了也能復活。”沈望笑道。
“真的是他？”小白驚道。
“看看就知道了。”沈望道。
兩人離開毒蛇谷，向中原飛去，視線所及之處，滿目瘡痍。
中土大地之上好像發生了一場滅世浩劫，一路上經過的所有城鎮、村落，全都化成廢墟，整個南方已經變成一片荒涼的死地，人畜無存。
“是他，一定是他…他復活了！”小白喃喃道。
兩人繼續向北而行，很快便發現了妖獸的身影。
無數的妖獸在荒山野嶺間穿行，成群結隊，連成一片，像是一把梳子，從南向北地梳理過去。
沈望出手解決了幾群正在攻擊村落和城鎮的妖獸，但對于大局而言根本無濟于事，還有更多的城鎮陷入獸災之中。
“他想要做什么，難道打算把人類全部殺光？”小白臉上滿是迷惑不解之色。
“也許他就是這么想的。”沈望哂笑一聲，道：“來吧，咱們去見一見你的這位故友。”
一座黑石祼露的荒涼山丘上，有一座不知名的廟宇。
廟宇前生著一篝火，火焰騰躍，光線時亮時暗，讓古廟看起來若隱若現。
在篝火旁還坐著一位少年，少年身上穿著一件顏色鮮艷的絲綢衣衫，面容英俊的幾乎是帶些妖艷的感覺，一頭黑發散落肩頭，雙手修長潔白，正專注地望著火焰，神色若有所思。
單從他的外表，根本看不出這就是那個窮兇極惡，殺業滔天的妖獸之王。
“吼…”
突然，一道低沉而有力的吼聲在一座無名古廟后響起。
在吼聲響起的同時，一頭模樣十分丑陋的怪獸從小廟后騰身而起，向疾掠而至的沈望和小白撲去。
沈望也從未見過如此猙獰可怖的怪獸，只見它的腦袋上長著四只銅鈴般大小的眼睛，上下兩對分列臉側。一張嘴巴幾乎和臉一樣寬闊，滿口都是尖銳的利齒，尤其是伸在口外的六支獠牙，更是鋒利如刃，不斷有口涎從牙縫中滴落。灰黑色的皮膚上，滿是一粒粒粗硬的疙瘩，看一眼就讓人一天吃不下飯。
“饕餮！”小白口中發出一聲低呼。
這只怪獸正是傳說中的饕餮，它的速度極快，像是鬼魅一樣，一眨眼便來到沈望面前。
“滾開！”
沈望滿臉嫌棄之色，一巴掌甩了過去。
只聽“砰”的一聲，饕餮以快了數倍的速度倒飛而出，像是一塊黑色的巨石，直直地向篝火前的少年撞去。
少年聽到呼嘯的風聲，才不緊不慢地抬起頭，并未起身，只是伸手輕輕一拂。饕餮飛射而來的身形便驟然變緩，輕飄飄地落到了他的身旁。
“刷！”
下一刻，沈望和小白的身形出現在少年身旁，目光向他打量過去。
這個少年自然就是獸神。
獸神本來是什么模樣，已經無從得知，他現在的這副軀體是巫女玲瓏給的，一身血肉，包括骨頭都是玲瓏使用巫術從自己身上拆下來，親手組合而成。
所以他的模樣才會有幾分妖艷。
得到這副軀體后，獸神已經變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不再是不死不滅的怪異。
“吼啊…”
饕餮四只眼睛直直地瞪著沈望，嘴里發出一道低沉的吼叫聲，做出一副攻擊模樣，兇性十足。
獸神伸手在它的腦袋上摸了一下，輕聲道：“好啦，你不是他的對手，先去后面吧。”
饕餮這才安靜下來，身形晃動間，便已閃到小廟的后方，消失不見。
獸神看了小白一眼，沖她點了點頭，然后又向沈望看去，微笑道：“你們是來殺我的吧。”
沈望點了點頭，道：“你已經殺了太多的人，回去吧…”
獸神仔細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道：“你的道行不錯，是我出山以來，見過修為最高的一個人。不過，你還阻止不了我。”
“不試試又怎么知道？”沈望笑道。
“哦，那你可以動手了。”曾神臉上一直帶著溫文爾雅的微笑，語氣平靜無波，像是在敘述一件與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一樣。
話音落下，一股充滿壓抑感的氣息彌散而出，整個空間好像凝固了一樣，就連篝火上跳躍的火焰也靜止不動。
山雨欲來風滿樓。
天空不知何時飄來了一團黑云，黑沉沉的，壓的極低，漫天星光被其遮住，巨大的陰影將古廟附近的空間全部籠罩起來，讓世界變得更加昏暗。
小白神色一凜，知道這世上最強大的兩個人終于要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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