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楚紅已是百歲高齡,按理說這個年紀的老人應該變得心胸豁達、與世無爭才對。但她卻不同,爆烈的脾氣依舊不減當年,性子甚至比年輕時候更加豪橫霸道。
因此,尤楚紅也沒有阻止獨孤峰出手。
“嗡!”
一道劍鳴聲響起。
獨孤峰手中的長劍向沈望急刺而去,劍尖微微顫動,劍氣吞吐不定,隱隱地指向沈望胸前的幾處重要穴位。
這一劍看起來簡單,但要使出來卻需要非常深厚的功力和劍法造詣。
此人的年紀是四大門閥閥主中最年輕的一位,功力雖然遠遠無法跟另外三位相比,但在先天武者中也是一位頂尖的高手,這一招已將他苦修多年的劍法造詣展示的淋漓盡致。
不過,這樣的水平在沈望面前卻根本不夠看。
直到長劍快要刺中沈望時,他才不慌不忙地抬起手,精準地在劍背上屈指一彈,一道指勁打入長劍之中。
只聽一道“咔嚓”的聲音響起,獨孤峰手中的長劍瞬間寸寸崩斷,碎成了七八截。
但沈望這一指的威力卻不止于此,長劍震碎后,指勁又從劍柄傳入獨孤峰握劍的手掌中,將他的手腕也同樣震斷。
“好膽!”
尤楚紅見狀,頓時怒喝一聲,渾濁的雙目中陡然爆射出一陣精芒,整個人以一種完全不符合她年齡的速度向沈望撲來,手中那指五尺長的拐杖幻化出滿天碧影,每一道丈影都帶著爆炸般的氣勁,朝沈望籠罩過去。
沈望冷哼一聲,二話不說地一拳打出。
“砰!”
一道爆響,漫天的杖影陡然消失。
沈望“咚咚”地向后倒退了兩步,帶著冷意的目光向站在原地不住喘息的尤楚紅看去,譏道:“在下把獨孤鳳送回來,也算是對貴閥有恩,難道貴閥就是這樣對待恩人的?高門閥第,行事風格果然跟一般人不同!”
尤楚紅宗師級同手的行列中雖然不是最厲害的一個,但卻是輩份最高、年齡最長的一位。單以功力而言,絕對不會比寧道奇遜色。
碧玉杖中帶著十分龐大的力道,一杖將沈望震的倒退了兩步。
不過,尤楚紅在六十歲棄劍用杖,自創披風杖法時險些起火入魔,傷及肺、腎兩道經脈,留下了狀似哮喘的后遺癥。
七傷拳拳勁專傷人體臟腑經脈,對付石之軒作用有限,但是對付尤楚紅卻效果極佳,甚至能造成數倍的傷害。
沈望一拳便讓尤楚紅舊傷復發,難以喘息,只能被迫停手。
“母親。”
獨孤峰連忙來到尤楚紅身邊,攙著老太太,神色不善,如臨大敵地盯著沈望。
尤楚紅喘息了一陣,道:“是我們孟浪了,請閣下不要怪罪。”
沈望嘿嘿地笑了一聲,道:“打不過就認慫,還真夠現實的。人我已經送到,剩下的事情與我無關,告辭!”
一抱拳,正要離開。
“閣下請留步!”
尤楚紅急忙問道:“閣下可知石之軒如今身在何處?”
沈望搖搖頭道:“石之軒行蹤飄乎不定,沒有人知道他的去處。不過…”
說到這里頓了一下,他本打算什么都不管的直接離開,但想了想,獨孤鳳也是因為他才遭此無妄之災,于是又道:“你們可以找尹祖文試一下,此人或許能救活獨孤小姐。”
石之軒的封穴手段逃不出天魔策的藩籬,而尹祖文乃是專研此道的高手。此人通過天魔策十卷中刑遁術的殘卷總結出一門截脈封穴的秘術,名為五極刑,是當今天下最有可能解開石之軒封穴秘術的人。
“尹國丈?”尤楚紅疑惑地道。
李淵在楊廣駕崩之前就已經起兵造反,擁立年幼的‘代王’楊侑為帝。在楊廣死后沒多久,李淵就迫不及待的逼楊侑退位,自立為王。
尹祖文是李淵的妃子尹德妃之父,所以尤楚紅稱其為尹國丈。
“正是此人。”
沈望點點頭,沒有多做解釋,說罷后便徑自離開。
“邪帝舍利已經到手,金鐘罩也順利地突破第十一關,該去做主線任務了。”
離開長安后,沈望徑直南下,不久后便到達了江漢平原。
就在他準備直接前往襄陽乘船南下時,沉寂許久的系統突然響了起來。
“觸發支線任務,飛馬牧場打卡。”
飛馬始牧場建于一百多年前,初代場主商雄是晉末時期的一名武將,因厭煩了無止境的戰爭,也是為了避免戰禍,帶領屬下和族人遷移,機緣巧合下發現了一處世外桃源般的山谷,谷內有一處水草肥美的平原,于是便在此地建立了牧場,養殖戰馬,并且立下規矩,只做生意,不參與爭霸。
經過數代經營,最初的小牧場已經變成了蜚聲海內的飛馬牧場,與爭霸天下的各方勢力都有生意往來。
“飛馬牧場這么大的名聲,要找到應該不難。”沈望心中想道。接到任務后,暫時停下了南下的步伐,打算先把這個任務做了。
于是,沈望來到附近的官道上,打算找人打聽一下。
很快,一支二十來人的騎士隊伍出現在他的視野中,這群人的坐騎雖然都是精良的駿馬,但行動速度并不快,馬蹄聲輕緩。
沈望目力極佳,遙遙地打量了一下,發現這一行人似乎是以中間兩位言談甚歡的年輕女子為首。
這二十余人的穿著又分為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一半人身穿黑色輕甲,身上帶著一股征戰沙場的鐵血氣息,顯然是支紀律嚴明士兵。另一半人穿著武士勁裝,衣襟上繡著背生雙翅的飛馬圖案,身上帶著彪悍的氣息,似乎個個都有不弱的身手。
一位年輕的勁裝騎士看到站在路邊一直盯著他們的沈望,大聲喝問道:“你是什么人?”
沈望問道:“在下沈望,請問諸位可是飛馬牧場的人?”
此時騎士隊伍已經停下來,身穿勁裝的騎士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他,道:“你打聽飛馬牧場做什么?”
沈望笑道:“當然是做生意。”
“做生意?”
勁裝騎士有些驚訝,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單獨一人,既沒攜帶財貨,又沒跟著隨從,甚至連路都不認識就冒冒失失地跑來做生意的人。然后又想了想,覺得此人可能是排頭兵,先跑來打個招呼。于是問道:“閣下是哪方勢力的人?”
沈望奇怪地道:“必須是某個勢力,就我一個人不行嗎?難道貴牧場的戰馬只批發,不零售?”
“批發?零售?”勁裝騎士一臉疑惑。
“批發的意思就是一次性大量出售,零售的意思就是零散的單個售賣。”沈望道。
“批發,零售,這個說法倒是有點意思。”中間那位皮膚呈古銅色,容貌絕美,英姿勃發的勁裝女郎騎著馬走上前來,用那一對如湖水般深遂的美眸看著沈望,饒有深意地道:“只要是來做生意的,不論批發還是零售,我們牧場都歡迎。但是對于別有用意的人,我們牧場也不懼。”
沈望像是根本沒有聽懂她的意思一樣,笑道:“那太好了,我就是來買馬的,買一匹上等好馬!”
勁裝女郎眉頭一挑,又道:“我們牧場的馬可不便宜。”
沈望從兜里摸出了一顆夜明珠,道:“沒關系,買馬的錢我還是有的。這個夠嗎?”
勁裝女郎有些驚訝地看了他手上的夜明珠一眼,道:“夠了,跟我們來吧。”
說完,又對一名手下使了個眼色。
立即便有一位勁裝漢子讓出了一匹馬,和共伴共乘一騎。
沈望翻身上馬,道:“多謝姑娘。還未請教,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旁邊一位年勁的騎士道:“這位就是我們飛馬牧場的場主,商秀珣。”
沈望早就猜到了她的身份,不過還是故作驚訝地道:“原來是商場主!商場主這么年輕就能打理一家牧場,真叫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