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發生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期,這個名叫杰克威爾斯的花旗國海軍軍官,在執行一次押運郵船的任務時,遇著德意志國海軍而被全船俘虜。但后來該名軍官趁敵人不備偷了一艘救生艇得以逃脫,在太平洋中漂流多天。
在那期間,他的小船漂到了一個彌漫著惡臭的孤礁或是孤島,他說不清楚,也不知道那里具體的位置。
在那里他走了一整天尋找救援,結果就在一處山丘上遇到疑為大袞的巨型海怪。他當時嚇得失了神智,陷入到譫妄中,只隱約記得自己逃回了小船上,當神智清醒的時候已經是躺在舊金山一家醫院里了。
原來杰克威爾斯是被一艘大船救起的,但他所說之事無人目睹,也無人相信。
這名男子從此患上驚恐障礙,吃不好睡不好,被這個遭遇反復折磨著精神。他聲稱自己夢見那些海怪將有一天把人類拖進大海的深淵,而深海之物將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
顧俊看著這份報紙,眉頭皺了起來,把這個角落里的這篇小文章反復看了幾個來回,心底隱有躁亂感…
現在看來,這名男子很可能并沒有撒謊。
他做的怪夢并不單純是其潛意識活動,可能是他在孤島上遭受到了精神侵蝕,S值非常低所導致。
“我感覺這是真事。”顧俊和指揮中心那邊溝通,“但這份報紙上說得太少了,當事人的很多說法應該都沒登出來。”
即使是這樣也找不著人問,因為這是一份上百年前的舊報紙,得到這點資料已屬幸運。
暫時也追查不到《世界日報》是從哪里找來的這樁奇聞,現在網絡搜索“杰克威爾斯”等關鍵詞得不到結果。
“花旗國軍方那邊應該有事件檔案,軍官總要審查的。”通爺說道,說起來就有點惱:“就是那個FBM不一定愿意給我們要的信息。我們給了他們線索,他們還想著占便宜呢。”
顧俊聽著沉吟,通爺惱是有原因的,這段日子以來雙方的開展合作不是很順利。
新軍團病已走近平息,各國之間的心眼就又打起來了,特別是花旗國。
而且那畢竟是花旗國,財雄勢大,近日也與安杰爾學派達成合作了。事實上現在學派分成了兩支,姜博士他們是天機局這邊,位于花旗國的學派總部是另一支,雖然掌握的幻夢境信息、入夢方式等沒有這邊多,但也能讓花旗國找到方向開展研究了,假以時日必定會有所突破。
另一方面,世界上畢竟有很多秘密結社、很多神秘勢力,FBM要找著合作的話,可能咒術那邊也不遠。
說起來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時候,國內掀起人體特異功能熱的原因,倒正是花旗國、羅斯國等世界主要大國進行這方面競賽所致。甘茲菲爾德實驗、超感知覺概念這些都是舶來品。
所以可以料見,現在花旗國重啟了這個領域,以他們的底子,以現在這個世道,他們的發展速度會很快。
但是天機局已經對各國都做了咒術危險性的警告,咒術這玩意絕不能輕率,當年FBM那些實驗人員練至精神失常的情況還是輕的,別以為找著了寶,練著練著卻就成了邪信徒或者異類。
最可怕的是整個部門甚至國家高層都被滲透,那樣就是把全球拖進到危險中了。
天機局將會在適當時間出售舊印產品,因為這不關于GOA或者WMO怎么樣,這是關于全球的安全。
“阿俊,這些事情交給我們吧,你忙解剖室那邊。我們手里的籌碼多得是,不怕他們不提供這份情報。”
通爺這話可不是吹牛皮,給具殘缺的深潛者尸體、給塊低品質的理性監測石,FBM那邊都要巴著。
“好,‘印斯茅斯’也問一下,我感覺這個名字是英文拼寫的可能性很大。”
結束這次通訊后,顧俊就回到解剖室繼續忙活,時間不多,事情不少,要拿到十星評級可不容易。
蛋叔、蕭惠文等人也重新開動,顧俊凝著神一刀一刀地剖下去,剖離面部的鱗片,分離人魚淺筋膜,分離那些繁雜的血管與神經,把這個自己曾經認識的李叔叔分成一點點的碎片。
李叔叔,你這是為了什么?為了所謂的真理嗎?
顧俊有一種感覺,自己的父母,那兩個家伙還沒有死,并不在那些深潛者尸體里面。
他們正不知道在哪里活動著,謀算著…
時間在過去,解剖完成度在上升,1,2,3…
這第一個通宵過去了,顧俊他們完成了對這具深潛者尸體面部、顱部的解剖。
休息,吃過早餐,兩小時后,解剖室里再度忙碌起來,這次是頸部。
解剖并不全是順利,顧俊也是邊解剖邊學習,深潛者頸部的情況十分復雜,魚鰓系統與人類沒有相似之處,只有見到萎縮但依然存在的頸部淋巴的時候,才能相信這種異類是由人類轉化而來的。
不管是頸部、胸部、或是腹部,顧俊剖下的每一塊鱗片都小心細致,由蔡子軒帶頭紀錄著可能存在的鱗筋網絡。
第一個24小時結束時,期間他只休息了三次,每次兩個小時,完成度21。
第二次休息時他們去病房做了一次查房,謝一曼術后病情穩定,未見瘙癢復發,未見紅皮擴散,但病變皮膚也未見好轉,皮屑更多,皮膚也在發硬,似在角質化發展。再這么下去的話,可能還是需要做皮膚切除術來完成治療。
當第二個24小時結束,顧俊已經有些精疲力竭,需要更多點休息,每次兩個半小時。而蔡子軒、蛋叔等人早已肝不動,換了一批人了,蕭惠文不斷喃喃說年輕真好,完成度升至40。
謝一曼病情沒什么變化;調查組那邊有了新進展,基本確定田意晴是在就診當天傍晚六點許離開出租屋,到了村子旁邊的一條江河在那失蹤的,那時候有一位在江邊農地勞作的老伯目睹,一個用毛巾纏著臉的古怪少女走過。
調查組還在沿江追查田意晴的下落和其它線索,顧俊休息一覺醒來,通爺那邊又傳來消息了。
天機局以一具被重度燒傷、斷身缺腿的殘破深潛者尸體為代價,換得FBM提供杰克威爾斯的檔案及所有相關資料文件,那里面有著一份當時對杰克威爾斯的詳細問話。
除了先行的復印,這些資料都以原件借出的方式運來,以便讓顧俊更可能觸及到當時的情況。
而那個杰克威爾斯,當年在多次自殺未果后,忽然一天就失蹤不見,下落不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