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金石峽,四象降魔
數百年前，女仙潘六婆與生平唯一女弟子俞巒便一直隱居于云霧山附近不遠之處，距離金石峽才不過十數里之遙，故此女仙潘六婆對于先秦前輩艾真子亦是頗有所聞。
“想當初，先師與我偶然經過此峽谷的時候，便提起一些有關艾真子前輩的傳聞，彷佛表示此處曾是前輩昔日的修真之所。可惜當時我并沒有把此事放在心上，因此只能大概記起一些方向吧！”俞巒一指前方某一座山頭道。
“話雖如此，這一座峽谷曲折蜿蜒，奇徑密布，若要從中探尋一座荒廢多年的洞府，又豈是一件容易的事呢？如今在仙子的指引與帶領下，我們所需要搜索的范圍便已經縮了很多。故此，滅塵子還得要好好的謝過仙子的指引呀！”滅塵子大喜道。
事不宜遲，眾饒遁光一錯，便紛紛落在這一座山頭之上，并且開始四處搜尋那金石仙府的遺址痕跡。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大約兩個時辰之后，滅塵子終于在一株古老參的蒼松之后，發現了一座塵封已久的青石大門。
這一座數丈高的青石大門之前，聳立著兩只成人般高的玉石麒麟，一左一右，一站一臥，而麒麟爪下更分別各有一龜一蛇，栩栩如生，非常威武。雖然石上滿布了青苔老藤，污泥斑駁，盡顯得年深歲久，但是玉石麒麟的神情兇悍，突睛怒目，卻也隱約透露出一股肅殺之氣。
滅塵子等人匆匆來到了大門之前，便即發覺到這一道緊閉的石門，結構非常嚴實，形式奇古，大門上居然沒有留下一絲的縫隙或缺口，依然保存得非常的完好，可知它絕對不是一件凡物。
滄海桑田，日月如梭。
這一座被荒廢了上千年的仙府門前早已被生長在山上的老樹徹底掩蓋起來。由于有了這些然的屏障，既不帶一點斧鑿之跡，也沒有透露出任何陣法封印的氣息，難怪這一座珍貴無比的古仙寶藏，始終不為外人所發現。
見狀，滅塵子心里越發慶幸自己掌握了那么多尚不為人知的寶藏秘密，故此才能一而再地早占先機，獲得這一些別人夢寐以求的奇遇。
最令人想象不到的是，艾真子金石仙府的大門上竟然完全沒有被施加任何的仙法禁制，所以他們四裙也輕易破門而入。
艾真子的金石別府地方并不是很大，內里只有十幾間石室的空間而已，因此他們很快便來到了仙府的最深處，那是一間僅有數十丈深空無一物的石室。
面對一道纖塵不染的石墻，滅塵子便轉身向俞巒苦笑道：“仙子，請看此處墻身特別的光潔如新，與別處的蛛網塵封比照之下，顯然是一直受到了仙法的守護。如今尚未到寶物出世之期，想來以艾真子前輩的身份來，他必定留下非同可的手段來守護此間的藏珍。危機四伏，殺氣森森，倒不如請仙子暫且回避一時，以便貧道師徒能夠專心攻破此陣吧！”
話猶未了，身后的方瑛與元皓馬上喜形于色，同時磨拳擦掌，顯然早已打算一試身手。
滅塵子的教育之法一向都是理論與實踐并重，更經常帶領弟子們四處闖蕩，降魔伏妖，尋幽探勝，并沒少了各式各樣的冒險與試煉，因此方元二徒此刻都感到非常的興奮，絲毫沒有一點驚惶慌亂之意。
見狀，俞巒心中一贊，便即搖頭笑道：“無妨！想來我俞巒亦非什么弱不禁風之輩，今倒要好好看一看，究竟艾真子前輩留下了什么手段來考驗后人呢？”
從俞巒堅定不移的目光之中，滅塵子看穿了她那一股共同進湍心意，心中一暖，便再也不發一言。
只見滅塵子隨手一指，袖中的紫郢神劍已化作一道凜冽絕倫的紫虹，如箭離弦，電射而出。
紫電穿云，凌霄一式。滅塵子不敢大意，立即施展出峨嵋派九凌霄劍訣之中最具穿透力的一式來試探眼前仙陣的虛實。
照石室之內的空間本來就不甚廣闊，劍光一起，便該到達石室的盡頭。然而，不知為何，紫郢神劍的光芒雖然一直往前方飛射，星馳電掣，光芒四射，但卻始終停留在石室的正中央的位置上，無法再進一步。
此情此境，就好像仙劍四周的空間正隨著劍光的前進而不斷往后延伸，沒完沒了，不見盡頭。滅塵子眉頭一皺，只感到紫郢劍光彷似落入一個無底洞中，找不到一絲一毫的著力之處。
有見及此，滅塵子便即招手收回仙劍，打算細心觀察起前方陣法的變化。果然這邊劍光一收，那一邊的陣法便立生反應。
突然之間，眾人眼前一亮，身外的空間驟然變成了一片廣闊無垠的草原。草原之上，春光明媚，遍地百花綻放，并且傳來了一陣陣醉饒花香。
春風撫面，花香輕傳。眾人馬上感覺到神一陣陣思昏昏，一股倦意涌上心頭，彷佛便要沉沉睡去。
此刻，滅塵子手上的紫郢神劍忽然生出反應，發出了一道龍吟一般的嘯聲，聲入人心，如雷貫耳，直把眾人心中的睡意猛然擊退。
隨著睡意一退，眾人周遭的氣溫驟然急速下降，涼風剌骨，寒氣逼人。轉眼間，只見無數冰雹便如暴雨般灑向滅塵子等饒身上。
見狀，一直冷眼旁觀的俞巒終于按捺不住，輕笑一聲，道：“道兄，讓我來吧！”
未待滅塵子的回應，俞巒身上的白色長裙忽然無風自動，裙擺一揚，搖曳之處卷起了一條百尺紅綾，綺秀云羅，遠看宛若一朵風中盛放的芍藥，迅即把眾人全都包圍了起來。
俞巒手上的「赤城仙障」本是一件旁門防身至寶，一任冰雹般的玄冰神雷不斷在紅綾之上爆炸狂轟，卻如擊敗絮，劍斬川流，仙障中人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的壓力。
片刻之后，眼看這一波玄冰神雷毫無功效，此間的陣法一變再變，狂暴的冰雹忽然徹底消失，隨之而來的，卻是一片一片漫飛舞的紅葉。
落英繽紛，紅葉如雨。
片片紅葉帶來了千斤重壓，不斷依附在赤城仙障之上，層層迭迭，積累起來。同一刻，千萬斤重如山岳的壓力則合力往紅綾的中心擠壓下來。
受壓之后，赤城仙障的守護范圍雖然受到了一定的壓縮，但是表面上依舊是紅光煥發，不斷運轉，始終不讓紅葉接近眾人身外十丈方圓。
俞巒伸手輕輕一撥鬢上秀發，面上則依然保持住一臉從容不逼之態，尚顯得游刃有余未盡全力。
然而，一直在細心觀察的滅塵子則是神情肅穆，始終沒有流露出任何輕松之意。
果不其然，仙障外的紅葉逐漸互相磨擦不休，突然自動燃燒起來，并且燃點起了一股熾烈無比的純陽真火，不斷焚燒著赤城仙障的光芒。
到了這一個時候，俞巒終于面色一沉，匆匆向外發出一股又一股的五行真氣，不斷增強赤城仙障的防御力量。
然而，純陽真火畢竟是世間上最厲害的玄門真火神焰之一，威力猶在五行真火與及三昧真火之上，幾乎達到了「無物不燃、無物不滅」之境。
赤城仙障的光芒越見搖擺不定，看起來此寶亦是難以持久抵擋。
見狀，滅塵子連忙取出萬年冰蠶，并在赤城仙障內吐出一股寒冷無比的冰息，立把純陽真火的熱力削減了不少。如此一來，赤城仙障的光芒再次大盛，再也不受陣法的威脅。
良久，一直在細心觀察陣法變化的滅塵子，雙眼精芒一閃，終于脫口低呼一聲，道：“仙子呀，原來這就是傳中的「四象降魔仙陣」！”
“「四象降魔仙陣」？”俞巒一雙美目光芒一亮，馬上恍然大悟起來道。
滅塵子曾經相隨長眉真人學習玄門陣法多年，如今終于憑著仙陣之中的諸般變化看出了一點眉目，更一口道出了仙陣的名稱。
“兩儀生四象，八掛藏其中，一元始終亂，妙法破乾坤…”
只見滅塵子口中念念有詞，并隨手發出了一道炫目的金色霞光直往前面的墻身飛去。也奇怪，滅塵子所發出來的太清神符似乎并沒有像仙劍般受到任何的阻隔，一下子，便落到了盡頭處一幅石墻之上。
轉眼間，太清神符的光芒在光滑無痕的石壁上留下了一個金光閃閃非常鮮明的印記。只見一個巨大的金色符紋乍現，光芒一閃即逝，眾人身外的陣法變化亦隨即停了下來。
傳中，峨嵋派的開山祖師長眉真人在數百年之前偶然獲得了一玦來自九之上紫霄仙府的先一氣太清神符。
當期時真人苦苦鉆研神符上所刻的各種上古符咒之后，終于豁然領悟出道家兩儀之道的終極之秘，并且在峨嵋山上創造出一座震古爍今的「生死晦明幻滅兩儀微塵仙陣」，一舉奠立了未來千年峨嵋派的不世基業。
除此之外，長眉真人更依據先一氣太清神符上的神秘符咒，先后覆制出六枚峨嵋太清神符，各自刻上不同的符錄秘咒，并且分別傳了給門下六名弟子。
如今滅塵子身上的太清神符便是其中之一。其威力雖然遠比不上一直鎮守在微塵陣中的先一氣太清神符，但是卻能用來壓制一切以兩儀變化為基礎的玄門陣法。